杨 丽,周飞京,董悦芝
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的调查研究
杨 丽,周飞京,董悦芝
[目的]调查不孕症人群中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的现状及其影响因素。[方法]采用FertiQol量表对生殖医学中心就诊的170例卵巢早衰病人和113例健康女性进行调查,对比两组人群的生育生活质量得分,并分析不同人口学特征对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的影响。[结果]不孕症人群中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总分为(54.50±11.89)分,情感反应、身心关系、婚姻关系、社会关系和耐受性5个维度及总分均低于健康女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年龄较大、原发性不孕、未生育的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水平明显低于年龄小、继发性不孕、已生育者(P<0.05)。[结论]不孕症人群中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较差,应早期采取积极的针对性心理干预以提高病人生育生活质量。
不孕症;卵巢早衰;生育生活质量;影响因素
卵巢早衰(premature ovarian failure,POF)指妇女在40岁以前发生以绝经、血清促性腺激素升高和低雌激素水平为特征的疾病[1]。近年来,此病的发病率有逐年升高且向低龄化发展的趋势,症状严重,治疗难度较大,目前的治疗多为对因治疗,能使病情好转,但常反复发作,影响病人生活质量[2]。卵巢早衰病人在确诊后仍有5%~10%的妊娠机会[3],此类病人在激素补充治疗(HRT)后若促卵泡生成激素(FSH)下降明显可考虑促排卵治疗,虽有成功案例,但妊娠率非常低[4]。对那些渴望生育的女性来说,丧失生育能力的情感打击尤为明显,这种身心上的双重打击容易造成病人悲痛、羞耻甚至自尊感丧失。有研究表明:患有卵巢早衰的妇女比健康妇女有更多的焦虑、抑郁及心理苦恼的主诉[5],对性生活的满意度较低[6]。生活质量是综合评价病人生活中身体功能、心理、社会、经济以及情绪等多方面因素质与量的一个概念[7]。而生育生活质量是不孕症病人生活质量的重点,但作为不孕症中高发生率和难治愈性的卵巢早衰人群,鲜见探讨其生育生活质量状况的调查研究。本研究旨在调查不孕症人群中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的现状,为有针对性地采取干预措施提供理论依据。
1.1 研究对象 便利抽取本院生殖医学中心门诊2014年10月—2015年6月就诊的170例卵巢早衰病人为研究对象。卵巢早衰病人入组标准[8]:①经内分泌、彩超检查确诊;②40岁以下超过3个月无月经来潮;③两次以上不同日抽血检查FSH≥40 IU/L或雌二醇(E2)<25 IU/L;④染色体正常。POF组病人的不孕年限为2年~10年,年龄(31.2±5.8)岁。按病例对照原则,同期调查本院生殖医学中心门诊就诊的113例健康女性(不孕原因为男方因素)为对照组,不孕年限2年~10年,年龄(30.5±5.3)岁。两组年龄、文化程度、家庭月收入、不孕类型、不孕年限等方面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 研究工具
1.2.1 病人一般情况 调查问卷包括病人的年龄、居住地、家庭月收入、文化程度、不孕年限、不孕类型、疾病持续时间、疾病严重程度等。
1.2.2 FertiQol量表(Fertility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 此量表由欧洲人类生殖和胚胎学会(ESHRE)以及美国生殖医学协会(ASRM)的专家们研制而成,总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92,信效度较高[9]。它是针对不孕症病人的一个特定量表,可以弥补治疗过程中耐受性、环境、婚姻关系以及社会关系等方面的缺陷,更加敏感、可靠和有效[10-11]。FertiQol量表包含情感反应、身心关系、婚姻关系、社会关系、环境和耐受性6个维度,共有34个条目。每个条目为0分~4分,分量表与总量表均可通过计算而转换为0分~100分,分值越高,生育生活质量越高。
1.3 资料收集 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由经过统一培训的调查员发放问卷,病人知情同意并自愿参与调查,现场回收问卷后统一进行编号,检查有漏项时当场补充完整。研究者对调查资料完全保密。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17.0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应用独立样本t检验比较不孕症人群中卵巢早衰病人和对照组的生育生活质量得分,不同人口学特征的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的单因素分析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和单因素方差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不孕症人群中卵巢早衰病人和对照组生育生活质量得分比较 不孕症人群中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的情感反应、身心关系、婚姻关系、社会关系和耐受性5个维度及总分均低于对照组,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不孕症人群中卵巢早衰病人和对照组生育生活质量得分比较±s) 分
2.2 不同人口学特征的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的单因素分析 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不同年龄、不孕类型、生育史的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总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不同人口学特征的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的单因素分析(n=170)
3.1 卵巢早衰病人的生育生活质量明显下降 卵巢早衰的发病机制复杂,临床症状多样,容易引起闭经、不孕、性欲减退、更年期综合征等问题,其治疗一直是困扰生殖医学的难点,严重影响女性的身心健康。正处于生育年龄的卵巢早衰病人,既遭受着疾病造成的生理痛苦,还要承受来自配偶、家庭、社会等方面的生育压力,严重影响其生育生活质量。本研究结果显示:不孕症人群中卵巢早衰病人的生育生活质量明显低于对照组。这一研究结果提示:与寻求不孕不育治疗的健康女性相比,不孕症人群中卵巢早衰病人的情感状态、身心感受、婚姻和社会关系以及自身的耐受力较差,故应重视卵巢早衰病人的生育生活质量。其一,卵巢早衰病人多属于A型性格、特质焦虑型人群,具有焦虑、抑郁、愤怒、不能控制等诸多的心理卫生问题[12],无法生育可造成病人的情感状态更为不佳;其二,由于卵巢早衰存在病因复杂和治疗困难的特点,被诊断为卵巢早衰后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生育的可能性,症状严重的病人备受疾病的困扰,还要承受着丧失生育能力的打击,在接受辅助生殖技术治疗时将面临接受赠卵的无奈,因此感到身心俱疲;其三,不孕不育严重影响夫妇之间的婚姻质量和性状况[13],卵巢早衰病人往往伴随有闭经、盗汗、阴道干涩、性欲减退、雌激素低下等类更年期症状[14],这种未老先衰的状况容易使病人产生愧疚心理,并影响夫妻间的性生活及情感交流,造成婚姻关系紧张;其四,不孕症女性的心理状况与家庭功能和社会支持密切相关[15],无法生育使卵巢早衰病人不得不面对来自社会的各种压力,使其在社会交往中出现紧张、敏感、自卑、恐惧等心理,害怕被人提及有关孩子等问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却不能及时获得良好的家庭与社会支持。另外,不孕不育病人存在较高程度的述情障碍,主要缺乏描述情感的能力,易于用躯体障碍的形式来表现焦虑、抑郁等情绪[16]。而卵巢早衰病人面对生育问题造成的一系列打击和寻求不孕治疗的困扰,心理承受力不断受到挑战,耐受力明显下降。
3.2 各种因素对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表明:年龄较大、原发性不孕、未生育的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水平明显低于年龄小、继发性不孕、已生育者。①年龄大的不孕症病人期望值高,治疗后妊娠率低,存在较大的心理压力[17]。一方面,较年轻的卵巢早衰病人卵巢状况往往稍好于年龄大者,并且拥有较为充分的治疗时间,而年龄较大的卵巢早衰病人受其生育需求和自身卵巢储备功能的影响,承受的生育压力更大,且接受治疗的时间较年轻者更长,治疗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和长期治疗无果给病人造成极大的情感压力,使其产生无用感,自我效能感降低[18],严重影响其生育生活质量;另一方面,不同年龄层的人群生活阅历不同,对事物的看法、人生追求和个人心态都有所不同,因而对生活质量的感知度也有所不同,年轻者比年长者更充满活力,热衷于享受生活,对未来的生活充满畅想,并且拥有更丰富的业余生活,因此其生育生活质量较高。②原发性不孕的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水平较继发性不育者低,这与Karabulut等[19]的观点一致。传统观念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原发性不孕的卵巢早衰病人更容易对丈夫和家庭感到亏欠,认为无法生育都是自己的责任,往往深感自责、内疚,并且还要承受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偏见,甚至连婚姻关系也因此而受到威胁,在治疗过程中耐受性明显降低,生育生活质量也随之下降。③未生育的卵巢早衰病人生育渴望度较为强烈,无子女的生活方式对其个人、婚姻和家庭都有很大影响,且卵巢早衰的治疗困难,对未生育的病人必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严重影响其身心健康。当今社会,大多数家庭只生育一个或两个孩子,而已拥有自己孩子的病人已经享受了有子女的家庭生活,承受的生育相关压力明显降低,即使没有第二个孩子依然可以延续现有的幸福生活,情感和婚姻方面受此疾病的影响较小,因而生育生活质量较高。
心理因素与不孕症关系密切,治疗过程中应注意防治不孕女性焦虑、抑郁情绪、社会支持较低及不良生活方式等负面因素的作用,以提高其生活质量[20]。有研究表明:心理干预能够有效改善不孕不育病人的心理状况,提高生活质量和妊娠率[21-22];因此,给予寻求不孕不育治疗的病人心理干预时,应重视卵巢早衰病人的生育生活质量。建议今后的研究应给予卵巢早衰病人更多的关注,在帮助其寻求治疗方法的同时,根据其心理特点制定针对性的干预措施,既有助于个体生育生活质量的提升,也能增强治疗效果。首先,应加强卵巢早衰病人对疾病相关知识的了解,有些病人存在吸烟、喝酒、高负荷工作等不良生活方式,对病人要进行必要的健康宣教和生活指导,缓解其身体不适症状,减轻个人痛苦。其次,基于卵巢早衰病人多属于A型性格、特质焦虑型人群,在治疗过程中应注重对病人的心理疏导工作,尤其是年龄较大、原发性不孕和未生育的病人,改善病人不良的个性特征,减轻其心理负担,并鼓励夫妻之间多沟通、多交流,使其获得良好的家庭和社会支持。另外,医疗机构可设立专门的心理咨询服务,如心理咨询门诊、心理咨询热线及专门的网站、QQ群、微信群等平台,使病人充分了解生育医疗信息,帮助解决病人的心理问题并树立信心,为提高病人生育生活质量和治疗效果创造条件。
[1] 王伟,李继俊.卵巢早衰的病因学研究进展[J].现代妇产科进展,2002,11(2):136-138.
[2] 沈斌仙,李小清.心理疏导联合孕激素治疗卵巢早衰的效果[J].中国乡村医药杂志,2014,21(7):28-29.
[3] Ben-Nagi J,Panay N.Premature ovarian insufficiency:how to improve reproductive outcome?[J].Climacteric,2014,17(3):242-246.
[4] 胡平,陈蓓丽,曹云霞.卵巢功能不全患者供卵治疗的临床分析[J].中华妇产科杂志,2015,50(7):542-544.
[5] Kalantatidou SN,Vanderhoof VH,Calis KA,etal.Sexual function in young women with spontaneous 46,XX primary ovarian insuffi ciency[J].Fertil Steril,2008,90(5):1805-1811.
[6] van der Stege JG,Groen H,van Zadelhoff SJ,etal.Decreased an-drogen concentrations and diminished general and sexual well being in women with premature ovarian failure[J].Mopause,2008,15(1):23-31.
[7] 王国妃,王曙红,姜萍岚,等.瑜伽运动对乳腺癌患者化疗期生存质量的影响[J].中华护理杂志,2015,50(8):937-941.
[8] 徐苓,宋亦军.卵巢早衰的临床表现和诊断标准[J].实用妇产科杂志,2003,19(4):195.
[9] Boivin J,Takefma J,Braverma A.Development and preliminary validation of the Fertility Quality of Life(FertiQoL) tool[J].Hum Reprod,2011,26(8):2084-2091.
[10] Heredia M,Tenias JM,Rocio R,etal.Quality of life and predictive factors in patients undergoing assisted reproduction techniques[J].Eur J Obstet Gynecol Reprod Biol,2013,167:176-180.
[11] Hsu PY,Lin MW,Hwang JL,etal.The Fertility Quality of Life (FertiQoL) questionnaire in Taiwanese infertile couples [J].Taiwan J Obstetynecol,2013,52(2):204-209.
[12] 庞震苗,梁菁,邓高丕.卵巢早衰患者个性特征及心理健康状况调查[J].临床心身疾病杂志,2007,13(5):428-430.
[13] 于磊,盛艳秋,彭涛.不孕不育夫妇的婚姻质量和性状况的研究[J].中国性科学,2012,21(3):43-53.
[14] 谢幸,苟文丽.妇产科学[M].8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3:354.
[15] 钟艳娟,季布.不孕症女性的心理状况、家庭功能和社会支持的调查分析[J].医学研究生学报,2011,24(5):503-506.
[16] 王玲.不孕不育患者述情障碍与其生活质量的相关性研究[J].医学与哲学,2014,35(11):85-86.
[17] 程丽,秦楠,朱姝娟,等.不孕症患者抑郁的影响因素和心理干预研究进展[J].护理学杂志,2011,26(14):94-96.
[18] 付冰,汤观秀,雷俊.不孕症患者自我效能感研究进展[J].护理学杂志,2014,29(8):91-94.
[19] Karabulut A,Ozkan S,Oguz N.Predictors of Fertility Quality of Life(FertiQoL) in infertile women:analysis of confounding factors[J].Eur J Obstet Gynecol Reprod Biol,2013,170:193-197.
[20] 蒋新军,陈燕,尤昭玲,等.不孕症女性生活质量的影响因素调查[J].护理研究,2014,28(12A):4271-4272.
[21] 张红梅,薛志红,朱瑞芳,等.心理干预对实施辅助生殖技术的不孕症病人的影响[J].护理研究,2014,28(3A):832-833.
[22] Robinson JE,Wakelin M,Ellis JE.Increased pregnancy rate with use of the Clearblue Easy Fertility Monitor[J].Fertil Steril,2007,87(2):329-334.
(本文编辑李亚琴)
Study on quality of fertility in patients with premature ovarian failure
Yang Li,Zhou Feijing,Dong Yuezhi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Zhengzhou University,Henan 450052 China)
杨丽,副主任护师,本科,单位:450052,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周飞京、董悦芝(通讯作者)单位:450052,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R473.71
B
10.3969/j.issn.1009-6493.2017.01.034
1009-6493(2017)01-0115-03
2016-03-24;
2016-11-08)
引用信息 杨丽,周飞京,董悦芝.卵巢早衰病人生育生活质量的调查研究[J].护理研究,2017,31(1):115-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