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秋天的事（组诗）

海　湄



不是这个秋天的事（组诗）

海湄

那只鸟飞了

好像，是悬于天堂的凉台

天气很热，光明

在北窗扎根

冰雹的消息铺天盖地

不知何处

微雨

针尖大的，黄豆大的，地那么大的

总之，那个喜欢在墙角借题发挥的人

会在白白的墙壁上

等待飞虫

那是鸟也不是

鸟，他不分时辰的做梦

蜈蚣卧于门口，百足的小蜈蚣

迷路的蜈蚣

死而不僵

我想惊呼

却碍于天色阴沉

月亮与乌云纠缠在一起

那诡异的景象，那灼目的哀怨

那醒来就会

坠入的

空洞

闪着耀眼的光

一条挂满油画的廊

他们来过，然后就不见了，留下一些

画，像被爹娘遗弃的孩子

候在长长的廊里

他们还没长大，却已长出了灰尘

他们的脸色越来越憔悴

我经过时，他们

也会给我一些悲伤

现在

画框的边角已经松散

画布也开始卷曲

再没有人来考量一只白色的大公鸡与

一块黑石头的

意蕴

无论公鸡找到了什么

这都是免不了的

确实，是免不了的

而我，只是愿意替牡丹、孔雀、苏轼

高山大川、激流瀑布

感到惋惜罢了

不是这个秋天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

秋天还是秋天

几年前

兰州火车站上空盘旋过一群鸟

可惜，我已经忘记了它们的颜色

我站在队伍里

穿着你买的皮夹克

藏蓝色，短款，束腰

口袋里放着你的一个日记本

等火车的时候，我说

秋天的树叶真黄啊

你摘下眼镜

一个镜片上闪耀着秋天的星星

一个镜片被你捏着

那一晚，兰州去往西安的火车

在秋天的隧道里穿行

仿佛穿行在

明灭交替

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