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芬梅+吴亚琼
摘 要:生态理论历经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生态中心主义、现代人类中心主义以及生态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嬗变。聚焦生态理论发展嬗变问题,针对当前生态危机的现状,考虑生态理论对于生态环境治理的重要指导性功能,重点从理论基点、现实认知和实践落点三维向度分析生态理论的异同,进而探讨生态马克思主义的当代价值。研究有利于促进生态理论与生态环境治理具体措施之间相互融合,为制定适应新时期生态治理难题的政策与措施奠定新的理论基础,对丰富生态治理理论和指导生态危机实践,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关键词:生态理论;发展嬗变;三维向度;生态马克思主义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6)11-0032-04
进入21世纪以来,科学技术持续发展,社会政治经济秩序逐步呈现稳定发展的态势,这给新时期环境保护问题的解决带来了稳定的现实基础。然而,由于对生态理论理解的不一致导致生态治理方针政策方向不明确、措施缺乏有效性等消极因素,也导致生态环境的好转迟缓。随着社会发展速度的不断增进、经济水平的持续提高,使得生态危机的解决问题逐渐成为国民经济发展领域的研究热点问题,而厘清生态理论脉络,将科学的生态理论融入当前的生态治理决策制定的过程中是我国解决生态危机这一问题所亟待解决的重要难题。
现有的关于生态理论的研究,主要是将以往的生态理论进行比较,研究其中一种生态理论的优越性,例如吴仁平教授的《从传统的人类中心主义走向理性的人类中心主义》就是将两种人类中心主义进行系统地比对分析,强调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的先进性,两种人类主义的特征分析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但没有突出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的弊端及其与现实政策制定之间的冲突。此外,也有将生态马克思主义与现代人类中心主义进行理论比对的,例如熊玲在《论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对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的超越》中认为“马克思主义的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生态思想应该成为完善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资源之一。”[1]31-33强调了生态马克思主义对于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的超越性,这一思想对于新时期生态治理理论的制定具有很积极的理论指导意义。然而将历史上所有的生态理论进行三维向度的对比分析研究的成果甚少,也鲜有从三种生态理论与生态马克思主义进行比较角度分析得出生态马克思主义这一理论的超越与发展的研究成果。
生态理论历经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生态中心主义、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的发展嬗变,理论的产生首先来自于对现实发展的叩问,进而基于不同的理论假设提出了各自的理论体系,形成了对现实问题的不同解决路径。基于此,本研究从理论基点、现实认知和实践落点三个向度,以人与自然及其关系为核心要素分析比较生态理论的发展嬗变及其不同,有助于进一步增进对生态理论的认知与运用(如图1所示),充分发挥生态马克思主义的当代价值,为当前生态治理提供可供选择的方向。
一、理论基点向度分析:人与自然及其关系的定位
生态理论的形成是将对生态现实的理解和当时生态的需求进行凝结,这种凝结的基点就是对人与自然及其关系的定位,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不同理解势必会形成不同的生态理论,本节从理论基点向度,分析每一种生态理论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不同理解,进而厘清不同生态理论的不合理性以及进步性的理论因素,为解决生态危机在实践中的困难提供理论支持。
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坚持以人类内在价值为尺度,坚持功利主义、利己主义的价值原则,在处理人与自然关系时坚持二维对立思维。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否认自然界中其他一切存在物的内在价值,将人类作为一切事物的唯一价值尺度,立足于人是主导的思想,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利用与被利用、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即对古代宇宙人类中心主义、中世纪神学目的论的人类中心主义和近代盲目强化的人类中心主义的统称)的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普罗泰戈拉名言“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2]54,这是关于人类中心主义最早的表述,表明了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将人作为唯一尺度的中心思想。近代以来,人的主体性地位逐渐凸显,人类征服和改造自然的欲望越来越强,正如笛卡尔所说:“借助实践哲学使自己成为自然的主人和统治者。”[2]23119世纪后期,随着科技的发展,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达到顶峰。传统人类中心主义者们普遍认为,自然界自身不存在内在价值,动物与植物都是满足人类需求的工具,人类社会中的人类个体可以为了自身的一切生存需求向自然索取,他们坚持认为人类社会与自然的关系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曾有西方学者这样评价这种人类中心主义:“人类中心主义是一种认为人类是世界上最宝贵的生命以及评判一切事物都只从人类的角度出发的思想。”[3]1-31由此可见,在人与自然及其关系的定位上,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强调人类是宇宙中最重要的存在物,认为人类是宇宙最终的结局和目的,倾向于从人的价值和经历的角度解释这个世界。
生态中心主义主要以自然内在价值为前提预设[4]6-22,在强调人与自然界平等的同时更加注重自然价值与生态利益。20世纪初期,为应对经济危机、发展经济,自然资源被过度开发,生态环境日趋恶化,环保意识被唤起,产生于这一时期的生态中心主义呼吁尊重自然,与自然平等相处。生态中心主义者代表蕾切尔·卡逊认为人类的行为对大自然造成了巨大伤害:“与自然界精妙细微的演进相比,人类活动显得鲁莽而无知,带来的变化异常迅猛,新的状况层出不穷。”[5]5卡逊以农药DDT的使用对自然界造成的伤害为例,抨击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点,认为科学技术的发展是导致生态危机的重要因素。也就是说人类与自然界所有生物的关系都是平等的,他们共同作用构成整个生态的运行形态。卡逊以批判的角度来看待这一思想在当时对于应对人类不重视生态恶化的局面有着一定的警示作用。生态中心主义把整个生物圈乃至宇宙看成一个生态系统,“地球生命的历史是一部各种生命与其生存环境相互作用的历史”[5]4,认为生态系统中的一切事物都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自然界与人类社会都是这个生态系统中平等的一员,因此,自然界中的动植物个体同样具有内在价值,甚至将自然界或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凌驾于人类的利益之上,在人与自然及其关系的定位上表现出生态浪漫主义的特点。
现代人类中心主义坚持理性的价值判断,在坚持人类的主导地位前提下强调人类需要关注自然的利益,尤其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可持续的发展。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的代表墨迪强调,人类由于具有特殊的文化和创造能力,故而在自然界中占有独特的地位,但也指出人类对自然的道德价值,对人类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并维护好生态平衡的能力有信心[6]12-26。现代人类中心主义规避了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的二维对立思维,重新审视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仍然强调人类是自然的主体,强调人类的理性思维的重要作用,同时也承认自然在整个生态系统中的地位,强调人类要将道德关怀延伸到自然界,“依据为了人类利益的原则,将人类道德关心延伸到非人类的动物和所有有感觉的生命,甚至对整个自然界给予道德承认和保护,表示了对非人类道德的肯定。”[7]7-11也就是说,现代人类中心主义在强调人类的中心地位的同时,也正视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这是一种思想和理论上的重大进步。
生态理论发展嬗变过程中,其对人与自然及其关系的定位呈现出从重人类到重自然最后关注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的过程演变,这一演变源于各生态理论对现实认知的不同。
二、现实认知向度分析:生态危机根源的判断
理论建构离不开对现实问题的认知与判断,生态理论的发展嬗变亦源于对生态危机根源认知与判断的异同。本节从现实认知向度,首先分析比较各个生态理论对于生态危机根源判断的异同,进而得出对于生态危机根源判断的科学性与合理性是形成科学合理的生态理论的现实基础这一结论,为在实践中解决生态危机提供认知基础。
传统人类中心主义产生于人类生产力低下时期,落后的科技水平阻碍了人类正确认知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人类需要不断通过各种途径发展生产力,推进科学技术发展,将人类利益最大化,忽视生态环境的恶化。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在实践操作层面,把自然存在物仅仅当作对人有利的资源加以保护”[8]88-93,过度重视自然存在物对于人类的价值的主观性,而忽视了其客观性,对于生态危机根源的判断缺乏对自然存在物的理性尊重,这就阻碍了其对生态危机根源的认知与判断。也有学者认为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对自然界存在意义、人类需要以及“人”本身三个方面的认识上存在误区[8]88-93。其将自然界的存在意义定义为满足人类需求的工具;将人类需要局限于生存需求;对于“人”的理解含有唯我论的倾向,否定“别人”的存在。这三个认识层面的误区也直接阻碍了其正确认识生态危机的根源。
生态中心主义产生时,生产力迅速发展,科学技术不断进步,人类对自然的认知能力得到进一步提升,人类意识到人与自然之间关系长期的失衡以及人类过度关注自身利益是导致环境不断恶化的原因。在这种认知的本能反应之下,环保主义者得出不应以人类利益为中心而应以生态利益为中心的结论。但生态中心主义者没有深入分析生态恶化的真正原因,没有从社会经济制度角度去剖析人类过度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深层次原因,单纯地将矛头指向传统人类中心主义,试图抨击人的主体性。人类社会需要发展,特别是在生态治理过程中人类需要科技更新的不断支持,生态中心主义关注生态整体利益忽略人类需求和人类主体性地位的中心思想势必会在一定程度上阻碍科技进步与发展。同时,也有西方哲学家指出,理性是人类在宇宙中具有控制权的不可争辩的证据,并建议在解释人类价值时关注理性。尽管他们认为理性并不能完全证明人类的优越性,但他们仍支持人类理性在自然界中有重要的地位[3]1-31。对人类与自然关系的科学判断以及对生态危机的科学诊断都需要人类的理性思维做出回应。
现代人类中心主义产生于人类科学技术得到长足发展的时期,同时也在治理生态环境问题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经验,认识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重要性。现代人类中心主义在坚持人类的主体地位和人类的内在价值的同时,尊重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认为生态问题的根源是人类不重视人与自然的关系,认为人类对大自然过度的利用打破了生态系统中可持续发展的原则。现代人类中心主义所做出的一系列判断是基于科技的发展,人类认识水平的提高,它所做出的生态问题根源的判断对于进一步解决生态问题有一定的进步意义。就生态危机根源的判断,有一部分学者认为文化是深层次的根源,但是却忽略了承载这种文化的人的问题,也就是说关键在于人本身出现了问题[9]43-45。此外,对于深层次的社会制度原因,虽有学者提及,但并未成为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的主流观点,未能得到足够重视。
综上所述,生态理论基于对现实认知的不同而形成不同的理论形态,提出的生态危机解决路径必然存在差异。
三、实践落点向度分析:生态危机的解决路径不同
生态问题的解决需要科学的生态理论指导,不同的生态理论会反映出当时社会中对于生态问题不同的应对策略和路径,而对于当时盛行的生态理论的生态治理特点的分析就成为必须面对的问题。本节从实践落点出发,首先分析各个生态理论产生的社会背景,其次厘清在不同的生态背景下各个生态理论的解决策略,最后得出该理论的不合理性和存在的进步性,为解决生态危机在实践中的困难提供决策支持。
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盛行时期,特别是古代时期,“生态”这一概念并未盛行,生态危机在这个时期也并没有十分凸显,因而这一时期并没有真正的解决生态危机的路径,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人是唯一得到道德关怀的对象。即使到了近代,生态危机日益显现,传统人类中心主义依然在当时的生态理论中占据统治地位,坚持以人类为绝对的中心,利用自然界满足人类需求、促进社会发展。
生态中心主义出现在科技发展、生态严重恶化的现代,在应对生态危机时生态中心主义者将矛头直指传统人类中心主义,所以其对于解决生态危机的路径比较直接明了,就是重视生态整体利益忽略人类需求,比如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一书中抨击化学药物对自然界中动植物造成伤害,其解决办法就是不要使用化学制剂,使得自然界恢复其最原始的生态状态,一切以生态整体利益为中心。然而书中并没有强调人类社会的现实需要:人口剧增,粮食短缺,在不使用化学制剂的前提下如何提高作物产量。当然,这里并不是要支持过度使用化学制剂促进作物生长,而是认为应该用科技改良化学制剂,优化化学制剂的使用,从而来减少甚至消除其对大自然的伤害,而不是全盘否定,应该希望通过人类自身的努力来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相互的和谐。
现代人类中心主义因为认清了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对生态治理的重要性,于是在坚持人的主体性地位的同时,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致力于可持续发展战略,通过人为的努力减少经济发展对于生态的破坏,试图将对自然的破坏控制在理性的范围之内。然而,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终究没有认清生态危机的真正根源,没有认识到改变不公正的社会制度对于科学生态理论的确立的重要性,没有意识到人在文化承载过程中的重要作用。一个试图在不改变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秩序的前提下,将问题的解决路径仅仅停留在表面,进而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是一种不现实的生态危机解决路径。
无论何种生态理论,最终都会体现在现实的生态危机解决路径上,每一种新的生态理论出现在当时都具有一定的历史进步性,而体现到具体的实际解决路径中,三种生态理论都存在着一定的历史局限性,我们需要新的生态理论的指导,一种能够真正剖析生态危机根源的理论指导。
四、超越与发展:生态马克思主义的当代价值
生态马克思主义所坚持的生态理论既不像传统人类中心主义那样将人类与自然视为绝对的对立关系,并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定义为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也不同于现代人类中心主义那种脱离社会制度、忽视人的文化承载作用,空洞地谈人类利益的镜花水月的理想理论;更不同于生态中心主义那样忽视人类的主体性,片面而极端地关注生态的利益。“我们必须认识到目前的生态问题与将生态破坏视为其生存必要基础的全球不平等的社会体制有很大关系。”[10]生态马克思主义直接将生态危机的根源归于资本主义制度下不公正的政治经济秩序,迈出了生态理论历史性的一步。高兹指出“解决生态危机,应该实行民主的、社会主义的方式而不是专制的、资本主义的方式;应该停止经济增长,改变生活方式和限制消费,采用分散的和‘更加清洁的技术。”[11]109-111他坚信人类可以在民主的制度基础上建立起与自然相和谐的生态社会主义社会。生态马克思主义所坚持的生态观是对以往生态理论的发展与超越,其对我们当今生态管理理论与实践具有重要的价值与意义。
(一)构建良好的社会制度是生态治理的根本之道
社会政治制度决定人的思想格局,社会经济制度决定人的行为格局。解决生态危机的根本思路不在于应以人还是应以自然为中心,而在于应采用何种社会制度。生态马克思主义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坚称价值观是要以一定的社会制度为条件,因此得出这样的结论:以人类为中心并不是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本原因,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制度才是生态危机的症结。“一个渗透了专制的等级制度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社会,以及一个按照等级制度安排的自然世界:它凸显了社会问题与环境问题之间突出的联系,也就是人与人联系的方式和人与自然联系的方式两者之间的关系。”[12]6-16所以,生态问题的解决方案需要依靠社会经济制度变革来实现更健康更合理的人与自然关系的构建,并在此基础之上探寻更合理的经济政治新秩序。正如福斯特所说“如果想要拯救地球,就必须摒弃这种鼓吹个性贪婪的经济学和以此构筑的社会秩序,转而构建具有广泛价值体系的新的社会体制。”[13]52
从国际层面而言,生态问题的解决需要依靠不平等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改变,在国与国之间建立更为公平的,更有利于全球生态和谐发展的政治经济新秩序;从国家层面而言,要将生态治理的关注点转移到国家制度层面,努力完善社会政治经济制度中的不合理因素,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5月的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指出:“保护生态环境必须依靠制度、依靠法治。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保障。”生态问题的解决最终需要包含具体制度的生态治理体系。正如美国生态政治学家丹尼尔·科尔曼在评价生态马克思主义超越生态中心主义时所说的“个人生活方式的改变固然有助于建设一个生态社会,但它的贡献只有在融入一场广泛的社会与政治变革运动之后才能最为有效地发挥出来。”[14]109人类走出生态治理困境,正是需要这样一场制度革命,需要具体而切实可行的政治经济制度。
(二)坚持人与自然的理性平衡是生态治理的价值基础
坚持人类的主体地位,真正发挥人类的主观能动性,兼顾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发展。生态马克思主义坚持人类的主体地位,认为生态问题的解决需要依靠人类的主观能动性,进而兼顾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戴维·佩铂在他的《生态社会主义:从深生态学到社会正义》中这样表明生态马克思主义对于人的主体性的立场:“它是马克思主义者和一元论者的平等发展的人类中心主义,它主张通过人类劳动和科学创造实现经济增长,通过强调资源保护,无污染,再循环和优质风景的民主的,有计划的生产,满足物质上有限的但是日益丰富的人类需要”。生态马克思主义坚持认为人类中心主义是需要坚持的理论前提,其实就是对人类的主体地位的坚持,并在此基础上关注生态的和谐与可持续。“生态社会主义是对环境主义进行社会主义分析和应对的一种激进的、以人类为中心的(而不是生态中心主义的)应用”[15]279。人类只能从自身的意识角度去探寻生态问题,去研究人与自然的关系,最后得出的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界定以及生态问题的理论都是属于人类自身的行为。人类不可能是非人类中心主义,人类只有在坚持人类中心主义、关注人类的主体地位,才能真正将自然的利益与人类的利益联系起来,并且达到真正的统一。我们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时,撇开人类的需求去谈自然界中非人类物的内在价值是空洞和抽象的。1987年我国生态学家叶谦吉首次提出“生态文明”时,坚持认为,生态文明是既获利于自然又还利于自然,既改造自然又保护自然,人与自然之间保持着和谐统一的关系,生态马克思主义所坚持的正是这样一种生态理念。
生态马克思主义注重人的文化承载作用,人与自然的理性平衡同样需要理性的管理者。生态治理需要关注人文建设,对民众进行生态思想教育,充分发挥民众的主观能动性,在利用自然的同时注意节制与手段的合理性,关注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要在有序的、理性的管理模式下发挥自然的作用来满足人类的需求,做大自然理性的管理者。
(三)坚持科技的安全运用是生态治理的技术支撑
造成生态危机的重要原因不在于科学技术本身,而在于对科学技术的不合理运用。科学技术的发展一度被生态中心主义者们认为是生态危机出现的主要因素,卡逊的《寂静的春天》一书中就曾因为DDT造成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而抨击过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对生态所造的威胁。然而多数生态马克思主义者都不赞同将生态危机归结为科学技术本身。事实上,真正对生态环境造成威胁的并不是科学技术本身,而是在资本主义经济制度下,对利润的片面追求,导致对科学技术不合理的运用,造成了生态危机的困境。英国学者在其著作《Marx and Engelson Ecology》中就表明过这样的观点:“如果技术及其所创造的世界被理解为与自然完全不同,是一种将杀死它的制造者的神灵或怪物,那么这是误解。如果技术被认为是不可救药地与自然相‘异化,那么这也是误解。”[16]67-68既然问题不是科学技术本身,那么我们就需要对这种运用的不合理性进行重新建构使得科学技术的运用有利于生态环境的发展和人类的进步,更有利于二者的和谐发展。
鉴于此,在推进生态治理过程中,我们首先要建立一种更合理的、在使用科学技术时更负责任的社会制度,为科学技术的正确运用提供一个更加健全、合理的制度支撑体系。在此基础上,我们要在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基础上充分利用科学技术,大力发展环保科技,趋利避害,实现生态治理的善治。
综上所述,生态马克思主义从社会制度、人与自然的平衡以及科学技术的运用三个层面全面探析生态危机的解决路径,它以其独特的视角、更符合现实需求的理论指导,为新时期的生态问题解决路径提供了新的方向。
五、结论
本文针对生态理论的发展嬗变问题,从生态理论的理论基点、现实认知和实践落点三个向度,剖析人与自然的关系、生态危机根源、生态危机的解决路径三者与生态理论的形成之间深度的理论联系,探索了先进的生态理论应该具备的理论素质,提出了生态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内涵和当代价值,形成了生态马克思主义视角下的生态治理理论新思路,构建了生态马克思主义的生态治理新路径。
当前,生态环境已经而且必将对人类实践生活产生越来越深刻的影响。在实践层面上,如何吸收、借鉴并运用好历史上形成的生态理论和生态思想,推进人、自然与社会和谐发展,建设山清水秀、天蓝地绿“美丽中国”,还需我们的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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