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艺术品大观2

陈传生+张翼

【上期回顾】 本文上篇《盔甲艺术品大观1》主要呈现了意大利盔甲和法国盔甲的艺术风貌，本篇则主要展示英国皇家盔甲、德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家盔甲、人和马的全套盔甲组合——

英国皇家盔甲

英王亨利八世赠予法国大使的盔甲，包括一套全身盔甲和盔甲的配件，由格林威治皇家工场制作于1527年，是最早的带有格林威治工场标记的产品。这家专门为王室家族制造盔甲的工场始建于1515年，为英王制造的盔甲无疑代表了当时英国盔甲的最高水准。这套盔甲上的整体蚀刻和镀金装饰也是格林威治盔甲中表现内容最为丰富的，其设计制作出自瑞士艺术家汉斯·霍尔贝恩（Hans Holbein，1497～1543年）之手。有资料记载，汉斯·霍尔贝恩在1526～1528年间为英格兰皇室工作。与这套全身盔甲匹配的其他配件，装饰风格相同，在制作工艺上亦有许多独到之处。配件包括：套在马头上的马面甲;坐骑马鞍;带有架钩的胸背甲;是骑马作战和长矛比武时用的;一个加强型左手金属手套，也用于长矛比武;一个右手护套，应用于剑术比武;一个腹部护板，可以用皮绳捆扎在胸甲下方，这种腹部护板在盔甲部件中是极其少见的，在当时属于创新设计。

英王亨利八世赠予法国大使的全身盔甲及匹配的其他配件：全身盔甲;马面甲;马鞍;胸背甲;加强型左手金属手套;右手护套;腹部护板

据博物馆考证的资料，为亨利八世制作的这套盔甲，亨利八世将其赠送给了来自法国的蒂雷纳子爵弗朗索瓦·德拉图尔（Francois De La Tour DAuvergne），蒂雷纳子爵于1527年肩负重要的外交使命来到伦敦，出任法国驻英大使，盔甲是英王赠予他的见面礼。1532年子爵死后，盔甲可能传给了他的朋友加里奥特·德·吉姆亚克（Galiot De Gemouihac），此人是炮兵团长、马术大师。大都会博物馆在1927年从吉姆亚克后代手中购买了这件藏品。

另一套属于亨利八世的意大利盔甲，称得上非同寻常的展品。这套盔甲十分肥大。根据测量，披挂这套盔甲的人身高应为1.84m，有着1.29m的腰围，这种尺寸的盔甲十分罕见。1930年大都会博物馆在英国购买这套盔甲的时候，买卖双方都不知道它的真实来历，在之后的七十多年时间里人们也一直认为，它属于16世纪的法国贵族。直到近年，根据最新发现的文献和法医学证据，才最终确认它是意大利盔甲工匠为英王亨利八世量身定做的，也是英王最后一战披挂的盔甲。大都会博物馆馆长史杜域·皮埃的缜密考证，还破解了一个历史上的重大悬念：一位曾经爱好运动、有着完美身材和受人欢迎的君主，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肥硕的暴君？

亨利八世（1491～1547年）于1507年继承王位，成为都铎王朝第二任君主，到1547年1月28日去世，在位统治期为40年。亨利八世死后，人们列出了他的遗产清单，包括所有的物品，例如椅子、床单、盔甲等，其中一件盔甲被称为意大利盔甲，根据描述，它与大都会博物馆收藏的这件盔甲十分相像。史杜域·皮埃拆开盔甲并仔细查看每个细节，发现盔甲部分甲片有不同颜色，蚀刻和镀金方面也略有不同，说明盔甲做过修改。尤为重要的是，他发现了只有在亨利八世盔甲上才可能出现的东西，即都铎玫瑰花纹的饰钉。都铎玫瑰是亨利的标志，是他最喜欢的装饰设计。另外还有一个关键之处是盔甲的尺寸，1.29m的腰围表明穿着这件盔甲的人体态肥胖臃肿，这一点也与亨利八世相符。据史料记载，亨利年轻的时候被誉为全欧洲最俊美和运动最出色的人，他毕生钟情战争和时尚艺术，而盔甲便是两者交融的极致。亨利经常穿上盔甲，参与骑马长枪比武竞赛。盔甲穿在外面，所以尺寸必须合身，一套亨利年轻时候的盔甲，上身胸围约1.06m，腰围是0.89m，突显英王的健美身材。

彭布罗克公爵亨利·赫伯特的盔甲绘图（复制品），出自ALMAIN武器工匠作品图集，原件存于伦敦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

不过，亨利没有一直保持这种瘦削身材，一次意外事件导致了他日后的肥硕，甚至性格也发生了变化。1536年1月24日，在一次持长枪骑马比武时，亨利撞伤了头部，昏迷了两个小时。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愈来愈肥胖并变得神经质且带暴力倾向。不出两个月，他就下令砍掉了他的第二任妻子安·波林的头，在他其后统治的日子里，更下令处决了超过5万名臣民。会否因为撞伤头部，令亨利性格改变呢？现代法医学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据权威的神经心理学专家介绍，这是一种常见的病例，一些人在脑外伤发生前为人处世都很冷静，意外发生后性格大变，出现行为失控、暴躁、暴力、反复无常，有时甚至会犯罪，也就是说，脑部运作和功能受损会导致一个性情温顺和有理性的人变成一个失控又癫狂的人，这属于神经生理的问题。以上描述同亨利八世的情况完全一致，再与相关的历史事件及这件盔甲的特征联系起来，便能得出一系列的合理推测。

这件盔甲是在他胖得连走路都有困难时购置的，上战场更是不可能。在1540年代他决定再次入侵法国，尝试收复失地。亨利仍要御驾亲征，需要一件大码的盔甲。意大利的盔甲工匠交货后，又按照亨利的身材进行改装，拆开盔甲，在袖子的位置加入盔甲片，令亨利有更多活动空间，胸膛位置和后幅都改短，前面抽走一块，后面至少动了两块，头盔也有过改动，里面加了新的盔甲片，以加强弹性。所有这些改动，都肯定是英王要求的，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亨利没有听从谋臣的意见，穿上盔甲攻入法国，结果大败而归，没多久亨利就离世了。身材庞大的他彻底失败，留下的是一个空虚的国库。大都会博物馆斥资不多购买的这套盔甲，未曾想竟是一件价值非凡的重要历史文物。

一组盔甲的配件和替换部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比武用加强型半身盔甲，钢制，蚀刻，镀金;匈牙利兼波西米亚国王路易二世比武用轻便头盔，钢制，蚀刻，镀金，重约4.1kg;比武用全封闭头盔，钢制，蚀刻，重约3.9kg;左护肩，钢制，有浮雕和蚀刻装饰

第二代彭布罗克公爵亨利·赫伯特（Henry Herbert，Second Earl of Pembroke，1534～1601年）的盔甲，是大都会博物馆1932年从英国购买的，该盔甲由格林威治皇家工场制作，蚀刻镀金装饰，制作年代为1585～1586年。它由加强件组成，主要用于作战和比武。在这些加强件里缺少了2个可开闭头盔和数个比武用强化部件。赫伯特是位古董收藏家，他对家族纹章特别感兴趣，并将其用作盔甲的装饰，人们可以通过家族复杂的盾徽追溯彭布罗克家族绵长的血统。其家族盾徽由22块四等分组成，完整的盾徽绘制在头盔的面颊处，盔甲的各处都有独立的四等分装饰。赫伯特于1574年荣获嘉德勋章，因此嘉德勋章也被装饰在盔甲上。与盔甲一同展出的，还有这套盔甲的水彩绘图复制品，该绘图来自于艾尔曼（Almain）武器工匠作品图集，原件现存于英国伦敦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

火绳枪兵头盔，制作于1630～1640年，是格林威治皇家工场最后年代的产品，该工场自1511年亨利八世时代建立后，持续运营到1640年代。在英格兰，火绳枪骑兵是17世纪中后期最后一种穿着盔甲的骑兵。展出的这件头盔非常少见，上面带有丰富的雕刻和银质装饰，体现了相当高的工艺水平，是大都会博物馆2012年获得的新藏品。

德国和神圣罗马帝国

皇家盔甲

这部分展品多为盔甲的单个组件，为15世纪末至16世纪中期德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家盔甲。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是一个以德意志民族为主体，由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统治，地跨西欧和中欧地域广阔的封建君主制帝国。

皇家礼仪盔甲部件和强化型盔甲组件：来自于一套盔甲的右臂甲和腿甲，钢制，蚀刻;左手手套，马克西米连二世的盔甲组件，钢和皮革制成，铜鎏金装饰;查尔斯五世皇帝的一对腿甲，钢制，压花，蚀刻，镀金;儿童盔甲部件（左肩和右腿护具），斐迪南大公为5岁侄子（后来的西班牙皇帝菲利普二世）订制，钢制，压花，蚀刻，镀金;为波西米亚国王马克西米连二世制作的头盔碗盔加固件，钢制，压花，蚀刻，镀金，重约0.6kg;服装盔甲的一部分，可能属于波兰一个贵族，钢制，压花，蚀刻，镀金

一组盔甲的配件和替换部件，包括半身头盔、盔甲和肩甲。这几款盔甲部件，均属于抗冲击的强化型，是为适应各种形式的训练和比赛而专门设计制造的，它最早出现在15世纪末期。训练和比赛中，骑兵被划分成若干战斗小组，使用盾、矛或使用盾、剑分组对抗。这些展品展现了早期抗冲击型盔甲的基本样式。展品（见下图）中，加强型半身盔甲，是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制造的，钢制，蚀刻，镀金，盔面装饰模仿了当时宫廷人员身着的织锦服饰的流行样式。一个比武用的轻便头盔，是匈牙利兼波西米亚国王路易二世的专用头盔，重约4.1kg，装饰很有特色，钢制，蚀刻，镀金，盔上有重叠字母“LM”标记，其中的“L”代表路易二世本人，“M”代表王妃玛利亚（Maria）。这款头盔是在伊斯坦布尔的前皇家兵工厂的收藏品里发现的，推测是1526～1529年土耳其入侵东欧期间缴获的战利品。1626年8月29日，路易二世在匈牙利境内的莫哈奇（Mohacs）战役中阵亡。一个全封闭头盔，钢制，蚀刻装饰，重约3.9kg，头盔眉庇为隔栅式，这种设计并不常见，推测是用于剑术比武中使用的。一个盔甲左护肩 ，带有浮雕和蚀刻装饰，是为纽伦堡的帕特里西亚·威廉·利特·冯·伯克斯伯格（Nuremberg Patricia Wilhelm Rieter Von Bocksberg）特制的，与之匹配的盔甲现收藏于都灵的阿梅利亚王宫。以上这些抗冲击盔甲强化件，均产自德国奥格斯堡，是盔甲制作工匠洛伦茨·海姆施密德（Lorenz Helmschmid，1445～1516年）和他儿子科尔曼（Kolman）的早期作品，儿子科尔曼虽师从其父，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被公认为当时最著名的具有创新精神的盔甲制造工匠。

瓦斯托侯爵的开闭型头盔，产自德国奥格斯堡，制作年代约1560～1570年为西班牙皇帝菲利普二世登基制作的礼仪轻盔，产自德国奥格斯堡，制作年代约1550～1555年

另一组展品是皇家礼仪盔甲部件和强化型盔甲组件（见右上图），其制造工艺和装饰风格相似，均为钢制，压花、蚀刻、镀金装饰。一个右臂甲和腿甲，是为贵族家族中的一名年轻人制作的，这个盔甲产自德国纽伦堡，而不是当时主要盔甲制作地奥格斯堡。一个左手盔甲手套，钢和皮革材料制成，约制作于1557年，上面的铜鎏金镶嵌条由德国奥格斯堡金匠约格·西格曼（Jorg Sigman，1527～1601年）制作，它与奥地利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展出的一套盔甲十分吻合，该套盔甲是为马克西米连二世制作的。一对腿甲，是为查尔斯五世皇帝制作的，是一套制作精良的盔甲的一部分，上面饰有查尔斯五世的家族徽章：由狮鹫和勃艮第点火棒支撑的、希腊神话里象征大力神的赫拉克勒斯之柱。一副儿童盔甲的一部分，包括左肩和左腿护具，由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工匠汉斯·瑟森霍夫（Hans Seusenhoer）制作于1532年，这两件护具是1532年订购的一套盔甲的一部分，是斐迪南大公，即后来的斐迪南一世皇帝为他5岁的侄子订制的，他的这个侄子后来成为西班牙皇帝，即菲利普二世（统治期1556～1598年）。头盔碗盔的加固件 ，重约0.6kg，是1549年为马克西米连二世（1527～1576年）获选波西米亚国王而制作的（他于1564年正式登基），制作者为德国奥格斯堡工匠马修斯·福劳恩普莱斯（Mattheus Frauenpreis）兄弟，他们还为这套盔甲制作了其他配件和加固件，都保存在维也纳的前皇家军械库里。这是服装盔甲的一部分，德国奥格斯堡工匠科尔曼·海姆施密德（kolman Helmschmid）制作，制作年代为1525年，其他一些配件现保存于巴黎军事博物馆。这个盔甲可能是为当时波兰的一位很有权势的贵族约尔奇·赫库勒斯·拉兹维尔（Jerzy Herkules Radziwill）制作的。

一款腰甲，钢制，蚀刻，镀金，康拉德·瑟森霍夫（Konrad Seusenhofer）指导制作，制作年代约1510～1515年。这个钢制腰甲模仿了布裙的样子，通常都是套在铠甲外面，正背面的开口呈弧形，方便穿戴者坐在马背上。开口边缘密布细小针孔，是模仿纺织品装饰的边穗;蚀刻部分是仿精致的刺绣以及宫廷范儿的式样。这是康拉德·瑟森霍夫指导下的奥地利因斯布鲁克皇家盔甲制作工坊的特色产品。

带护脸的全封闭头盔，钢制，压花，蚀刻，重约2.9kg，产地推测为德国奥格斯堡，制作年代1530年。这款头盔的护脸部分是一个立体的公鸡头形象，是一件钢制雕塑的杰出作品，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带护面的封闭头盔，重约2.2kg，康拉德·瑟森霍夫制作，德国奥格斯堡出品，制作年代是1515年。带护面的头盔在当时的德国和奥地利非常流行，应用于比武。这款头盔系仿奥斯曼土耳其风格。

博物馆展出的重点展品，一般都陈列在单独的玻璃柜中，有两件头盔属于德国奥格斯堡盔甲中的精品。其中一款开闭型头盔，制作于1560～1570年，据推测，拥有者是瓦斯托侯爵费兰特·弗朗切斯科·达瓦罗斯（Ferrante Francesco DAvalos，1531～1571年），他作为米兰地方长官效忠于西班牙国王（1560～1563年），曾任西西里总督（1568～1571年）和意大利北部西班牙占领军总司令。这套盔甲仅存的部件除这个头盔之外，还有一个护肩和护臂，现存放于慕尼黑巴伐利亚国立博物馆。另一款轻型钢盔，同样出自德国奥格斯堡，约制作于1550～1555年。盔甲上刻有浮雕人物形象始于16世纪中期，这种风格的装饰是意大利盔甲工匠的拿手好戏。这个精美的浮雕头盔是德国工匠制造的浮雕盔甲，据考证，应该是海姆施密德（Helmschmid）和西格曼（Sigman）在1549～1550年为即将登基的西班牙菲利普二世制作的礼仪轻盔。从模糊的雕刻痕迹设计和镶嵌金银的波纹样式上，可以想见这个头盔最初的繁复装饰和表面的丰富色彩。

一套盔甲中的胸甲和腿甲，出自德国奥格斯堡，约制作于1530年。整套盔甲还应该包括一个匹配的头盔、护臂和手套。尽管有着精细的装饰，但它还是被设计成为实用性极高的实战型盔甲。推测它是属于一位服役于哈布斯堡王朝军队的朝臣。别出心裁的生动设计，独特的有翼天使头像刻在盔甲膝部，体现了制作者的艺术水准。这个16世纪早期的盔甲带有这么大面积的人物装饰在当时是非常少见的。尽管盔甲上没有签名，但是它非常有可能属于科尔曼（kolman）、德西德利乌斯·海姆施密德（Desiderius Helmschmid）和马蒂亚斯·弗劳恩普莱斯（matthias Frauenpreiss）等几位著名工匠的作品，他们都为帝国宫廷效力，并引领了奥格斯堡盔甲的设计风格。这件展品是大都会博物馆于2013年才得到的。

人和马的全套盔甲组合，左前为德国纽伦堡盔甲，其人和马的盔甲均带有浮雕和蚀刻装饰;右前为德国兰兹胡特盔甲，其人和马的盔甲系作者不同时期作品，但装饰风格一致;左后为意大利米兰盔甲，其中马的盔甲雕刻极为精致;右后为意大利布雷西亚盔甲，其马的盔甲上带有丰富的饰刻内容，包括神话人物、动物，以及圣经和古代历史上的英雄人物

人和马的全套盔甲组合

盔甲与武器馆展览大厅中央位置，展出了4个全副武装披挂齐整的骑士与战马的组合模型，生动再现了16世纪欧洲骑士的雄姿和风采。这一组人与马的组合盔甲，绝大部分来自欧洲贵族的收藏，有的是同期生产的原配装备，有的生产时间虽略有间隔，但出自同一个厂商或同一位工匠，也有少量部件因缺失而使用复制品作为替代，展品铭牌对此均作了说明。

第一件展品，德国纽伦堡盔甲，系萨克森公爵及其战马的全套披挂，制作于1548年，制作者昆茨·罗赫内尔（Kunz Lochner，1510～1567年）是德国纽伦堡十分著名的盔甲工匠，曾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波兰国王制作过盔甲。这件展品中人的盔甲上铭刻有制作年份、产地及制作者的个人标记（一只狂暴的狮子）。马的盔甲虽然没有制作者个人标记，但带有纽伦堡标记，从制作风格上也可以确定出自昆茨·罗赫内尔之手。人与马的盔甲均带有浮雕和蚀刻装饰，胸甲上还刻有铭文：“1548 KITGVGHEHZ”，该铭文系“1548 Krist Ich Trau Ganz Vnd Gar Hans Ernst Herzog Zu”的缩写，中文意思是：萨克森，1548年，我完全信任基督，萨克森公爵约翰·恩斯特。约翰·恩斯特公爵为解决神圣罗马帝国诸侯间的宗教争端，曾披挂这套盔甲出席在奥格斯堡召开的诸侯会议。

第二件展品，德国兰兹胡特盔甲，属于巴伐利亚贵族弗莱贝格·冯·亚肖家族，制作者沃尔夫冈·格罗斯谢德尔（Wolfgang grosschedel）是当时兰兹胡特最杰出的盔甲工匠，他的主顾还包括神圣罗马帝国和西班牙皇帝菲利普二世。展品中人和马的盔甲系作者不同时期的作品。人的盔甲，制作年代约1535～1540年，上面带有作者个人铭刻和完成地兰兹胡特的铭刻，蚀刻装饰和人物形象雕刻，参考了德国版画复刻师巴瑟尔·贝昂姆（Barthel Beham）的作品。马的盔甲，制作于1554年，在制作工艺和装饰风格上与人的盔甲基本一致，马面甲上的盾徽系巴伐利亚贵族弗莱贝格·冯·亚肖（Freiberg Von Aschau）家族中一位成员的徽章，整套人马盔甲都曾一同保存在霍恩纳肖城堡，这座城堡是弗莱堡的历史坐标建筑，一直保存到19世纪中期。

第三件展品，意大利米兰盔甲，其中人的盔甲制作于1575年，包括实战型可更换部件和比武加强配件，展品中的胸甲是博物馆制作的替代品。马的盔甲制作于1560年，是很稀少的能从那个时代保存到现在的完整物品，它来自于科拉托伯爵（Collalto）在圣塞尔瓦托的军械库，这件马盔很可能是从16世纪后期开始至19世纪初一直存放在这个军械库里，马盔上的蚀刻装饰包括盔甲与兵器战利品和古代乐器，这些图案是当时意大利盔甲标准的装饰主题，但是这个展品的装饰却有着更大的尺寸和更高的艺术水准，它比常见的其他同类物品表现出更多精美的细节和更多样性的装饰。它属于科拉托家族的领袖成员，很可能是属于科拉迪诺·科拉托（Collatino Collalto，1523-1569年），他是一位著名的骑士和作家。

第四件展品，意大利布雷西亚盔甲，其中人的盔甲制作于1570年，马的盔甲制作于1580～1590年。马盔甲上带有丰富的蚀刻装饰，内容包括波浪形叶片、神话动物、带翅膀的丘比特，以及圣经和古代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如大卫、歌利亚、马库斯·库尔提乌斯等，蚀刻和整体装饰犹如一幅品质优异的绘画，体现了鲜明的布雷西亚风格。布雷西亚位于意大利北部，是仅次于米兰的盔甲制造中心，布雷西亚盔甲武器工场也是威尼斯共和国最主要的武器供应商。与第三件展品一样，这个马盔也是圣塞尔瓦托的科拉托伯爵军械库里的藏品，保存得相当完好，它属于安东尼奥·科拉托四世伯爵（1548～1620年），很可能是在他1589年被任命为威尼斯共和国陆军指挥官的时候制作的。在16世纪后期，这种重装甲骑士装备在冲突中所起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弱了。展品中人的盔甲是新旧部件的组合，原始部件来源于一套意大利1570年制作的盔甲，一部分复制件替代了遗失的原始部件。

编辑/刘兰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