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科普景观的可持续更新——以苏州河梦清园环保主题公园为例

赵杨 李雄 贺坤 赵铁铮 / ZHAO Yang, LI Xiong, HE Kun, ZHAO Tiezheng

生态科普景观的可持续更新
——以苏州河梦清园环保主题公园为例

赵杨 李雄 贺坤 赵铁铮 / ZHAO Yang, LI Xiong, HE Kun, ZHAO Tiezheng

随着上海城市快速发展，水体污染和水资源不足对市民日常生活产生的影响日益凸显，与水相关的环保科普工作的重要性也越来越突出。作为上海市中心城区唯一的综合性“水环境”科普教育基地，苏州河梦清园环保主题公园在营造良好的公园生态环境的同时，非常注重保持环保科普展示的时效性和吸引力，紧跟科技前沿，在公园建成和交付使用之后，管理团队和设计团队都保持了很好的延续性，坚持科普景观的适时更新和多学科、跨专业的合作设计开发，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科普景观的可持续发展，为持续提高公众的科学素养和综合素质提供了重要的场所。

生态景观 科普 水环境保护 可持续更新 管理

引言

随着环境问题的日益凸显，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受到了影响，环保科普工作的重要性也越来越突出，特别是与人类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水环境综合治理。作为上海市中心城区唯一的综合性“水环境”科普教育基地，苏州河梦清园环保主题公园（以下简称“梦清园”）紧跟科技前沿，非常注重保持环保科普展示的时效性和吸引力，以及科普景观的可持续发展（图1）。在该项目竣工并交付使用后，管理团队和设计团队都保持了很好的延续性，坚持科普景观的适时更新和多学科、跨专业的合作设计开发。

梦清园的科普景观设计团队和管理团队涵盖了设计、研究和管理领域，从2002年至今，一直陪伴梦清园的诞生、成长与改变，积累了很多经验，也遇到了一些困难和教训。本文意在回顾一个团队就一个项目十年磨一剑的成长历程，总结不断修正的思考，探索可持续发展的生态公园科普景观。

1 生态公园内科普景观可持续更新的意义

作为城市必不可少的绿色基础设施，公园在生态环境、经济发展和社会心理等方面具有积极、重要的作用，是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和支撑。生态公园中的科普景观不仅需要与城市生态环境保持动态平衡，更需要随着科技进步不断更新。科普景观更新的可持续性直接影响科普的生命力和健康发展，关系到生态公园与周边城市环境的和谐，甚至关系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2 梦清园科普景观可持续更新项目概况

2.1 作为环保科普基地的城市生态公园

以城市“水环境治理与保护”为主题的梦清园，位于苏州河畔江宁路桥和中谭路之间南岸的半岛地块，占地8.6hm2，属于生态型的环保主题公园，寄托了几代上海人希望母亲河重归清澈的梦想。

图1 苏州河梦清园环保主题公园（摄影：赵铁铮）

梦清园的科普景观展示区域包括室内展示馆和室外综合展示区（图2），主要受众包括学生、相关专业团体和普通市民。

室内展馆的科普内容分为“苏河今昔”和“城市节水”，“苏河今昔”主要讲述了河流与城市“互相依存，共生共荣”的关系，“城市节水”主要展示了科学的节水理念、方法、设施，揭示城市节水的深远意义。

室外综合展示区除了提供社区日常户外活动所需的场所、空间和设施之外，还结合景观建设和持续更新，打造了“水体净化”、“雨洪管理”、“生物生境”等科普景区。

“水体净化”利用人工湿地系统，通过科学原理的演示和实体形态的展示，直观地再现受污染的河水在自然环境中由浑变清、实现生物净化的全过程，引发公众对城市滨水区环境再生和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注和思考。

“雨洪管理”建立了“海绵城市”的景观化实体案例，运用雨洪回渗、调蓄和收集利用技术，展示透水景观道路系统、雨水调蓄池、雨水灌溉管网等，向公众普及先进的城市雨洪管理理念，引发公众对城市健康与可持续发展的关注。

“生物生境”的展示集中在生物岛、湿地和林地，利用自然途径和人工措施相结合的方法，创造适合鸟、兽、虫、鱼等生物生存的环境，吸引乡土生物“入住”和繁衍，构建相对稳定的城市滨水生物种群。

2.2 梦清园科普景观的动态更新历程

自2002年至今，梦清园历经初期设计建设、主题提升及更名、综合评估、项目策划、更新建设、充实科普内容等动态发展过程（图3）。在此过程中，梦清园紧跟社会发展，依托科技创新，构建多学科、跨专业的合作设计和管护平台，对室内展馆和室外科普景观进行可持续的设计、跟踪和改进，实现了科普展品的长效更新（图4）。

在从初始设计到项目运行的长期实践中，梦清园坚持水体保护的主题轴线始终不变、科普展品与公园绿地景观同步设计、展示手段与科技创新发展动态循环、室内外科普展示内容更新同时进行的动态设计和协同管理。通过科普展品创新与管理系统同步推进的管理模式，梦清园努力做到科普展示与市民需求、科技进步保持同步，使项目具有了长久吸引力，产生了较大的社会效益。

2.3 可持续更新的评估、设计与协同管理

2.3.1 可持续性评估

根据自身运行情况和科学发展动态，梦清园会适时评估和优化更新科普展品。科普景观的可持续性评估主要依据可持续设计的理念和要求，从公园的功能需求、生态基底、景观细部等方面进行全方位调研，主要涉及4个方面：生态基底构成的丰富度和稳定度，科普主题表达的力度及其先进性，文化内涵建设的推进，以及城市服务功能。

2011～2012年梦清园科普景观的可持续性评估结果显示，公园的社区服务和文化交流功能发挥良好；由于部分设施老化，科普的主题内容滞后于科技的进步；人工净化池因底泥淤积严重，影响了水体生态净化功能的充分发挥（图5）。

图2 梦清园初始设计平面和科普景观布局示意

图3 梦清园动态更新历程

图4 开园初期和8年后的景观对比

2.3.2 基于评估结果的科普景观动态更新设计

梦清园科普景观的动态更新设计包括初始设计、建成并投入使用后的运行、综合评估和更新设计的持续循环。

科普活动的组织与产品的更新保持同步，有效地调动参观者的兴趣，激发他们对科学技术的探索精神。针对注重游憩体验的室外水体净化过程展示景区，动态更新的重要目标之一是推陈出新，让游客“玩不厌”，从而持续激发他们更多的探索热情。

梦清园在建设之初即运用“活水”的主题将一系列室外科普展示节点串联起来，采用溪、涧、瀑、湖、塘、泉和湾等多种水体形态，将公园水体游憩景观与水体净化过程融为一体，在提升游客体验的同时，形象地展示出景观水体生物净化与生态重建工程的全貌。

在投入运行之后的多次动态更新设计中，梦清园更新了部分仪器设备，改善了净化池淤积的底泥和生态湿地的种植基质，适时增加了城市旱地花园、雨水花园等体现“城市节水和蓄水”的科普内容，拓展了科普景观“活水”的内涵。

2.3.3 可持续更新的协同管理

通过高校、科研院所、设计企业和公园管理公司的全面合作，建立综合型研究和管理团队，对科普展品优化和项目策划进行动态化管理和指导，实现了科普项目从策划、设计到管理、运行的无缝衔接和协同推进。同时，拓展科普展示的线上体验模式，建立“梦清馆在线参观网站”（http://mengqingyuan.com/），让受众通过在线模拟和互动，在娱乐中培养科学兴趣。

为了配合城市水环境保护的科普工作，项目核心团队通过园林化的水体净化系统设计、梦清馆展示系统动态优化、展品即时更新和补充设计，加之科普读物的推陈出新、校外课堂环保教材的出版和系列专题视频的拍摄及多媒体剧场的演出，逐步加强了科普景观体验的丰富度、吸引力、推广度和接受度，科普景观的受众达数十万人。

协同管理模式促进了市民对梦清园科普景观的长期关注，产生了较大的社会效应。伴随城市生态文明建设理念的深入人心，梦清园在生态科技运用、人居环境和谐、社会文化提升、社会参与及社区共享等方面也在不断进行深入探索。

3 梦清园科普景观可持续更新的主要绩效

梦清园科普景观可持续更新的主要绩效包括环境绩效和社会绩效，环境绩效体现在主要环境指标的动态提升，社会绩效体现在持续推进的科普和科研工作。

3.1 环境绩效

在科普主题表达上，“活水”一直是梦清园最大的主题。但经过多年使用之后，部分设施已无法反映最新的科技成果。鉴于城市水环境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复杂，在2012年的更新策划和设计中，梦清园的科普主题随时代需要拓展到水资源保护领域。

2002年，由于工业排污和生活污水排放等原因，苏州河的水质一度成为劣Ⅴ类水；2005年，综合整治工程启动，通过景观水体净化系统，苏州河水质变为Ⅴ类水；之后由于湿地结构损坏和系统运行不畅，2010年苏州河水质再次成为劣Ⅴ类水；经过长期的湿地结构调整、湿地植被优化等举措，现在的苏州河水质已达到国家Ⅴ类水标准。今后，通过雨水花园、节水花园的建设，苏州河的水质将进一步提升。

绿地生境基底主要包括水体、土壤、植物、动物等，其更新设计的主要手段包括水体净化系统的优化，其他水资源利用方式的运用，植物群落的结构优化和补充，以及小型生境的营建和修复等。

通过生态基底的优化设计和建设，科普基地内生物群落的丰富度在近10年增加了约50%。在2002年工厂关停时植物种类仅2种；2008年开始群落构建时达到180种；通过自然更新及人工干预，至今已发展到230余种。动物种类在2002年不到20种；通过人工放养及招引设计，到2005年达到40余种；之后通过生境优化及自然吸引，现已达到60余种（表1）。

图5 2011～2012年梦清园科普景观的可持续性评估

表1 科普景观生态基底的监测（数据来源：上海梦清园林管理有限公司统计资料）

表2 梦清园科普景观参观人次统计（2011～2014年）（数据来源：上海梦清园林管理有限公司统计资料）

3.2 社会绩效

3.2.1 科普受众数量持续递增

梦清园科普景观可持续更新的主要目的是提供紧随科技前沿的展品和更有吸引力的科普环境，让更多的人积极参与，并在愉悦的体验中学习科学知识、提升自身综合素养。

由于可持续更新的评估、设计与协同管理工作的适时开展，梦清园的综合专业团队在科普创新研究和面向大众的科普推广活动中协调联动，在10多年的发展中，科普景观一直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并取得越来越显著的科普成效。梦清园由上海市科普基地逐渐升级为国家级的科普基地，科普景观的参观访问人次逐年递增，社会影响持续深入，相关的科普创新和科学研究成果也不断涌现。

梦清园科普景观的可持续更新带来了较高的社会认可度和持续增长的受众规模，成为复旦大学、同济大学等10余所高校的实践教学基地和首批全国中小学节水教育示范基地，还吸引了大量的国外参观团体和教育机构人员及政要。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梦清园的科普受众人次比2011年增加了67.4%，虽然2012年游客数量小幅下降，但2012～2013年间的更新改造对游客数量的提升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表2）。

除青少年学生和专业人士以外，科普景观可持续更新还吸引了普通民众的参与。梦清园科普景观参观人员的类型呈现明显的多样化特点，在随机自发的游园过程中受到科普熏陶的普通市民占比超过一半（图6）。

由此可见，在生态公园内融入游憩的科普景观能够为非专业人士、非在校学生的社会人士提供受教育及提升素养的机会，而科普景观的适时可持续更新使其具有更长久的、更大的吸引力。

3.2.2 持续促进科普创新和相关的科学研究

科普景观的可持续更新需要专业团队常年不懈地研究、创新，同时也为专业团队提供了珍贵的科研和科普创新的试验场所。上海市环境科学院、上海应用技术大学等科研机构和高校在基地内进行了大量科学研究，发表了数篇高水平的科研论文。其中，基于梦清园内科普景观——“活水”模型的科研项目“苏州河水环境治理关键技术研究”获得了2005年国家科技进步奖；“梦清园环保科普教育基地项目的策划和建设”获得了2013年度上海市科普教育创新贡献奖。

4 梦清园科普景观可持续更新的难点

4.1 落实动态适时更新的制度化

10多年来，梦清园科普景观能够坚持动态适时更新，缘于建设、管理和设计团队主要成员的稳定性。团队整体能够保持思路一致和稳定并不完全是制度使然，主要成员的执著精神起了较大的作用。

从科普景观长效的可持续更新目标来看，动态适时更新制度的落实是公园科普景观实现高绩效管理与运行的基本保障，包括管理公司的持续健康运作体制、适时更新资金来源的保障机制和管理团队的激励机制等。学习美国纽约中央公园等成功案例，在制度创新的道路上积极开拓是梦清园实现动态适时更新制度化的可行之道。

4.2 可持续性评估标准的针对性

梦清园每次动态适时更新目标的制定都基于对当前科普景观的综合评估。目前梦清园的可持续性评估已经比较全面且特色鲜明，但在如何体现动态更新的适时性、科普主题的适度前瞻性、科普展品的人性化，以及公园与自然的共生性等方面仍需进行深入的研究，这也是梦清园综合管理和设计团队未来的重要任务。

5 结语

梦清园的科普景观可持续更新引入了产品全生命周期设计的概念，变静态设计为动态设计，不断根据项目变化进行适时更新、调整和补充设计，并通过协同管理保障可持续更新目标的实现，以延长科普景观的生命力、活力和吸引力。

经过10余年的建设、管理和适时更新，梦清园的科普景观已经从单一的“活水”主题拓展到全方位的水环境保护主题，目前正在加强的生物生境系列景点将把科普主题推演至综合环境保护领域。除了既有的水环境保护的科普景观之外，“城市绿洲”的自然生态群落构建和完善逐渐凸显出梦清园的环境效益和科普教育示范功能。同时，为了更好地发挥科普效应，还需研究探索更高效的可持续设计绩效评估指标和方法，对梦清园的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等进行更加深入和科学的评价，从而更好地推动科普景观的可持续发展。

图6 科普景观参观人员类型（数据来源：上海梦清园林管理有限公司统计资料）

[1] 赵杨. 上海苏州河梦清园规划设计[J]. 中国园林, 2006.

[2] 马联红, 周佳诚, 刘渊, 虞晓林. 梦清园公园主题提升及景观改造实践[J].上海建设科技, 2014.

[3] 陈漫漫, 李小平, 李丹. 梦清园人工湿地景观构建及运行效果研究[J].重庆环境科学, 2008.

[4] 徐亚同, 何国富, 黄民生. 梦清园景观水体生态精华系统示范工程研究[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06.

致谢

感谢对项目提供持续支持和指导的上海市科委、水务局、城投集团、上海市政设计研究总院、上海市园林设计院有限公司、上海市环境科学研究院和上海应用技术大学等管理、设计、研究机构。

赵杨，博士研究生，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上海应用技术大学高级工程师

李雄，博士生导师，北京林业大学教授

贺坤，上海应用技术大学讲师

赵铁铮，上海师范大学高级工程师

2016-10-16

THE SUSTAINABLE REVITALIZATION OF ECO-PARKS FOCUSING ON SCIENCE POPULARIZATION: A CASE STUDY ON ENVIRONMENT THEME PARK OF SUZHOU RIVER MENGQING 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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