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耶鲁这样致新生

2016-12-17 11:03Amanda
大学生 2016年21期
关键词:维奇耶鲁福斯特

Amanda

“世界就是你的生蚝(the world is your oyster)”,大一新生经过了高考的厮杀,大学这个“生蚝”已经打开了坚硬的外壳,等着一口吞下它内在的鲜美。然而不是所有人的肠胃都能消化这样的美食。何况这是一顿“自助餐”,眼前突然堆满了成百上千道“菜肴”,很多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简直不知从何下手。而且这场盛宴并不是无限期免费供应,只有三四年的时间,而且每年父母都要为此支付一笔不小的费用,还要跟同龄人比较谁从美食里吸取了更多的营养,谁成长得更加茁壮。

看看身边,一定有几个惊慌失措的身影。他们在这么丰盛的“美食”面前犯了“选择恐惧症”——有人什么都咬上一口,浅尝辄止;有人屈从外力,照着父母或亲友指定的“菜单”来选;有人跟随“大众点评”,今天金融热门就学金融,明天计算机人气高就学计算机;还有人放弃选择,就点“随便”吧,只求填饱肚子。

究竟什么才是大学这顿“自助餐”里不能错过的精华?怎样才能战胜“选择恐惧症”?

哈佛:认领一个挑战

哈佛本科生见面有三大常见问题。

大一会问:“你找了谁做blockmates?”Blockmate类似于室友。新生宿舍由校方分配,大二起的室友就由学生自己“勾搭”,按不超过8人的规模组成block,整个block再被随机分配到一座宿舍里。据说分配结果会在深夜装在一个信封里,塞进门缝。结果公布的那一天,每座宿舍楼都有彻夜的迎新活动。

到了大二,学生们见面时常问:“你的concentration是什么?”Concentration是哈佛对专业的特殊叫法,在大二秋季(通常在11月),学生要从48个专业里选出自己的方向。

到了大三,常见问题就变成:“你毕业后的计划是什么?”

杰森建议哈佛的学生把问题换成以下两个:“你想解决世界上的哪一个挑战?”“你对未来的愿景是什么样的?”他指出,这个挑战可以是私人的、家庭的、一小群人的、社区的、地域的、全美国的,或者人类共同面对的。不论影响范围的大小,这个挑战能让学生真正关心,会围绕这个挑战选修课程、确定专业、找实习并设计毕业后的计划。有学生把防治艾滋病作为自己的挑战,他可以选心理学,分析人们的高危行为及其动机;选教育学,在整个学校或学区推广防病治病的知识;选政治学,打通患者获得药物的渠道;选建筑学,设计更人性化的诊所……毕业后,他可以选择一家挑战艾滋病的机构,用大学期间的经历证明自己与机构目标一致,并且在未来做出贡献。

关于未来的愿景,杰森鼓励学生不要忽视任何一个小小的想法。环顾四周,你坐的椅子,敲打的键盘,使用的电脑或手机,喝水的杯子,写字的笔与本子,最开始它们都只是一个个微不足道的想法,被前人动脑想出来,再动手做出来,最后应用到世界上的每个角落。就好像给行李箱加轮子,当初也只是一个想法:“让出门旅行的人不再辛苦地搬运箱子”,现在几乎所有的行李箱都有了轮子。

这种通过解决问题来改变未来的思路,也体现在哈佛校长福斯特今年开学的发言里。

作为一名历史学家,福斯特校长提醒学生们既要畅想未来,更要理解过去。她选择的挑战是2015年在美国各地出现的种族冲突,而未来的愿景是一个更多元、平等、正义的社会。历史学科的训练以及领导哈佛的经历,让她养成了两个思维习惯(habits of mind):一个是把握机会,因为历史充满了偶然性,同一事件有沿着不同路径发展的可能性;另一个是保持谦卑,因为历史总是起起落落,昨天的小人物也许在明天就产生了出乎意料的影响。所以福斯特校长建议哈佛学生们:要想成为未来的领袖,学一点历史吧!

不论是杰森提出的两个问题,还是福斯特校长倡导人人都学点历史,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点出了美国本科生阶段博雅教育(liberal arts education)的精华所在。哈佛学生可以从48个专业,数千门课程,数百个社团,以及众多实习、留学、科研等机会里任意选择与组合,只要他们先去认领一个挑战。就好像吃“自助餐”时要挑战亚洲不同国家的口味一样,不管是中国饺子、日本寿司、韩国冷面,还是泰国冬阴功汤、印度咖喱、蒙古烤羊肉,都尝一尝比一比,还可以做更全面深入的探究。

耶鲁:对失实表述说“不”

耶鲁校长沙洛威也认领了一个挑战——如火如荼的美国大选里各种新闻爆料。在他看来,凡是内容被歪曲,以激起人们愤怒、恐惧、厌恶等情绪的报道都是“失实表述”。面对今年刚入校的耶鲁新生,沙洛威校长交给他们最紧要的一个任务,就是要辨别与应对这些失实表述。

沙洛威是一名出色的学者,斯坦福本科生,耶鲁博士,博士毕业后就一直留在耶鲁校园,还娶了耶鲁校友。当年他与梅耶教授首先提出了“情商(emotional intelligence)”概念,后致力于人类情绪与健康行为的研究,在心理系、社会学系、管理学院、公共卫生学院都曾任过教。此外,他还历任心理系主任、文理研究生院院长、本科院长、教务长,并在2013年担任耶鲁校长。无论是从学生、教师、学者,还是管理者的视角,以他在耶鲁30年扎扎实实的经历,对于耶鲁教育的精华,沙洛威校长都最有发言权。

跟哈佛的福斯特校长一样,耶鲁的沙洛威校长也在为自己的学科代言,他含蓄地建议每个新生都要学点社会心理学,甚至直接推荐了自己开的课《心理学入门》,连给新生们讲的Kitty Genovese悲剧也与他当年的博士论文相关。当年《纽约时报》报道这场悲剧时,它的版本是38人从窗户里看到了凶杀过程,只有一人报警,且为时已晚。

直到2015年,受害者的弟弟拍了一部名为《目击者》的记录片,才还原当年的场景。其实并非人人冷漠无情,有一个目击者在窗口大声呵斥凶手,另一个目击者在受害者离世时把她抱在怀里,还有其他人报了警。但是在过去整整50多年里,媒体、公众以及学术界一遍一遍复述与追问的都是《纽约时报》那个令人震惊而愤怒的版本:旁观者怎么可以这么冷漠?他们为什么不及时伸出援手?沙洛威校长的博士论文也是基于这样一个失实表述,分析导致这些目击者袖手旁观的原因。

失实表述的正反例子,沙洛威校长信手拈来。他指出,“顶尖名校的学生不过是优秀的绵羊”就是一个失实表述。“优秀的绵羊”是德雷谢维奇在2014年创造的一个词,形容名校学生虽然聪明,但充满焦虑、胆小怕事。这种表述在《新共和》等纸媒与脸书等新媒体上像病毒一样快速传播。德雷谢维奇是哥伦比亚大学本科生,曾在耶鲁教了十年英语,但未获得终身教职,2008年弃教从文,成了一名全职的专栏作家。

在动机上,这种病毒式传播的话题有利于对德雷谢维奇进行宣传;在依据上,德雷谢维奇引用的主要是学生个案,而不是整体调查,即使他与学生在教学过程中有过接触,那也早在2008年以前;在论证上,德雷谢维奇并没有提出新观点,或填补一直是空白的漏洞;此外,德雷谢维奇并没有指出自己的看法的局限性,也没有与观点不同者进行对话或论辩。这种“为负能量煽风点火,既阻碍理性调查,又阻碍不同意见的充分交流”,就是沙洛威校长所指的失实表述。作为一个要吸引眼球的专栏作家,德雷谢维奇成功地推销了自己,但耶鲁师生已经对他的表述坚定地说“不”。

对谁说“不”?沙洛威校长给2020届耶鲁新生留下了一个问题,是期望,也是忠告。以后他们在读到每一条新闻、每一篇文章、每一本书时,都会面临这样的选择。耶鲁四年给他们的最大财富就是“学会怎样正确地评估证据,考虑得更广更全面,从而得出自己的结论”。

责任编辑:尹颖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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