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何为

2016-12-09 07:13
视野 2016年24期
关键词:寒暄蚊帐牵绊

又到了一年的最后一期。谢谢在这个飞速运转的时代,你慢下脚步,和我们一起接触每一篇文字里的心灵。

人年龄一大,似乎交朋友越来越难。算一算,还往来的,几乎还是五年前的朋友。从今年到现在,即便同在一个城市,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也很少相聚。相见亦无事,不来常忆君。见面了不过是吃吃饭,喝喝茶,话也不多了。加了几个同学群,一开始热闹如同过年,混得好的主动透漏自己的近况,红包不断。寒暄的寒暄,叙旧的叙旧,翻炒那些沉到底的八卦,谁谁谁曾经追过谁。我在群里添加了几个曾经的好朋友,似乎有满腔的话要说,可聊了聊一些基本情况,结婚了没,孩子多大啦……突然脑子里是空白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与人交谈,几乎都是基本的交流。我常常怀念高考结束的那个漫长的暑假,和男闺密王彪成天呆在一块,坐在月光桥的树阴下,吹着风,想象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远处的群山,令人遐想山外的无穷世界。夜晚燠热,我俩睡不着,虽说挂了蚊帐,还是能听到隐约的嗡嗡声。热归热,思绪仍是清新的,竹簟子下铺的干稻草,有种特别的清香。王彪喜欢班上一个女孩,女孩应该也喜欢他,很多细节都印证了。前几个月,他们之间有个约定。高考之后,这个约定似乎变得很遥远了,不过是彼此间的戏言。仿佛考完,她一下子变得陌生了。听王彪讲那一件件一桩桩,虽然未曾见过那个女孩,脑海却不停浮现那个女孩的形象,像个老熟人一样。我们一直不停地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刚上高中那会还写信。我的信很长,朋友的回信也长长的。高中生活,三点一线,单调至极,真搞不懂怎么会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我们的情绪是放大的,搞个卫生,在信里都风生水起。一点点忧愁,似乎都和整个人生关联起来。一学期下来,信能装满两个鞋盒子。

我袒露自己的时候越来越少了,身邊的亲人朋友也不再述说欢喜悲愁,虽然,那些欢喜悲愁一直在心中盘旋,不曾降落。人人都波澜壮阔,但表现出来都是安稳平和。

书信消失了,电话里、蚊帐里的彻夜长谈也消失了。幸好还有阅读,让我仍然能够看到无比坚强的人,深藏的迷茫软弱,大度开朗的男男女女,内心的午后回廊,雨水总也不止息的漫漫长夜。他们欢笑,欢笑同时也是歌哭,他们跳舞,跳到不能停下,仿佛穿上童话里的红鞋子。

阅读何为?不过是去会一会人们真实的心迹,知道每个个体的不同,但其实,我们命运又是多么的相似。下一年,希望你继续和我们一起,听听人生在世的自白,怨愤,以及无法摆脱冷暖牵绊时的呢喃。当然,你也可以写出来,给我们投稿。这个时代,我们在共同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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