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油画创作与市场收藏趋势

文 王吉祥

民国时期油画创作与市场收藏趋势

文 王吉祥

The Creation and Collection Trend of Oil Painting in the period of Republic of China

中华文化艺术源远流长，在5000多年的艺术文明史中，有一段象征着中国油画“黄金期”的历史时期——中华民国（1912—1949），在这个特殊历史时期，中国油画艺术开始从学术层面真正起步发展。然而因为种种因素和环境的制约，刚开始从艺术的学术层面发展的中国油画面临着巨大的环境压力，而这正是民国油画在未来时空中的停滞，乃至于整体转型进而成为象征一个时代的艺术审美载体之所在。这是中华民国特殊历史时期的环境决定的。无论如何，民国时期的油画创作对于中国油画在后来步入民族化创作审美特征的发展道路上，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性意义和里程碑意义。

随着时代的不断变迁和发展，21世纪的今天，在中国已经跨越了百年油画时光的光辉岁月中，对于民国时期油画创作的审美效应和收藏态势日趋积极，更加呈现出原有的艺术精神与应有的价值取向，进而彰显出特有的学术价值与市场效应。民国时期的油画创作也一度成为艺术品市场的关注热点，油画作品拍卖屡创新高。据此，现主要从如下几个方面对民国时期油画创作的审美鉴赏与收藏市场境际进行分析，以期对此特殊时期的油画创作与市场收藏的研究提供价值参考。

一、民国时期油画创作与收藏概况

民国时期的油画无论在艺术审美上还是在市场收藏上，都表现为中华民国在特殊历史时期的新兴艺术审美态势，是中国油画发展承前启后的重要时期，出现了由多位留（游）学于法国、英国、德国、日本等国和中国本土的油画家，譬如：徐悲鸿、林风眠、颜文、刘海粟等等。这些代表当时中国油画发展风向标的艺术家，把西方和东方的油画审美理念、创意技法、艺术格调、表现精神等融入创作中，极大地展现了民国时期油画发展的艺术审美状态，并一度出现了经典主义至上的审美格调。许多油画家和油画作品在借鉴西方绘画理念的基础上，比较系统地掌握了西方油画的艺术技巧，而且在表现主题上又进行了与时俱进的现实探索和审美表达。根据国内各重要博物馆、美术馆收藏的这一时期的几百幅代表作品看，全面反映了20世纪前半期中国油画的发展进程和审美精神。此时期的油画创作在世界各大博物馆、美术馆展陈空间的审美架构中，派生出独有的历史情怀和审美特色。油画家们向西方学习伊始，就开始了深入的思考与探索，对油画如何才能做出成功的民族化移植进行了积极的艺术实践，并在写实主义、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印象主义等审美风格上锐意创新并不断完善，鲜明地体现出带有写实主义为主的民族化的艺术审美价值取向。如徐悲鸿绘画作品的市场收藏行情一度飙升，推动了油画市场收藏的复苏。另外，随着岁月的更替和审美的多元，林风眠油画作品价格也逐步高升，颜文、吴大羽、刘海粟、潘玉良等油画家的作品市场一度步入提升的状态中。民国时期油画作品的收藏市场呈现逐步上升的良好态势。

《凭桌》 徐悲鸿 布面油画 73cm×59cm 1925年创作2002年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以2860000人民币成交。

二、民国时期油画创作历史背景与现实格局分析

在特殊的历史时期的民国油画创作，融合了多元的文化情境，使中华传统文化在与西方文化东渐、冲击中吸收了有益的元素，形成了特定的艺术审美思潮，带有历史环境的影响。西方油画传入我国的历史可上溯到明代。虽然油画传入我国的时间很早，明清两代已有雏形，并在较小的范围内传播，但由于受到中国封闭的社会制度影响，油画的传播只限于王公贵族阶层，成为贵族的“玩物”。鸦片战争之后，向西方学习成了一种潮流。油画在时代大环境熏陶中才有可能在中国生根发芽。民国伊始，随着清代统治体制的瓦解，民族情绪逐渐高涨，更多人意识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洋务运动中，“师夷长技以制夷”“师夷长技以自强”的口号得到了更大的推崇和响应，不仅在经济和政治上效仿西方，在文化上尤其是艺术上更是走出大批留学生学“洋文洋画”。“五四”运动之后，西方文化在中国被广泛传播，人们的思想也从封建礼教中逐步解放出来，文明前进，经济发展，国门开放，使得越来越多的国人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西方世界。中国一批批莘莘学子留（游）学海外，并且于20世纪五四运动前后回国，他们在带回科学技术的同时，也给中国画坛带来了一股新鲜的力量，给中国新兴的文化艺术带来发展的契机。油画，作为西方的艺术形式，在中国逐渐开始传播发展，涌现出诸多杰出的油画艺术家。他们以极大的热情投身于新文化艺术运动之中，给中国沉寂的画坛带来了希望和挑战。因为在当时，油画没有市场，而中国画的行情较好，因此许多画家就同时作油画和中国画，迎合市场的需求。

《鸡鸣寺写生》 徐悲鸿 布面油画 47.4cmx65cm 1948年创作 2002年北京华辰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以209000人民币成交。（左图）《琴课》徐悲鸿 布面油画 38cmx45cm 1924年创作 2002年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以1650000人民币成交。（右图）

还由于战乱不断，时局动荡，画家们将自己关注的视野转向了残酷的现实，投身到抗日救亡的爱国运动中来。民国油画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战乱使蓬勃发展中的民国油画走入了一个低谷，遭到严重的打击。另一方面，以徐悲鸿为首的写实主义油画凭借写实精神和对一系列中华民族历史题材的绘画作品，与救亡图存的政治形式相结合，从而在写实主义与现代主义诸多流派的争执中占据了优势。写实主义逐渐成为民国油画审美风格的主流，从而推动着中国油画艺术百年发展的审美潮流。

三、民国时期油画创作代表画家及其审美格调

民国时期油画创作的代表性画家与其审美格调，在很大程度上具有民族情感和艺术修为的拓展意义，在整体上表现为追求艺术的大美主义、民族主义、多元意境、多种情缘、纯粹艺术和唯美精神的真实再现。通过画家对情感的约束、现实的体悟、理性的思考、灵性的表达、审美的感怀、艺术的传承、锐意的表现、精神的拓展、循序的创新，展现中华艺术本该应有的民族气节和文明精神，较全面地彰显了民国时期油画艺术家的审美情怀和作品格调，鲜明地再现了民国时期油画艺术家和油画作品应有的审美特色和时代精神。如民国时期油画创作的代表性画家：徐悲鸿、林风眠、颜文、刘海粟、关良、潘玉良等等。

四、民国时期油画作品收藏市场历史现状与行情趋势

在统揽了民国时期油画创作审美鉴赏与市场收藏的基础上，在论述了以上关于民国时期油画创作的历史背景与现实格局、民国时期油画创作的代表画家与审美格调后，再对民国时期的油画收藏市场与行情趋势分析就有了较为科学、合理、客观、专业的评鉴依据，我认为民国时期油画收藏市场与行情趋势会出现较好的发展前景。

1．徐悲鸿油画作品收藏市场历史现状与行情趋势

目前，徐悲鸿已成为油画市场的“龙头股”，有多幅作品拍卖价格在5000万元以上。投资者皆以徐悲鸿作品为低风险、高收益品种而不断加大投资收藏力度，使其油画作品价格逐步飚升，并创新艺术家作品拍卖纪录。因为艺术品收藏市场的检验结果已经充分证明了徐悲鸿先生油画作品的回报率呈乐观态势。譬如：《愚公移山》《风尘三侠》等画作，都是中国历史画题材经典油画的代表作。现在这些人物画作品被视为中国美术史上不可磨灭的一笔，也是最能体现徐悲鸿一生绘画追求的题材，成了价值连城的国宝。因此，市场上一旦出现徐悲鸿的人物精品，便必定是高价成交。在北京瀚海2006春季拍卖“油画雕塑”专场，备受业界瞩目的徐悲鸿油画《愚公移山》以3300万元的价格成交，从而一度成为当年春季油画拍卖市场的“扛鼎之作”。这是徐悲鸿先生艺术创作顶峰时期的经典作品，也是中国油画史上最精彩的作品之一。

1922年创作的纸本油画《老人》， 仅0.7平方尺，1995年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以7.15万元人民币成交。《风景》，纸本油画，25cm×19cm，1995年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以4.95万元人民币成交。《月夜》，布面油画，1935年创作，65cm×85.5cm，5.1平方尺，2004年北京华辰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以115.5万元人民币成交。《鸡鸣寺写生》，布面油画，1948年创作，47.4cm×65cm，2.8平方尺，2002年北京华辰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以20.9万元人民币成交。《凭桌》，布面油画，1925年创作，59cm×73cm，3.9平方尺，2002年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以286万元人民币成交。《风尘三侠》，布面油画，1922年创作，87.5cm×101cm，8平方尺，2001年佳士得香港有限公司拍卖，以664.5万港币成交。《九方皋》，布面油画，1931年创作，65.5cm×91cm，2012年上海宝龙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以1.02亿元人民币成交。

《罗马遗迹》 颜文樑 布面油画 16cm×24cm 1930年

事实证明，徐悲鸿的油画作品有着巨大的市场价值。此后，它不断刷新了中国油画作品价格的纪录，打破了一个又一个艺术市场上成交纪录的神话，且涨幅十分惊人。如在2000年中国嘉德在线拍卖中徐悲鸿的《愚公移山》以250万元被一台湾买主购得。在六年后的2006年6月“北京翰海”春拍中，当这幅作品再次出现时，《愚公移山》，经28轮竞价，最终以3300万人民币成交。因此，当年海内外艺术市场刮起“徐悲鸿旋风”，其油画屡创天价，10件作品成交总额超过1亿多元人民币。又如2003年在广州嘉德拍卖的油画人体《浴》，成交价是599.5万人民币，而同幅《浴》在2006年北京保利的春季拍卖会中也获得了990万元人民币的成交价。这些回报足以让那些投资者高兴不已。

徐悲鸿的油画市场从题材方面看，有市场的反映趋势和特点。其油画作品从大方面上，可分为人物画、风景画、静物画；从选材及寓意上，还可分为历史性油画、现实性油画、抗战性油画和写生性油画。如2002年中国嘉德秋季拍卖会中徐悲鸿的《凭桌》，以徐悲鸿夫人蒋碧薇为原型，鲜明体现了徐悲鸿高超的写实技法。人物身后有桌子、鲜花、书、花盆及水杯等景物，均逼真自然；少女肤色白皙泛红，乌黑的头发，正静静地望着画外的观者，神情娴雅。此画在2002年就拍出了286万元人民币的高价。

又如2005年秋拍中的《珍妮小姐画像》。画中的珍妮小姐身穿旗袍，安坐在藤椅之中，和顺的阳光从窗外撒落在她的脸上，面容恬静，姿态端庄典雅，仪态大方传神，呼之欲出，尽显东方女性温柔娴静之美。同类作品还有《戴花环的女子》《琴课》《自画像》等，它们分别以132万、165万、205万人民币成交，市场上的反映也相当可观。但长期以来，徐悲鸿作为一位融中西技艺于一身的大师，他的油画价格一直都被整体低估了。由于徐悲鸿油画大多在博物馆、美术馆收藏，在市场上流通数量不多，加上他是中国油画开拓者、实践者，又是西方油画传播者，对中国油画事业的贡献无人替代，所以其油画还有很大上升空间，也具有很强的社会购买力。

再通过徐悲鸿作品2007年至2011年的成交纪录可见，其油画虽然上拍数量不多，但成交率、成交价和总成交额均十分可观。徐悲鸿的油画以突出的市场价格成为超值符号，因此具有标志性意义。截至2008年，徐悲鸿油画进入拍卖市场的仅80余件，不足其国画量的十分之一，但总成交额却接近国画的二分之一，突破了3亿元，成交率高达81%。在成交价超过千万的11件作品中，油画占6件，而《放下你的鞭子》《奴隶与狮》《愚公移山》《珍妮小姐画像》等四件居其个人成交价前四位。2007年7月在“浙江皓翰”以1386万元人民币成交的《西沱风景》居第10位。从这些数据中，可见徐悲鸿油画在其整体拍品中的重要份额。徐悲鸿的作品以频频改写的天价占据艺术市场的领军地位，再次证明其巨大影响力及在中国现当代美术史上无人可及的地位。从徐悲鸿作品拍卖数据中，可发现其中国画和油画的鲜明对比。尽管徐悲鸿的中国画成就很高，尤其奔马等题材为大众所熟知，但因所作油画作品比中国画作品流通数量小、精品多、功力深、应酬作品少，故就整体来看，其油画占有相当大的市场比重。

总之，在拍卖市场中，徐悲鸿作品作为拍卖市场的热点，其价格一直处高不下。已有的成绩充分证明了徐悲鸿的作品具有稳定而扎实的攀升根基，随着中国经济发展，本土收藏群体专业化、系统化的增强，徐悲鸿作品还会有极大的上涨空间。我们有理由相信，徐悲鸿画作市场价格还会有不俗的表现。

2．林风眠油画作品收藏市场历史现状与行情趋势

近几年，林风眠的作品屡现拍场，不断创个人成交价格新高。林风眠油画作品拍卖成交纪录：《渔获》成交价格1634万港币，打破画家个人世界拍卖纪录。《秋山图》成交价格1219万元人民币。《京剧人物：杨门女将——穆桂英挂帅》成交价格842万港币。《山居话旧》成交价格575万元人民币。《春》成交价287.5万元人民币。《江边风景》成交价230万元人民币。《白蛇传》成交价格200万元人民币。

被学界誉为“融合中西开拓者”的林风眠，对中国现代艺术的发展影响深远。其油画作品稀少，晚年基本以彩墨创作为主。有行家透露，拍场上大量林风眠油画作品值得怀疑，尤其是被认为是晚年的戏曲人物油画。拍场上常见其粉画、水彩画，油画不多，题材以仕女、风景、人体、静物、丰收图、戏曲人物等为主，丰收图、风景画精品价格已在千万元以上。

4．刘海粟油画作品收藏市场历史现状与行情趋势

刘海粟的油画作品，多数藏于刘海粟美术馆。在前述徐、林、颜、刘油画四大家中，他的油画作品流通量最少。历年拍卖成交作品中，价格在百万元以上的油画不足20件。也因此，近年来价格涨幅最大，2009年至2010年出现一个高潮。2009年12月，西泠上拍其1931年创作的《巴黎圣母院》《雪霁(卢森堡)》，估价为120万～180万元人民币，前者以907.2万元创拍卖纪录，后者拍出884.8万元。1931年作《裸女》油画，2004年12月由上海东方以286万元人民币拍出，2010年再现北京匡时拍场时，成交价1075.2万元人民币。1934年作《圣扬而夫桥飞瀑》，2005年5月香港苏富比拍出时，价格仅191.2万港币，2010年在北京匡时拍出了 571.2万元人民币。

随着时代的前行与审美多元状态的不断推新，人们对于民国时期经典油画所具有特殊的喜好度与市场追捧度也在不断出新，无论从拍卖行、画廊的流通，还是博物馆、个人的收藏，都具有得天独厚的艺术资源和市场空间。因此，在中国文艺全面实现复兴的伟大征程中，对于特殊时期的民国油画市场收藏必将迎来崭新的热潮，见证和推动中国曾经新兴的油画艺术无限的审美格局与市场复苏，实现民国油画市场一派欣欣向荣的辉煌的明天。

纵观民国时期油画创作审美鉴赏与市场收藏方面的多元情境，民国油画无疑给中国油画在当代的繁荣与发展无论从学术层面还是市场层面，都能带来深刻的思考和无限的畅想，都是能够鲜明体现出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特殊时期的油画艺术所具有的审美状态，民国时期的油画艺术创作为其进一步的油画民族化和创新化提供了基础和借鉴。随着时代的复兴和文艺的繁荣，人们对油画艺术的审美喜好与收藏会呈现出越来越丰富的前景。相信在未来的审美时空中，对民国油画的审美与收藏会有更为可观的艺术与市场效应。民国油画必将大气象地成为一个时代的代表性艺术而融入艺术潮流、汇入艺术市场和载入艺术史册中，创造出无穷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民国油画，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艺术领域，定将发挥重要的审美赏鉴和艺术市场效应。

(王吉祥/江苏省连云港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教育部高等学校南京大学国内高级访问学者)

组稿/苗 菁 责编/苗 菁

1．史树青主编《现代书画投资——徐悲鸿》[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

2．徐悲鸿绘《中国现代名家画集——徐悲鸿画集》[M]，北京：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2014。

3．紫都、霍艳文编著《徐悲鸿》[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

4．吕彭著《20世纪中国艺术史》（上、下册）[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5．颜文樑绘《名家精品——颜文樑油画集》[M]，上海：上海画报出版社，2002。

6．林风眠绘《林风眠》[M]，上海：上海画报出版社，1998。

7．刘海粟绘《中国现代十大名家画集——刘海粟画集》[M]，北京：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2003。

8．万静《民国油画：春梦与梦醒时分》载《南方周末》[J]，广州，2006.7.20。

9．吕友者《解密徐悲鸿艺术作品的市场行情》载《收藏投资导刊》[J]，北京，2013.8.23。

10．雅昌艺术网专稿：中国嘉德力推“20世纪中国早期油画家专场”。 北京， 2011.5.10。

11．王吉祥《关于艺术创作与艺术教学的思考》，载《中国美术》[J]，北京：中国美术出版总社，2012（6）。

12．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网：中国之声《新闻晚高峰》报道，北京瀚海2011年春季拍卖会今天（20日）推出“孙佩苍家族收藏徐悲鸿油画珍品专场”。北京，2011.5 .20。

13．王吉祥《欧洲17世纪至20世纪古典装饰绘画大师及其作品审美评鉴研究——基于欧洲古典装饰绘画大师及其表现花卉、静物、风景和家庭肖像作品的审美解析》，载《中国美术》[J]，北京：中国美术出版总社，2015（3）。

《威尼斯圣保罗教堂》 颜文樑 布面油画 16cm×24cm 193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