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梦》看曹雪芹的生命意义

2016-12-05 08:09黄茂重庆市璧山职业教育中心重庆402760
人间 2016年13期
关键词:宿命红楼梦理想

黄茂(重庆市璧山职业教育中心,重庆 402760)



从《红楼梦》看曹雪芹的生命意义

黄茂
(重庆市璧山职业教育中心,重庆 402760)

摘要:说不尽的《红楼梦》,道不完的曹雪芹,辨不清的四十回,登不上的青埂峰。曹雪芹写《红楼梦》带着一种愤世嫉俗的情绪,且怀有告醒世人的愿望,如他所言:“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但其根本动机却是借红楼梦笔确证自己辛酸的人生体验和超越痛楚的人生记忆。整部作品是曹雪芹人生理想破灭后压抑情感的宣泄和痛苦的精神退守。

关键词:现实;理想;宿命;生命意义

曹雪芹开卷之际,甄士隐于街前散心,听了《好了歌》便作《好了歌注》。其中有云:“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作者借甄士隐之口,道出了自己对社会人生的态度:人生正如一出戏,每个人既是主角,又是配角,上演一出出悲剧,到头来一切都是灰飞烟灭。乐极生悲,人非物换,究竟是梦一场,万境归空。追求事物的兴盛,人事的换了而转眼就是满腹悲哀,其中存在着一种无定境界,这创造思想给真实的生活画面笼上了艺术色彩。

曹雪芹从小生长在“诗礼簪缨之族”,过着锦衣玉食的计生生活,然而乐极生悲,盛宴必散的悲哀袭击了这个显赫一时的家庭,无情的现实令他默然销魂,产生了幻灭情绪,人世间赏心乐事虽有却不能长久保留,望族虽身世显赫却终不免衰败没落;寒酸猥琐者一旦新登舞台便风云际会,却也摆脱不了执迷不悟,追逐名利丧失自我的可悲下场。曹雪芹在《红刘梦》中,一方面深刻揭露和控诉了黑暗现实,一方面宿命论的观点加以解释,这除了他所处的政治历史环境以外也是他毕生生命意识所决定的。

禅宗认为“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一切决定于“心”,只求在“心”上解决问题。曹雪芹在《红楼梦》中一方面深刻揭露和控诉黑暗现实,一方面又用佛教的观点加以解释。他深知在佛教文化源远流长的民族心中,想要推翻原有的思想体系不是一个曹雪芹所能办到的。他对美丑善恶、黑白良莠作了区分,最后还是“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飞鸟各投林,喜灭悲生,作者早已意识到社会人生总存在一定局限,只有潇洒、旷达才能摆脱偏执而保持固我的情怀。

曹雪芹在揭露黑暗现实的同时,也抒发了自己的“理想”,让他的主人公喊出“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曹雪芹还不能把握历史的进程,便借助于佛道思想,驰骋想象,虚构出一个“太虚幻境”。什么是“太虚幻境”?续作在第一百二十回借甄士隐之口解释说:“太虚幻境即是真如福地……仙草归真,焉有通灵不复原之理呢!”“真如福地”即在每个人的”心“上,真实是“虚幻”不存在的。“太虚幻境”有一副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就是说,色即空,空即色。就如同《红楼梦》的形象生动、虽假亦真,虽无还有,文艺与现实形成了一种扑朔迷离的境界,也反映作者为进文祸,以“假”饰“真”的苦衷,暗示着真是的创作意图。透过这层掩饰可以看出,“太虚幻境”这块“香丘”,并不存在,这个“真如福地”也不是什么“快乐世界”。且看那个世界也有阶级,而且十分森严。那里的神主——警幻仙子也有自己的好恶王法。它和人世间一模一样,也得个“孽海情天”。作者设计出这样一个虚幻的神秘世界,又让宝玉在梦里神游一番,由“警幻仙子”带路指引,“领略此仙闺境”,来反映现实人生——“悲喜千古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一切矛盾、一切苦难、一切悲剧,都是前生注定,在劫难逃。不管你怎样的不择手段、枉费心机,作者快意于封建秩序的混乱和世人蝇营狗苟而无所得的结局。这颇似马致远散曲“争名利何年是彻,看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闹嚷嚷蝇争血。”以朴素的辩证法解剖了封建社会的伪善关系。在意义上更为深刻,这些封建世俗之人空自劳碌而不知。

《红楼梦》开篇利用佛教观点表达作者的一种人生槪叹。佛教认为人接触到了万物本体产生的种种假象之后会陷入执迷,会产生由假象引发的种种欲望情绪。这之后人又有一番彻悟过程,由欲念回到假象,由假象回到本体,消灭了欲,看破了红尘,大彻大悟。通过考察,我们可知曹雪芹并没有舍弃蓬牖茅椽、瓦灶绳床的生活。而是笔耕不辍,立志悦世之目,破人愁闷。所以,他在书中阐释佛家思想可以大而言之意味深长的人生无常的叹息,集中体现在书中对“美”的描绘上。

作者借宝玉、黛玉集天地之灵秀来写美,然而这种美是脆弱的、短暂的、可悲的。以审美的眼光看待人,看待人生的易逝就愈发美丽动情,万分痛苦。如果说曹雪芹具有色空观念,这便是其核心内容。宝玉“悟禅机”的情节足以说明他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宝、黛、钗之间微妙的爱情纠葛,使宝玉一时地心绪烦乱,在鲁智深醉打山门唱的一支《寄生草》的启示下,提笔立占一偈: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去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证”即佛家所谓“证果”、“证佛”,就是通过修行悟出菩萨的妙道。宝玉幻想出一个断绝尘缘的境地,似乎可以在其中独立自在,“赤条条了无牵挂”了,因而也填了一支《寄生草》写在偈后: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

这些只不过是他碰着烦恼,无法排遣,心里赌气,嘴上说说而已。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要找一块理想的“立足”之“境”,并不想也没有到达一个“空”的境地。他的实实在在的生活是在爱人而又被人所爱,他是用禅话来谈恋爱,表达自己在爱情纠葛中的苦恼、孤独和空虚。

后来,他的这些“参禅”之作被黛玉、宝钗看到了。黛玉笑道:“宝玉,我问你,‘至贵者是宝,至贤者是玉’,尔有何贯,尔有何坚?”宝玉竟不能答。黛玉又说:那你偈末云,‘无可云证,是立足境’固然好了,只是据我看,还未尽善。我再续二句在后”。接着宝钗把禅宗五祖的故事讲给他听,他自愧不如,只好认输说:“谁又参禅,不过一时玩话罢了”。

接着,他们的关系“仍复如旧”。曹雪芹先生虽口说“无”,却从未忘记人世之“有”,抓住正在飞逝的生命,思索着芸芸众生的真实面目。曹雪芹便是这样以真诚的心境、随缘的态度,用阅尽沧桑的双眸对世事人生透视,写尽悲欢炎凉之红楼一梦。

参考文献:

[1]《红楼梦新证》周汝昌,上海棠棣出版社,1953年。

[2]《冷眼看红楼》胡文彬。

[3]《红楼梦研究》俞平伯。

中图分类号:G63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5-0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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