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恶趣味

◎ 青 丝

中年恶趣味

◎ 青 丝

我刚工作的时候，单位有一位中年大叔的趣味尤为可恶。大伙每当中午端饭聚在一起吃，他就会说起自己当年到乡下插队，和室友煮面条下酒，室友喝多了要吐的事。当时他找不到东西装呕吐物，就顺手拿起一个搪瓷口盅接住。不久，另一个室友从外面回来，肚子正饿，见口盅里有东西，端起就吃，边吃还边咕哝：谁把面条煮得这么烂，还要放酒？这个故事的恶心效果是惊人的，每次都会引发众人的惊呼，更有心理脆弱者会把饭碗一推，说再也吃不下。于是，中年大叔就会得意地笑。

中年恶趣味的另一种体现是为逞口舌之能，言语尖酸，轻口薄舌，令人生厌。明宪宗时，兵部尚书王越率军出征，路上看到有村妇内急，蹲在院墙边小解，于是作了一首《塞鸿秋》：“绿杨深锁谁家院。见一个女娇娥，急走行方便。转过粉墙来，就地金莲，清泉一股流银线。冲破绿苔痕，满地珍珠溅。不想墙儿外，马儿上人瞧见。”

我年轻时认为这首词是恶俗的极致，可是我最近发现，自己以文字摹物，也常与女性身体联系到一起。如写鱿鱼，“像是中世纪油画里罗衫褪尽、娇慵无力的圆润贵妇”。换在以前，我一定会以小清新的笔法，“像是百合肥厚饱满的肉瓣，散发出洁白妩媚的光辉”。由此可想，人都有自我呈现的欲望，中年人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实则暗潮汹涌，有时会在文字或话语中不知不觉把这种情绪释放出来，形成一种独特的中年心态：好发议论、尖酸刻薄、热衷名利、颓废消极、自私冷漠、猥琐狎邪……这种心态上的潜在变化或许也是一部分人最后成为“怪蜀黍”的原因。

（摘自作者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