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里的光(外三章)

2016-11-26 14:16福建邵武市水北中心小学
散文诗 2016年8期
关键词:烈焰小兽小鱼儿

福建邵武市水北中心小学/张 平

瓶子里的光(外三章)

福建邵武市水北中心小学/张平

没有人去歌唱它,它就驶来了,带着夏天来,光来。

一片菜地就有光了,我站在黄昏的路口,黄昏越来越暗,我看到暗中的锄头、暗中捏着光的母亲,母亲劳作归来了,光来了。锄头轻巧了,我接着跟踪的光,照亮田垦小路的光。

我的掌心也有光亮,在院子里奔跑,我追逐,抓住它小小的身体,抓在掌心,掌心就是光的世界了。

我也埋头在光中,与几个小伙伴,在瓦屋旁的草丛,蒿草已长得高大,而它在飞舞,在蒿草摘走灯盏,我埋伏其中,埋伏在光中。我被发现了,也是被光照彻的,没有人窥透其中的绝秘,他们提着它的灯笼,掌心握着光。

没有人去歌唱它,我就在瓶子里养它,像要驯养一头小兽。一头小兽的安宁是世界的安宁,是一个偏僻的村庄鼓荡之后的安宁,我用一头小兽的光去照亮文字,在课本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去追寻,在笔尖下,一头小兽的光流淌着。

我就这样接受着小兽的恩宠与爱,当我放飞瓶子里的光,是怎样一个多彩的夏天。

没有人会去歌唱它,一个村庄和它都像是在梦中生长。

我把掌心打开,常常是空茫,光呢?在田垦的小路,在暗中,我握住锄头,因为没有跟踪的光,母亲也失踪了。

母亲呢?我忽然发觉一头小兽背叛生活,我的瓶子的碎片——光的碎片。

稻草人之歌

我把身体安放稻草人中,稻草人就是我,隐身于大野,风是抓不到我的行迹的,我潜入了稻草人的炊烟、耕作、日落与流火。

我就这样远离村庄,到了另外一个国度。我枕着稻草人的手臂,仰望天空,天空多么蓝啊。我有了一个秋天最好的伙伴,我不用在它的衣兜塞纸条,大声倾述,或者小声呜咽,它都在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他是父亲,威严,从不轻易发言,言罢,也有一双温暖的手掌,抚摸我的发丝、脏兮兮的小手与鼻翼。鼻翼亮了,这是一个父亲在传递力量,一切尘土都是轻的,看蓝天——蓝天下,一切都是轻的。

土块也是,我不再满怀惆怅,捏碎与梦想,有多少次,我捏碎,茫然,没有方向,直至暮色靠拢,天边还是那么无助。

稻草人来啦,悄悄地拉着我的小手,走向大野,田垦无边,水沟在宽阔,小鱼儿,小鱼儿,我仿佛听见了更多的事物在涌入——稻草人,我,无边的风,在默默地拉拢小手。

它是母亲,黄昏再没有流浪的孩子,看,屋顶升起了炊烟,柴光照彻了旷野孩子的茫然。谷香散开,多么迷人的晚餐正在降临,嗯,它是一切,不是荒芜,不是孤瘦,不是颗粒无收。它是丰盈,是盛大,是喜悦的谷仓。

纸上不再有孤单的线条了,这些线条交叉,像是光的汇聚,谱写多么美妙的五线谱。

躺下,草身惬意,一个人不再有羁绊,旅途是不是多了份期许?

烈焰的瓢壶

烈焰熄灭了吗?这一次,我不是靠近橱窗,我仿佛举着陶器,邀日月的光辉。而茅屋在何处与风对歌?

我隐蔽于山野,山居生活——一座小村子,有耕牛的坚韧,有斗笠的轻灵,有欢歌的流水,有月亮的眸子,一切岁月在盛满——够了呀,酒杯空了,也是倾情了一回。

我已把那束火焰点燃了希望的谷粒,一粒谷迎接朝露,也在雷电之中,山居生活,他们迟缓地与命运对话,独轮与臂膀,是最深的漩涡。

我也刻入了斑纹,我只是不能辨认远方的一条一条河流。岸上的水手,早已沉入了晦涩的大海。

烈焰熄灭了吗?不,这是我们的一次邂逅,更多的缠绵是棉毛麻丝,一根绣花针里的月光,那一扇木窗有了最饱满的爱情。

木函残片

考古人用放大镜使劲地捉摸亘古的眼神。他们抓住了细小,轻轻地拾取庖山的土块:捏碎,再细小一些,听,细小深处的洪流。

仿佛叶子留存了时光,枝条是久远的木桨:划过去呀,一座座山峰是高耸的码头。

是的,这不是残片,是村居、牛车、柴堆、耙、梁……是头骨的火焰、攒动的生活。

岁月展开,他们又卷入从前的脚印——对!那些风中的漩涡让人迷失,错乱眼神,慌乱阵脚。

抵达何处?一个个深夜的梦牵魂绕,磷火有锋利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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