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小一蹦而高

◎ 黎 冬

阿小一蹦而高

◎ 黎 冬

阿小好像是在我怀里摇着摇着突然一蹦而高的。确切地说，他是在什么时候长高的我全然不知。我只记得他是在13岁的暑假开始长胡子然后变声的。

阿小深不可测，现在18岁了，他走过来握着我的手，以一个厚磁的低音说：“你这个妈妈。”然后转身走开。

我在阿小小时候的香气里看他仰天熟睡，不知疲倦……我是谁？怀里怎么有一个孩子？我是谁？怎么能乳养一个孩子？一年四季，这些问题一轮又一轮地从我头顶翻过。我因阿小在怀，不曾恐惧生活。日子牵着我走，我牵着阿小上路。

18年里，我勉力完成了对一个孩子的养育。其中，我做的事小而容易，他整个成长的事有很多我都不甚了解。现在看来，不着边际地追究那些稀奇古怪的小事情无任何意义，因为这只是我个人的不成熟的想法。

日子总是留有余地，容我孤独，容我歇息，容我心中充满欢喜。

（摘自《花间美文》百花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