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

◎民国文林

忘了

◎民国文林

金岳霖先生专注于学问，有时弄到连自己的姓名也忘记了的地步。据冰心回忆，有一次金岳霖告诉她说自己出门访友，到朋友的家门口按了门铃，朋友家的女仆出来开门，问金岳霖“贵姓”，可是他一下子忘了自己“贵姓”，怎么也想不出来。无奈之下，他对女仆说：“你等一下，我去问问我的司机。”惊得那位女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告诉冰心这件事时，金岳霖还幽默地说：“我这个人真是老了，我的记性坏到了‘忘我’的地步！”

其实金岳霖的“忘我”不止这一次。上世纪30年代时，金岳霖有一次给老朋友陶孟和打电话。电话接通后，陶孟和家的仆人问：“您是哪位？”金岳霖一下子又忘了自己是“哪位”，但他想老朋友陶孟和一接电话就知道我是谁了，就说：“你别管我是谁，找陶先生说话就行了。”不料那个仆人特别认真，偏说不报姓名便不能通知主人。金岳霖请求了几次也不行，只好转过身来问自己的仆人。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仆人也说不出他的名字，金岳霖急了：“难道你从没听见别人喊过我的名字吗？”仆人说：“我只听见人家叫你金博士。”幸亏这个“金”字的提醒，金岳霖才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金岳霖将这事当作笑话告诉朋友，朋友告诉他一件更好笑的事。文人潘梓年在重庆时在一个签名的场合突然记不得自己的姓名，旁边有人提醒他说他姓潘，可光一个姓还不足以连带出名字来，于是潘梓年又大声问：“阿里个潘呀（潘什么啊）？”他到底没有记起自己的名字来。

（摘自《细说民国大文人》现代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