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关系不正常

□刘国芳

他们关系不正常

□刘国芳

男人有一天开车经过一个叫王坊的地方，路边有人卖瓜。一个女孩，看见男人的车开过，就招着手说：“卖瓜，要瓜啵？”

男人就踩刹车让车慢下来，因为车速有些快，男人完全把车停下后，已经离女孩的瓜摊有些远了。路边有很多人卖瓜，有人离男人停车的地方更近，但男人还是走到了女孩跟前。男人说：“本来不想买，但你既然喊了，我还是买些吧。”

女孩说：“谢谢。”

男人说：“怎么卖？”

女孩说：“两块一斤。”

男人说：“瓜熟了啵？”

女孩说：“熟了。”

男人说：“甜啵？”

女孩说：“甜。”

男人就让女孩称瓜，但这时又一辆车停了下来，停在马路对面，随后车上走下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停到女孩跟前，那男的问：“瓜怎么卖？”

女孩说：“两块一斤。”

男的说：“熟了啵？”

女孩说：“熟了。”

男的说：“甜啵？”

女孩说：“甜。”

男人就站在一边，跟女孩说：“先给他们称吧。”

女孩说：“好哩，谢谢！”

男的和女的就挑了两只瓜，让女孩称，称好，提着瓜走了。女孩在他们走了后跟男人说：“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啊！”

男人说：“没关系。”

接着男人又说：“你看得出来吗，他们关系不正常。”

女孩说：“怎么不正常？”

男人说：“那女孩是那男人的情人或小三。”

女孩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男人说：“他们年龄相差很大，那男人差不多有五十岁了，而女孩只有二十几岁。”

女孩说：“或许人家是父女呢？”

男人说：“不可能，他们从马路那边走来时，我看见男人牵了一下女孩手，如果是父女，男人过马路时不会牵女孩的手，而会抓着女孩的胳膊，护着她过来。”

女孩说：“你看得真细。”

他们是边说边做生意的，男人称了好几只瓜，瓜太多，男人拿不了，女孩还帮男人把瓜提到车上去。

让女孩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男人又来了，男人见了女孩，开口就说：“我今天是专门来买你的瓜的。”

女孩说：“真的呀？”

男人说：“当然是真的。”

过了一天，男人又来了，男人说：“我又来跟你买瓜。”

女孩说：“谢谢！”

再过一天，男人又来了，男人说：“我又来了，专门来买你的瓜。”

女孩说：“非常感谢！”

男人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天天来买你的瓜吗？”

女孩说：“不知道。”

男人说：“因为你漂亮呀。”

女孩说：“你挖苦我。”

男人说：“我怎么会挖苦你？我确实觉得你漂亮。”

女孩说：“再漂亮也是乡下人。”

男人说：“乡下人怎么了？更纯。”

男人又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乡下女孩。”

男人接着说：“你做我相好吧？”

女孩说：“你开玩笑吧，你会看上我？”

男人说：“我还真看上了你。”

女孩说：“我不信。”

男人说：“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跟我好，我给你买iPhone手机，还给你买项链手镯，你要什么买什么。”

女孩说：“真的假的？”

男人说：“当然是真的。”

女孩还是不信，摇头，说：“不可能。”

男人说：“怎么就不可能？”说着，男人变魔术一样从提包里拿出一只盒子来，拆开，里面是一部手机，“这是一部iPhone手机，是专门买来送给你的。”

女孩说：“你来真的？”

男人说：“当然。”

女孩说：“太意外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男人说：“我说了，你很漂亮，我喜欢你，做我相好吧？”

女孩点点头。

不远的地方有人看着他们，是那些也在路边卖瓜的人。一个人说：“你发现没，那个男人天天来。”

一个人说：“发现了，我看得出来，他们关系不正常。”

（原载《小说月刊》2016年第7期 湖北聂勇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