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女性主义始于19世纪30年代,致力于白人女性争取平等权利的女权运动,并对父权制思想提出质疑。20世纪60年代美国民权运动才促进了有色女性的觉醒。爱丽丝·沃克是当代美国重要的黑人女作家,提出了“妇女主义”的理念,积极促进妇女主义思想,并将其广泛应用于文学实践。《紫颜色》这部作品,从一个全新的视角深入黑人女性内心世界,描绘多姿多彩黑人女性形象,剖析了黑人的思想意识及心理状态,揭露了黑人父权制及白人种族主义的罪恶,其间不乏有对传统文化认同与超越的特点,并最终希冀黑人男性与女性达到地位和精神上的平等与和谐统一。
关键词:有色女性;妇女主义;爱丽丝·沃克;紫颜色;和谐统一
作者简介:隋晓琳(1985.11-),女,黑龙江大庆人,哈尔滨师范大西语学院学2015级研究生,研究方向:美国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9--02
爱丽丝·沃克是美国杰出的黑人女作家,写出了许多鼓舞人心的作品。身为黑人小女孩的沃克体会到了世间的种种不公和歧视,这就加深了她对黑人特别是黑人女性的深刻理解。美国民权运动呼吁黑人内部团结友爱,强化黑人的民族意识,主张建立一个没有种族主义的统一的国家而斗争。 美国的民权运动不仅唤醒了美国黑人民族意识的觉醒,而且唤醒了美国黑人女性意识的觉醒。在民权运动轰轰烈烈的进行中,出现了许多坚强、独立、勇敢的黑人女性,她们为争取种族平等和民族解放做出了自己的贡献。《紫颜色》是艾丽斯·沃克(Alice Walker)的代表作之一。此书一经出版,在不同肤色,不同阶层和不同国家的妇女中都大受欢迎,十分轰动。在《紫颜色》中,在艾丽斯·沃克笔下,女性对爱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女性懂得了团结与斗争的力量。伴随着女主人公西丽的经历,作品成功展现出黑人妇女在种族压迫和父权制下的无奈、挣扎与成长。本文将试图揭示女主人公西丽由生存无意识到最终重建精神家园的成长历成的主题。
一、生存无意识
黑人女性长期在种族压迫和种族内男性歧视下,过着悲惨的生活。非裔黑人在被迫走上运奴船的那刻起,就丧失了自己最起码的自由与尊严,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于本族文化越来越远,失去了本族文化之根本,在白人文化的同化下生存。黑人女性则更是种族的受害者,之于男性,她们失去了基本的受教育的权利,长期的思想禁锢,白人和黑人男性的双重打压,使得黑人女性逆来顺受,麻木不仁。在以白人文化为主流的美国社会里,黑人女性失去了最基本的爱与被爱的能力,她们甚至不知道活着的真实含义。在小说《紫颜色》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1. 教育的缺失
在《紫颜色》中,女主人公的受教育程度很低,十四岁就失去了上学机会,雪上加霜的是继父的强暴更令其内心苦不堪言。从西丽给上帝所写的信当中,足以看出西丽的读写能力,句子当中都是简单句,没有什么复杂的词汇。以上的因素都阻碍了黑人女性通过读和写的能力,来接受文化知识,重新构建自我认知的世界。教育的缺失,使得西丽变得更加愚昧无知,当他被继父像牛一样的转让给某某先生做妻子的时候,西丽的内心并没有什么挣扎和痛苦的痕迹,在她看来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过着同样的生活。在西丽的生活中,上帝是西丽的唯一的精神支柱。
黑人女性被剥夺受教育的权利,长期处于“失语”状态,没有过多的想法,更缺乏一种表达真实状态自我的能力。在话语交流方面始终处于被动地位。在西丽受到继父强暴时,收到了来自继父的恐吓和警告,“你最好闭上嘴。”(《紫》,第3页)。男性话语的专制和精神暴力,使西丽噤若寒婢,耻辱埋藏于心,不敢言语。天真无邪的西丽更不敢向母亲诉说事情的真相,任凭母亲责骂。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下的西丽,犹如暴风雨中飘零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茫然不知走向何方。对自己的不幸遭遇习惯性的“欣然”接受,从来不敢也不会说“不”。父权专制掌控的由语言建构而成的权力象征系统和男权话语之威严由此可见一斑。西丽作为一个缺乏教育者,思想意识形态的低级和愚昧,是不可能对抗强大的父权制度的根本所在。
2. 爱的缺失
黑人女性爱的缺失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来自父母中的爱和爱情的体验。《紫颜色》中西丽的母亲没有做好监护人的作用。当西丽受到继父的强暴并怀孕后,她只是“老对我叨叨”,临死前还“呼喊着叫骂着” “冲着我大声叫嚷,她咒骂我。”(《紫》,第4页)来自继父的威胁和母亲的懦弱使得西丽在亲情的缺失后开 始向心中的上帝诉说心事。我们看到了西丽童年的不幸遭遇。
父爱如山。父亲本来应该用他那宽厚的肩膀扛起对家的责任,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充满爱的天空,为他们构建一个幸福的家园。可是,这一切在佩西丽看来,都是一种奢望。《紫颜色》中,西丽的继父把西丽当成动物,随意欺凌、打骂和强暴。在继父的眼里,西丽只是供他随意支配和处置的私有财产,一件可以自由买卖的商品。在他不喜欢时,就可以搭上一头牛,像推销某件商品一样销给某某先生,让某某先生娶西丽,并给予西丽如此评价:“她可不是个黄花闺女,这个我猜想你早已知道了。她给人糟蹋过,两次。挺丑的。不过她不怕干重活。而且她挺干净的。还有,上帝早就把她治好了。你对他可以很随便,她绝不会向你要吃要穿的。”(《紫》,第7页)西丽对自己的最初认识源自继父的这种评价。正因为如此,西丽一直不能正视自己,缺少父母关爱的内心有着强烈的自卑感, 男人的强暴,不仅给西丽留下难以洗刷的屈辱和羞愧,更是摧毁了她的内心的精神世界。
爱情本来是西丽这个年龄段的美好的向往,然而她却被像商品一样转让给了某某先生。西丽像奴隶一样照料孩子、料理家务,换来的却只有某某先生的殴打与辱骂,夫妻之间毫无平等可言,种种遭遇在西丽的内心转化成一种憎恨,生活的无望,让西丽觉得一切事情都像例行公事,只能把自己想象成没有只觉得树,以精神的麻痹来逃避残酷的现实。
二、意识觉醒、斗争与反抗
在小说《紫颜色》中, 西丽认为女性服从男性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的自我意识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直到索菲亚的到来,才促使形成了西丽思想转变的萌芽。索菲亚具有非常强烈的反抗意识,嫁给了西丽的继子哈波后,她勇敢的个性展露无遗,不畏男权,这也让西丽看到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但索菲亚的反抗并未在最终取得成功,也使得西丽的想法破灭。
真正激发西丽反抗意识的黑人女性是莎格,一位自信、美丽的歌手。她不但大胆追求精神上的自由,而且在经济上也拥有绝对的自主,她对唤醒西丽的自我意识起到最直接的作用。莎格一向敢爱敢恨,反对传统的两性关系,掌握着爱情的主动权,男性是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即使她真正爱某某先生,也从来没有把他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反而因为他的软弱而看不起他,最后毅然选择离开了他。莎格的经历第一次让西丽明白了女性完全可以解开男性的枷锁,自由追求理想的生活。西丽在莎格的帮助下,了解了一些基本的生理知识,开始正视自己的女性身体特征,同时也学会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莎格对西丽的启蒙引导,让西丽开始慢慢觉醒,经过了长期的、强烈的思想斗争,西丽终于敢向莎格吐露藏在内心世界的秘密,敢于正视继父对她的伤害,西丽的自我意识慢慢活跃起来,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对某某先生惟命是从,而是自己学会了独立思考。最后在妹妹耐蒂坚强、独立和对自由的追求的精神感召下,也打开了西丽的眼界,耐蒂从没有间断的信使西丽对生活充满了力量。自立自强的西丽逐渐摆脱了男性的经济控制,找到了自己热爱的工作,经济上的独立使她能够自由地享受生活,从男性压迫的桎梏中解放出来。
三、构建自己的精神家园
物质是精神的载体,在《紫颜色》中,西丽对某某先生在物质上完全割裂,靠自己做裤子,开缝纫店自食其力,是西丽迈向独立自主生活的第一步,也是精神上摆脱桎梏,走向独立的标志。黑人女性之间的姐妹情谊,互助友善使得她们最终得以精神完整、健康。
黑人妇女内部的姐妹情谊却是沐浴到每一个人。她们互相信任,互相支持,互相友爱,超越了种种传统的障碍。如索菲娅、玛丽和哈泼本是处于这样一个传统的恋爱三角之中,但她们也只是在短暂的交锋之后就开始了相互友爱的姐妹关系。若非玛丽,索菲娅可能已在监牢中疯狂致死。而玛丽最终在莎格的帮助下走上了独立自主的道路,开创了自己的音乐梦想和人生追求。沃克向我们展示了黑人女性姐妹情谊坚定而充满温暖,她们团结一心、汇聚合力、争取独立和解放的思想,为黑人女性保持独立、完善自我、找回尊严、寻求解放的一条光明之道。
在小说中,黑人男性对自身存在问题的反思和对黑人女性态度的转变,为女性精神世界的完整和争取男女两性关系的和谐,迈出了重要的一步。《紫颜色》的结局是皆大欢喜的,顽固不化的某某先生改变观念,不再把西莉当作奴隶、附属品,而是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他终于认识到西莉也享有和他同等的权利。通过和西莉推心置腹的交谈,他开始接受西莉的价值观。小说临近尾声时,他送给西莉一只亲手雕刻的紫色的青蛙,象征他承认西莉的尊严和她追求幸福的权利。西莉也终于亲切地称他为阿尔伯,他们从此建立了平等共处的男女关系。文章最后西丽不再给上帝写信了,莎格让西丽明白了“上帝在你心里,也在大家心里。你跟上帝一起来到人间,但是只有在心里寻找它的人才能找到它。”莎格用最朴素的语言道出了一个真谛:人必须做自己生活的主人,必信自己才能找到生活的道路。这也是沃克想要表达的妇女主义的内涵。
结论:
爱丽丝·沃克作为黑人及女性的双重身份,深切体会到黑人妇女所面临的种种压力,身心受到一些病态的行为和观念的侵蚀,成为黑人男性负面情绪的替罪羊。沃克通过作品揭示出黑人女性的生存状态,希望引起黑人男性与女性的共同关注,使其注意到对女性造成的伤害,从而打通男性与女性的隔阂。黑人女性问题的矛头直指的就是种族问题。只有黑人男性尊重和欣赏女性情感和女性力量,达到种族内部的统一才能真正地解决种族问题。换言之,如果要追求整个黑人民族生存的完整,黑人男性和黑人女性应该互相关心和帮助,团结起来,为实现民族解放而努力奋斗。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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