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构成要素及表现形态分析

2016-11-23 05:47
广西财经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农民能力发展

吴 敏

(百色学院 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广西 百色 533000)

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构成要素及表现形态分析

吴 敏

(百色学院 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广西 百色 533000)

根据动静结合的原则,通过从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生存能力、发展能力两维指标考核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动态发展,从农民的劳动能力、信息获取力、资源整合力、社会成长力等四个维度的主要内容来分析农民自我减贫的静态结构。分析发现静态结构的不同组合影响着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高低及其动态发展。充分认识并发挥农民的自我减贫能力,将有助于推动中国扶贫工作的进一步发展。

农民;减贫能力;扶贫工作;社会成长力

一、研究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必要性

“精准扶贫”,的提出是对“粗放扶贫”的超越,在最基础的意义上,它是对扶贫的两个方面,即“找对人”和“给对物(包括物质资源和非物质资源)”的有效结合。首先是要“找对人”,即辨识到最需要帮助的人(群)是谁,通过比较是当前在实践中比较有效的方法。紧接着的问题是“给对物”,即通过弥补什么让处在差别中的人缩小差别。在这一点上,学术界却有着诸多的争论。理查德·阿内逊(Richard J.Arneson)的“福利机会的平等”、罗纳德·德沃金的“资源平等”和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的“可行能力平等”是最具代表性的论点。[1]

扶贫说到底要落实到人的层面上,就是人的能力的提高。然而,“找对人”和“给对物”的结合有两个路径:一是消极的路径,即人作为主体在客观外部世界的帮助下实现的能力的提高,强调的是外在力量的直接给予或通过外在力量的牵引形成的能力的提高。一直以来的扶贫开发工作都是在这个路径下实行的。二是积极的路径,即“人作为主体与自身存在和发展意义上的主体”[2]之间的内在矛盾所形塑的自我改造力,在这个基础上实现与外在资源的对接,是一种由自我生发的减贫能力,在本文中,称之为“自我减贫能力”。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与扶贫工作的深入,从消极路径向积极路径的转变是解决扶贫有效性的必然之选。

二、自我减贫能力的内涵

随着社会的发展,当前中国社会扶贫的重点从绝对贫困人口向相对贫困人口转移,这也是扶贫对象难以锁定的重要原因。在相对贫困人口的扶贫成为中国扶贫的重点情况下,从他们的自我条件出发来构筑与外在条件的对接既有其必要性,也有其可能性。首先,可以解决外来扶贫资源的针对性不足的难题,给非所要,扶非所求的局面,一方面造成了资源的浪费,还造成了扶贫效果的有限性。其次,通过外来资源激发内在并落实到贫困人群身上的发展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等要靠”的思想就是外在资源没有激发出贫困人口的自我发展性所产生的。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发展的巨变使得人们的眼界和认知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贫困人口自身就蕴含着改变贫困命运的强烈愿望,由自主发展需求来配合外在资源激励将更有助于他们的脱贫并适应社会的发展需要。

人们的需求驱动着他们发挥着改造自身、改造自然和社会的能力。在这点上,马克思认为“他们(人们)的需要即他们的本性,”[3]“没有需要,就没有生产”[4],更遑论其他。马斯洛则将人的自我需求进行了层次性区分,即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的需求。按照马斯洛的理论,这些是人在自我的内在动力指引下所追求的目标。也就是说,在具备一定的外在条件的情况下,我们每个人都蕴含着自我改变、自我发展的因子。外在的条件不是主导,而是为个人的发展服务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我能量的扩散。

这与阿玛蒂亚森提出的“可行能力”类似,阿玛蒂亚森认为,“可行能力是一种自由,是实现各种可能的功能性活动组合的实质自由。”[5]不过森却将提升人的“可行能力”的发展策略毫无例外地指向了外在条件阿玛蒂亚森将发展策略区分为“发展媒介保障”与“援助导向保障”。其中,“发展媒介保障”策略是指通过促进经济发展,并最大可能地利用更多总财富释放出的潜能,从而不仅个人收入得到了增长,而且也改善了公共援助的基础。而“援助导向保障”是指在总体财富水平没有多大改变的情况下,通过在诸如就业提供、收入再分配、卫生保健、教育以及社会援助等领域内,直接采取广泛的公共援助用以消除赤贫①阿玛蒂亚森将发展策略区分为“发展媒介保障”与“援助导向保障”。其中,“发展媒介保障”策略是指通过促进经济发展,并最大可能地利用更多总财富释放出的潜能,从而不仅个人收入得到了增长,而且也改善了公共援助的基础。而“援助导向保障”是指在总体财富水平没有多大改变的情况下,通过在诸如就业提供、收入再分配、卫生保健、教育以及社会援助等领域内,直接采取广泛的公共援助用以消除赤贫。。[6]国内的研究者对“自我发展能力”进行了阐述,如唐奇甜认为,“自我发展能力,说到底就是朝着一定的目标发展生产力的问题,即征服和改造自然界的能力。”[7]沈茂英则认为,“自我发展能力是一个人运用所学知识、技能,获取社会资源、利用社会资源,实现自身价值的能力。”[8]与强调个人发展能力不同,有些研究者将其扩展到家户或区域的层面上。如乔家君提出“农户的自主发展能力”,指的是“农户在市场经济环境下,作为一个独立的经济实体依靠自身素能能够主动地获取信息、自主决策,并赋予实施,使家庭实力不断增强,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并最终不断完善自身的能力。”[9]郑长德认为“区域自我发展能力”,它“反映一个区域在没有外部扶持的情况下,区域将完成它所期望的功能和实现某种更好结果的程度与可能性。”[10]以上关于“自我发展能力”的概念都强调了个人或家户乃至区域的自主性层面,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积极路径。不过,本文的研究更强调的是“主体对自己所固有的内在本性的承认和认可,并且自觉地把这种本性的要求转换为自己的意志,进而在自身的存在和发展过程中将其实现出来。”[11]在这个意义上,自我减贫能力指的是个体在自我减贫需求的驱动下自我改变贫困状态的能力。它具有三个方面的特征:

首先,自我减贫能力是一种自助能力。在中国古语中,有一句话,“自助者,天助之。”就是强调人的自我救助的必要性。如果一个人不能从自身的内心中生发出改造自我的生存生活状况的决心,那么,无论外在的条件如何优越,于他而言也是不相关的。在这里,自助表现在两个层面上:一是个体自身需要有改变的心理需求,这是前提;二是个体能够对自身的不足有足够的认知。只有具备这两者才能够实现人的真正发展,从而在自助基础上发展出自强和自立的能力。

其次,自我减贫能力是一种自主能力。人能自助,但同时也离不开“天”助。在当代社会,“天”已经演变为政府、市场和社会组织等外力要素。不过,与之前的减贫强调的路径不同,自我减贫能力是一种由自我生发的对外在资源的利用能力,不是外在资源的激发,而是人如何找寻适合自我发展需要的资源。不过,应该注意的是这种自主不一定指的是单个的个体,也指最基础的行为单位——家户。

通常捏脊时,两手沿脊柱两旁,由下而上连续地夹提皮肤,边捏边向上推进,自尾骶部开始,一直捏到项枕部为止。头面部症状严重者,可捏至后正中线发际上一寸的风府穴。

再次,自我减贫能力与一定物质条件的刺激分不开。扶贫是对社会的贫富差距的一种回应,贫富差距之所以产生,如果从最自然的意义上来说,人人生而平等,但无不在差别之中。人们相互之间在体力、智力等各方面本就存在差距,再加上社会结构、制度的不合理,都可能产生差距。对于个体而言,生活在有差别的社会中本就能够产生不断前进的发展动力,从而能够驱动人们不断提升自我。

三、农民自我减贫能力构成要素及其表现形态的构建

(一)对农民自我减贫能力构成要素的相关研究

一是从能力贫困的角度提出扶贫所需要弥补的能力。阿玛蒂亚森创造性地提出了“可行能力贫困”的概念,并指出人们能够过自己所欲求的那种生活的“可行能力”指的是“免受困苦——诸如饥饿、营养不良、可避免的疾病、过早死亡之类——基本的可行能力,以及能够识字算数、享受政治参与等等的自由”[12]等等。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则在1997年《人类发展报告》中明确提出了“基本生存的能力,即获取营养和健康的能力、健康生育的能力、接受教育和获取知识的能力”等三维能力贫困度量指标。[13]国内如徐贵恒则在“人文贫困”中提出了“基本生存需要能力的剥夺”和“发展能力的剥夺”问题。[14]李小勇在农民可行能力不足方面提到了“劳动能力”、“信息获取能力”、“获取资源的能力”、[15]等方面。

二是从个人或家户发展的角度构建能力体系。沈茂英认为贫困人口自我发展能力建设内容包括:贫困人口文化素质和生计能力建设,贫困人口获取社区资源和参与社区决策能力、市场参与能力、信贷资源获取能力、家庭财产与资源管理分配能力、健康教育与儿童抚养能力、社会就业参与能力等。[16]韩广富则提出中国贫困人口的自我发展能力不足体现在生产投入能力不强、经营决策能力不强、规模效益获取能力不强等方面。[17]从家户的角度,陈全功、李忠斌认为农户的自我发展能力是多层次的,既有生产创收能力、物质资本能力,又有人力资本能力、社会文化资本能力。[18]郑长德在构建区域自我发展能力方面提到了家庭的自我发展能力,认为其具体体现在劳动者的人力资本能力,具体包括劳动者的受教育程度、健康状况及道德素质。又称之为知识资本、健康资本和社会资本的合集。[19]

以上两个层面的研究照顾到了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研究的多元层面,但体系性不足。为了扩大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包含内容,增强体系性,本文将在对既有研究分析的基础上,提出新的农民自我减贫能力要素建构的维度。

(二)农民自我减贫能力要素的维度

人的自我能力的形成和发掘是与行为者自身及其外在环境的影响分不开的,即能力的形成和发展既需要人这一主体自身的主动性,同时还需要其所处外在环境的塑造性。因此,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构建离不开两方面要素的理解:一方面是农民主体自身的职业特点;另一个方面是农民所处的社会环境的变化。

对于农民主体自身的职业特定而言,首先,家户制传统的延续,农民是一个个个体,但是“自由、独立的小农家庭构成中国村落社会的内核,是村落社会存在的根基”[20],农民个体的生产、生活、消费与其家庭是融为一体的。因此,对于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考究离不开其家庭减贫能力的关联性。其次,“靠天收”的家庭生产方式。就目前而言,尤其是在山区地区,这种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仍旧占据着重要地位。而与这种生产方式相适应的往往是传统的生产经营理念,生产方式及经营理念又是农民能否有效减贫的重要支撑点之一。

就农民所处的社会环境变化而言,首先是农村社会的开放性。与传统农村社会相较,随着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深入推进,农民与外在世界建立了越来越多、更为广泛的联系。最为明显的特征是农民工这一群体的出现,而其显著特征则是半工半农的职业特征。具体而言,这又与农民的家户制传统息息相关,即农民安排年轻力壮的家庭成员外出务工,同时安排年纪较大者在家务农,或者是农闲时务工,农忙时务农的方式。农村社会信息化的发展及农民家庭的新型生产方式及经营理念又冲击着农民的自我减贫能力的发育及成长。其次,利民政策的广泛推广。如果说国家扶贫政策是减贫的有力支柱,但其他利民政策的推广及效益却不容忽视。比如,农民工工资收入的保障措施、农民看病的新农合政策、农民养老的新农保政策、农民子女受教育的免费政策、农民融资的农村小额信贷政策等一系列利民政策的推广,这于农民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发展的良好保障,而是否会利用并善于借助国家的系列利民政策以提高农民的经济水平,这又关联到农民的信息收集能力及资源整合能力等等。

因此,以农民减贫能力的动态性发展原则为指导,本文将农民减贫能力分为生存能力、发展能力两种维度,其中生存能力是发展能力的基础。同时,正如前文所述,中国目前贫困人口主要是相对贫困者,所以动态原则维度中主要侧重的是发展能力维度,但是,生存能力维度也不容忽视。此外,本文采取动静结合的研究方式,通过对农民减贫能力所依附形成的内外环境指向不同,将农民的减贫能力分割为不同的要素。从外观上看,一个农民的生活状况可以通过其衣食住用行等五方面观察,而对其拥有这种生活状况的个人付出角度来看,我们可以通过其活动的内容指向上来观察。换而言之,前者可以比较出农民的贫困状况,后者则可以发掘出农民自身减贫能力的发挥效用。

因此,探究农民的自我减贫能力离不开对其行为能力的研究。一个农民的行为能力又可以分为基本劳动能力、信息获取能力、资源整合能力、社会成长力四个维度来衡量。综合言之,农民自我减贫能力从动态原则上可以分为生存能力、发展能力两个维度,从动态结构原则上可以分为基本劳动能力、信息获取能力、资源整合能力、社会成长力四个维度来衡量。其中前两个维度的能力差异主要是建立在后四个维度的整体发展程度上的差异。

图1 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要素体系

(三)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表现形态

1.农民的基本劳动能力。一般具有无劳动能力、有劳动能力两种情况。诚然,无劳动能力者其自我减贫能力弱,但是,我们不能盲目地将农民个体有无劳动能力视为减贫能力强弱的首要条件。因为,一是对于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考察不得不注重中国农民家户制传统的影响。比如,在中国农村社会中,家庭养老仍然是目前农民养老的主要方式,而老弱病残也往往是影响一个农民贫困与否的主要因素之一。在面对这些生存能力微弱的年老病残者时,其子女们的生存能力如何则至关重要。二是,农民自身劳动能力的发挥意愿也是其减贫的重要因素。有些农民虽然四肢健全,但是却存在好吃懒做的慵懒现象,更为严重的是,倘若这种人上有老下有小,并是家庭中的主要劳动力者,该类农民的自我减贫能力则会在家户制的传统影响下再次降低。

所以,在其他维度相同的情况下,通过农民基本劳动能力衡量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强弱,需要注重农户家庭劳动力的多寡及其劳动的意愿性。对于一个人生存的农民而言,无劳动能力就意味着其自我减贫的基础条件丧失,这类群体也往往是绝对贫困的主要人口。按照有家户的劳动力者的分布及付出劳动的意愿,我们可以将农民自我减贫能力按照强、中、弱三个层次划分。愿意付出劳动并善于发挥家庭中的其他劳动力者,对于农民的自我减贫能力而言,具有较强的助推作用。(参见表1)

表1 农民的自我减贫能力比较

2.农民的信息获取能力。农民获取信息的载体一般有人、物两大方面。以人为信息媒介的农民,往往又因为作为媒介的人的信息系统中的位置而影响到信息的及时性、准确性,进而会影响到农民所获取信息的有效性。总体上看,处于信息边缘中的人,往往因其自身获取信息的不准确性、不及时性,而容易使得靠其传播获取信息的农民难以获取有效信息,其通过此种方式获取信息能力的有效性也因此而减弱。另外,对于以物为载体的信息传播工具而已,因目前农民中的主体,即当下四五十岁左右的农民,因其自身文化程度水平不高,以文字为载体的传播媒介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在日常生活中,最为明显的是,一些不识字的农民即便在村委信息宣传栏中可以看到一些及时性、准确性的信息,也会因需借助他人口头解释而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影响。对于非文字载体的传播媒介,比如电视、电话等媒介,前者通过直接观看,后者通过直接与信息中心的人联系均为不识字的农民获取有效的信息提供了便利。

因此,农民减贫能力的强弱不能简单地以农民是否识字作为其能否获取有效信息的唯一标准,而应该根据农民自身的文化水平及其选择的信息媒介来综合考察。此外,需要注意的是,农民自身学习的意愿性也不容忽视,尤其是随着义务教育的广泛普及,新生代农民的文化程度水平大幅度提高,而其他农民是否善于借助这一有力群体来获取更多的有效信息,往往也影响着其信息获取能力的高低。

表2 使用不同信息载体的不同类型农民的自我减贫能力

3.农民的资源整合能力。市场资源、政策资源及人脉资源的整合能力则是农民资源整合能力的重要内容指标。具体而言,市场资源包括农产品的销售、非农兼业机会的挖掘等等,政策资源包括扶贫政策、惠农政策、社会保障制度等政策类信息的认知情况,人脉资源包括与村委工作人员的关系、乡镇政府工作人员的关系及富人等不同类型的人们之间的交往情况,这三类资源指标又在一定程度上起着相互促进的作用。(参阅表3)

之所以选择这三方面的内容指标,原因如下:一是随着中国基础设施建设的大力发展,不同区域之间的市场连结更为紧密,这也为市场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但是,对于很多农民而言,依旧选择传统的生产及经营方式。比如,农作物的延续、人力的耕种方式、及在收完农作物后常选择当年销售且销售的时间多与家庭缺钱的现状紧密关联等等情况,这使得信息化时代的市场信息于部分农民而言,并未与传统的生产经验及销售经验呈现出较大的差异。但也有少部分农民通过不同区域之间市场的需求及供给差异而合理输送农产品,使得农作物的经济价值得以提升。此外,就政策资源而言,多数农民并非主动了解国家政策的动态,而是村委宣传什么政策或者催缴某些费用,才会倒逼一些农民主动了解国家的政策。比如新农合政策的推行,最初很多农民多有抵制的态度,在看到一些生大病的村民获取实际利益时,参与新农合的主动意愿才有所增强。在人脉资源方面,传统农民往往与自己的左邻右舍相交,但是随着农村社会的不断开放,人脉资源的重要性也日益凸显,比如获取兼业信息、了解国家政策或者组织化发展等,都离不开人脉资源的支撑。

表3 资源整合能力的内容指标

4.农民的社会成长力。它是农民能否发掘出其发展能力并维持其发展能力的重要保障机制。就当下社会的发展而言,一方面,技术的变革,知识的更新可谓日新月异,而学习能力的高低往往影响着农民其他三个能力的发展。具体原因如下:一是就劳动能力而言,社会的发展既依赖于体力劳动也依赖于脑力劳动,但随着科技的发展,社会的发展将更多地依赖于脑力劳动的贡献。倘若农民自身学习能力低下,他的发展能力将会随着时代的发展及科技的进步而面临困境。此外,农村社会的开放性也使得农民自身身体素质受到影响,尤其是对于90后的新型农民而言,关注自身的身体素质又离不开对科学合理的保健知识的学习。二是就信息获取能力而言,新媒体的不断发展也将冲击着人们获取信息的及时性,进而影响着人们所获取信息的有效性。三是就资源整合力而言,整合的技巧可以借助人们实践活动的直接获取,但是由于资源整合是建立在信息获取的基础之上,所以说资源整合能力的高低也离不开人们学习能力的发展。另一方面,人际交往随着时代及科技的发展已经呈现出跨区域性的特点。人际交往能力作为资源整合能力的连接点,它影响着农民资源整合能力的持续发展。(参阅表4)

表4 社会成长力的内容指标

总之,生存能力类的农民在自我减贫能力方面,其信息获取力、资源整合力、社会成长力往往处于弱的状态,这也使得这类农民往往依据自身的劳动能力来改变其自身的生活状况,而其劳动能力同样因为其他三方面能力的停滞而裹足不前。发展能力类的农民则在劳动能力、信息获取力、资源整合力、社会成长力等方面具备优于处于生存能力状态的农民。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从动态的角度看,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两维指标并非变动不居,这既与中国社会保障制度的不断完善及经济社会的发展有关,也与农民自身的社会成长力有关。因为后者往往影响着农民的自我减贫能力是在时代中发展,还是在时代中落后。

四、结语

本文对于贫困问题的研究,是建立在中国扶贫深入开展并着重“精准扶贫”的大政策背景及中国农村社会的市场化、社会化程度不断深化,国家惠农政策及社会保障制度不断完善的大社会环境之中,并尝试突破当下“能力贫困”视域下的外归因的研究方式。由于“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不是在事物的外部而是在事物的内部,在于事物内部的矛盾性。任何事物内部都有这种矛盾性,因此引起了事物的运动和发展。”[21]所以,能力贫困的外归因虽然强调了能力的重要性,但是解决能力贫困问题要加强的仍旧是外力的构建,这与中国早期扶贫工作以来,不断注重外部环境的营造并未有太大的方式差别。

本文试图以农民自我的能力建构本位为主体,同时结合中国农民的家户制传统,将农民与农户共同结合起来考察农民的能力要素,通过动静相结合的观察方式及农民所处内外环境的行为指向,将农民的自我减贫能力分为生存能力、发展能力,并将农民的劳动能力、信息获取力、资源整合力、社会成长力看作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静态结构。即因劳动能力、信息获取力、资源整合力、社会成长力等四方面能力的高低不同,不同农民的自我减贫能力呈现差异化局面,而不同时段同一农民也会因其劳动能力、信息获取力、资源整合力、社会成长力的发展,而使其发展能力不断得以形成,并逐渐改变着其贫困的状况。

需要注意的是,本文对于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的探讨离不开经济社会发展创造的良好扶贫环境,虽然由农民出发自内而外的生发,却也脱离不了外在环境条件的限制。因为人都是在一定的经济社会结构体系中活动的,比如政策执行者的执行力度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农民资源整合能力的发展,此外,人际交往能力及人脉资源的积累往往也会因为人自身的趋利避害而受到束缚。虽然农民自身的主动性程度是农民自我减贫能力高低的关键所在,但其余外在环境的互动状况如何,往往又会在一定程度上反过来影响着农民自身的减贫能力水平的提升。不同地区受市场社会的影响不同、受政策执行效果的影响也不同等等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农民自身减贫的成本及其挖掘自身减贫能力的积极性。总之,农民能否真正摆脱贫困状态,本文只是提供了一种理论上的思路,它需要农民在实践中的锻炼,更需要农民自身在与外在环境的互动中不断完善,进而回归到自身发展能力的不断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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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毛泽东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01.

Component of Self-poverty-reduction Ability of Farmers and Manifestations

WU Min
(Institute of Politics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Baise University,Baise 533000,China)

Based on the principle of static-dynamic combination,the paper examines the dynamic development of the farmer’s self-poverty-reduction ability from two dimension index——survivability and development ability,and examines the static structure from fourdimension index,including laborforce,information acquisition,resource integration,social development force.The result finds that different combinations of static structures affect the level and the dynamic development of the farmer’s self-poverty-reduction ability.This study will help to promote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China's poverty alleviation work.

farmers;poverty-reduction ability;anti-poverty project;social development ability

D422.7

A

1673-5609(2016)01-0082-08

[责任编辑:唐秋凤] [英文编辑:秋 虹] [责任校对:叶 华]

2015-06-04

百色学院2014年度校级科研项目一般项目“边疆民族地区农民自我减贫能力研究”(2014KB23)。

吴敏(1988—),女,河南信阳人,百色学院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助教,硕士。主要研究方向:政治与农村发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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