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东元搅乱春水的“偷心贼”

文/马莹倩

姜东元搅乱春水的“偷心贼”

文/马莹倩

2016年，韩国自由经纪市场正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前有人气小生李钟硕于年初与老东家合约期满，恢复自由身。近日，又传来前辈姜东元跳出自由经纪市场，将目光转向大型企划公司，准备一展宏图的消息。在众多为姜东元明争暗斗的演艺经纪公司中，签约新东家YG，对他而言，算是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选择。步入“30代”后期，姜东元一直因一张“不老童颜”，定位尴尬。虽具备演技，但因为外貌无法正式列为实力派；出道13年，论年龄也无法再用“偶像派”来称呼。在需要“进阶”的时间里，韩国演艺经纪“三巨头”之一的YG公司恰好出现“保驾护航”，有心为助他“2016年顺利进击”铺平道路。当然，姜东元的潜力有目共睹。近两年，韩国盛行的“鲜肉军团”并没有掩盖住他发热的光芒，继去年年底《黑司祭们》掀起一阵魔幻风后，今年2月初，他又奉上了一部与黄政民强强联手的《检察官外传》。被他搅乱的自由经纪市场涟漪未平，他已挥挥衣袖，回到了大银幕继续“收获”观众的好感。

提前预约“年度最佳”

把监狱当做自己的游乐场，拥有9次犯罪前科，性格轻浮，凭着一张帅气的脸庞和三寸不烂之舌屡屡诈骗得手，这就是欺诈犯韩池元的人生。他是人人避之犹恐不及的“毒药”，可有人却偏偏愿意“以身试毒”。一顿炸鸡的工夫，含冤入狱的检察官卞宰旭与他联手了。这本该是一个围绕“检察官”展开的故事，但导演却将更多的笔墨赋予了欺诈犯的饰演者——姜东元。

作为一部典型的犯罪喜剧，《检察官外传》在剧情上并不具优势，相对简单的故事情节使得角色的魅力成为争夺电影票房的关键。而韩池元这个人物的存在，就是将这个传统的犯罪故事转化为“吸睛”喜剧的拐点。“拍喜剧时如何调整表演节奏并不简单，剧本中的韩池元就是个‘爱耍小伎俩’的人物，我按照剧本准备角色，但真正开拍时却发现其实很难掌握。”学留学生的语气说话，还得表现出虚张声势的样子，出狱后的韩池元充当起了卞宰旭的“眼线”，为了助检察官洗脱冤屈，他开始了“72变”。时而是说着一口蹩脚英语的留学生，时而又是痞气十足的街头流氓，他混迹于政客云集的名流酒会，同时又向饭馆里掌握小道消息的阿姨大妈们大献殷勤。最初筹备时，姜东元有点难以把握搞笑的“度”，毕竟《检察官外传》是一部犯罪片，搞笑过了头，影片就“沦为”单纯的喜剧片了。直到正式开机后，他才渐入佳境，对遇见的所有女性都要抛媚眼，设计一些“嘚瑟”的招牌手势，因为韩池元这个人物，姜东元在2016年又获得了一个新称号：少女心收割机。比起片中黄政民检察官过于脸谱化的形象，姜东元饰演的百变欺诈犯韩池元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检察官外传》于今年2月初的开画成绩喜人，首日观影人数突破50万人次，预售率直逼80%，在《功夫熊猫3》《想念哥哥》《机器人，声音》等电影同期上映的激烈竞争环境中，突围而出，被寄希望为引爆2016年票房的“年度最佳”。而这样的场景似乎与去年那部黄政民与刘亚仁联手饰演的《老手》如出一辙。近年来，面对不断涌现的后生晚辈，黄政民似乎成了电影界的最佳“助推手”，在将刘亚仁捧上了“千万票房演员”宝座后，如今，他又开始“栽培”起了姜东元。作为一部商业电影，《检察官外传》无疑在商业性和娱乐性两方面都是成功的，但轻喜剧的基调令不少看好姜东元的影评人为他今年的“夺帝”之路心生担忧。可成功的道路并非只有一条，或许比起那些沉重历史的角色，像韩池元这样轻巧、讨喜的设定更适合姜东元发挥。

迈过“人气”这道坎

在韩国娱乐圈蛰伏13年，姜东元的发展轨迹可以说“成也人气，败也人气”。从模特转行步入娱乐圈，最初，他的确需要“人气”来打响自己的知名度。首部电影作品《不要相信她》一举拿下百想艺术大赏人气奖，同年，《狼的诱惑》又获得了韩国青龙电影人气奖。之后虽然出演的作品类型多种多样，但无论是电影还是个人，他似乎总迈不过“人气”这道坎。不过，姜东元并不是一个贪心的演员，若要拿演技和人气相提并论的话，他的选择必定是前者。在同辈演员徘徊于“大银幕”和“小荧屏”之间，一手抓人气，一手磨演技的时候，他一直安安心心埋头在电影圈拍电影。即便2012年退伍之后，他再没有交出如《狼的诱惑》那般大红大紫的作品，“人气”开始出现滑坡的迹象，他依旧没有改变初衷。放弃了那些容易吸引目光，获得青睐的正面角色，姜东元以冷血贵族赵润的反派角色打开了自己的戏路。

生于烟花柳巷，却贵为罗罗州治守大人长子，卑微的出身糅合着高贵的血统，注定了赵润悲剧的一生。本是被父亲寄予厚望的家族传人，却因正室嫡子的诞生，逐渐被边缘化。阴暗的种子从小就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面对一出世便受到万千宠爱同父异母的弟弟，赵润起了杀心。可盘踞在心中的嫉妒与愤怒却在他听见婴孩啼哭的那一刹那却失了力道，赵润也为心中的“一念仁慈”付出了更为惨重的代价。因为他的“仁慈”，生母和从小照顾他的侍从被杖毙；因为他的“仁慈”，他彻底失去了父亲的关注，被迫离家数十载学习武艺。父亲的偏心，是赵润追求功名利禄的动力，也是吞噬他最后一丝人性的魔障。为了获得父亲的认同，证明自己的能力，在向权力迈进的道路上，他变得更加冷血。除掉视为眼中钉的弟弟、壮大自己的家财，一夜之间成为全罗罗州最大的富豪，他耍尽各种手段。那群揭竿而起，嚷嚷着“为民除害”的群盗，他视如蝼蚁，凭着对武艺的自信，他以寡敌众，手握利刃，剑气如霜。

半敞着紫色长衫、凭一个凌厉的眼神就能震慑住贸然来犯的庶民，接着飘落的花瓣旋腰后仰，《群盗：民乱的时代》中最后一场姜东元与河正宇决战的场面令人印象深刻。对着乱砍一气的河正宇，扑面而来的飞旋双刀没有扰乱他的脚步，一手抱着还在襁褓中的侄子，一手拖着长剑，这场没有悬念的对决却在最后的关头，因为赵润的心软，扭转了胜负。而这一次的仁慈，他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惊讶的眼眸里，黑色的暗涌还未逐渐褪去，在黑暗与光明的挣扎中，姜东元又接下了一个更为“黑化”的角色——驱魔司祭。

作为韩国电影史上第一部讲述驱魔题材的电影，《黑司祭们》在题材上不如那些通俗、易感染人的爱情、犯罪电影来得讨巧。姜东元在影片中的登场造型也没有《群盗》中的那般惊艳，全程103分钟，套在他身上的只有一件单调的司祭服，即使是冲着他颜值观摩影片的粉丝这一次也调转了夸赞的方向。20平方米的密闭空间里，他手握代表着信仰的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身为副司祭的他一边受着老师的指派充当着这场仪式的监视者，一边配合着主司祭一步步驱散恶魔的口令，环环深入，影片的氛围一度剑拔弩张。在怀疑与顺从之间，不慎被自己的心魔困住，误入恶魔的圈套，这些生疏的失误在丰富了情节的同时也使姜东元饰演的崔副司祭一角变得立体。而那些将观众带入情节的驱魔词更显功力，为了配合这场戏的拍摄氛围，姜东元对各国版本的祈祷文都背到了烂熟于心的程度，“不止祈祷文，连音乐也要背下来。‘解放的祈祷’的拉丁文、中文、韩文版本各有三张A4的分量。歌颂天使米迦勒的祈祷也有韩文和英文版本各1张，还有中文和拉丁文台词，背起来很不容易。”影片开拍最初，姜东元手中的祈祷台词并不多，但在一次次修改剧本的过程中，以及拍摄时金允石前辈的提议，他逐步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为了尽量减轻演员的工作负担，张宰贤导演提议让姜东元偷懒，重复念一些他已经背过的台词，但随着开拍时情感的投入，语速自然变快，重复背诵的方法对这部摒弃视觉特效的魔幻电影而言并不合适。没有狂轰滥炸的机枪扫射，没有炫目至极的刀光剑影，《黑司祭们》中重要的驱魔场景，在恶魔与两位司祭你来我往的对话中达到了顶峰。

在司祭们的眼中，语言本身就是一种具有力量的符咒。特定语境之下，语言不仅代表着某种指向行为，更通过不同的语境被赋予了不同的属性。考虑到中西文化的差异，电影中的语言环境更为细腻，恶魔的语言基本在拉丁文、中文与韩文中频繁切换，而金允石所扮演的司祭由于只懂韩文，所以无法直接通过语言对恶魔进行降服和驱逐，副司祭姜东元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辅助翻译的角色，不断将金允石的咒语翻译成对应语言，打开了司祭与恶魔对战的通路，使得语言的交锋得以顺利进行。而这样通过语言、对白拉动剧情的做法无疑考验着演员的台词功底。在整个拍摄过程中，不擅长背诵的姜东元一边增加不少原先没有的台词，一边学习各国语言，背诵了比原先多出三四倍的不同语种的祈祷文，通过细节强化了人物的存在形式。

谁都想与他二度合作

从《田禹治》中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反派画师，变身为时刻提点他走向正道的驱魔司祭，《黑司祭们》作为金允石前辈与姜东元一起合作的第二部作品，于去年11月上映后，创下了韩国影史历年11月第一周票房的最高纪录，成为2015年度韩国 ZIP Cinema影片制作公司出品的最卖座的影片之一。多次与姜东元合作的ZIP Cinema影片制作公司早在6年前，他与金允石于全州拍摄《田禹治》时便对两人之间的默契程度非常满意，只可惜当时片中两人真正一起出现的交锋对手戏并不多，颇为遗憾。6年后，ZIP Cinema影片制作公司再度邀请双方合体出演这部小格局摄制的《黑司祭们》，弥补遗憾。在前作《田禹治》的口碑护航下，影片首映第一周票房甚至超越观影人次破千万的《国际市场》和《双面君王》，爆棚的热度为韩国本土电影的创新带来了新的转机。

只与他合作一次似乎总有点不过瘾，这是不少演艺圈前辈与姜东元合作之后的通感。新片《检察官外传》宣传期间，黄政民也在采访中透露了想与姜东元再次合作的想法，甚至表示希望能与姜东元在银幕上演绎能令观众嫉妒的对手戏。而在合作《群盗：民乱的时代》时，河正宇还曾以导演的身份计划着再邀请姜东元合作一部现代电影。颠覆影片中“高富帅”与“庶民”的不对等条件，在现代社会，用颜值和演技来一次真正的“较量”。《群盗：民乱的时代》中河正宇满脸污泥的形象邋遢不堪，与衣着华丽、一尘不染的姜东元完全背道而驰，但要说起河正宇的演技，姜东元也期待未来能有更多同台竞技的空间。“如果说没有竞争意识的话是开玩笑，（河正宇）和我年龄也相仿，不管怎么说关系很好。角色完全不同，形象也没有重叠部分。拍摄结束后正宇哥说一起拍一部现代片，希望能和他多多合作。”

曾经受制于“花美男”这个名号，演技上还有待不断磨炼，但这并不妨碍姜东元登上“前辈们最爱搭档”的演员名单。而他也认为这个形象似乎帮了他一些忙，与大部分人对他的主观想象不同，当姜东元私下展露出与想象中不同的一面反而让人觉得容易亲近。《实尾岛》和《苔藓》的男主角郑在泳就曾在饭局上与他相遇。他发现姜东元居然很能喝，对他的印象一下子大有改观，并且热情地要把他介绍给恩师康佑硕导演，因为康佑硕和姜帝圭导演都对能喝的演员有好感。金允石也是在与他合作《田禹治》时，发现他不仅爱喝酒，还挺会闲聊的，后来和他成了不错的朋友，并在一次聚会时把好友宋康昊介绍给他，促成两人合作姜东元的转型之作《义兄弟》，获得了第31届韩国电影青龙奖最佳影片奖，在演技上成长了一大步。

他的“视野”领先同辈

与新人导演合作，对许多想要在忠武路闯出些名堂的资深演员而言不是一项谨慎的选择，但在姜东元看来，这样具有新鲜感的合作反而成了一种挑战。《检察官外传》《黑司祭们》接连两部作品，他都毫不顾虑地选择了与新导演一同成长。“之前我见到张宰贤导演后，就觉得他一定能拍出好电影。看到《黑司祭们》的短片时，我就不禁惊叹‘怎么能将这么一部短片电影制作成商业电影呢’，所以这次很想与导演合作演绎这部电影。”《黑司祭们》是新人导演张宰贤在短片《第12位助理执事》的基础上，进行改编的加长版。姜东元在担任“mise-en-scéne短片电影节”审查委员时观赏了这部短片，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庆功宴时见到导演，我觉得他电影拍得很好，不知道是因缘还是必然，电影公司隔天就把剧本送到我家，我很喜欢剧情就接演了。我本身就很喜欢短片，我看到短片的感觉是那样的作品没有理由不拍成长片。所以我把《黑司祭们》视为短片的扩大版。有人问我会不会因短片而有包袱，我觉得有短片可以参考很好。反正演员不同，拍出来的感觉一定不同，所以也不会有压力。”

韩国电影业似乎一直在等待姜东元的“发迹”，面对这位不惧挑战新颖电影题材的晚辈，他们一直抱着欣赏的态度，由他参演的多部具有实验性质的电影屡获电影节专业评委的肯定。搭档崔东勋导演拍摄的韩国影史上首部以道术为题材的动作片《田禹治》在次年的韩国电影青龙奖上收获了6项提名，而票房失利的艺术电影《爱未知》却在韩国电影大钟奖上收获了5项提名，不计较人气的得与失，在由前辈铺平的道路上，他展开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雄心。入行十多年来，姜东元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看到自身所处环境的缺陷，这一点拍摄《检察官外传》时，他深有体会。“片场到处是灰，很脏，虽然想要打扫干净再拍，却没有多余的预算。韩国市场太小，我们拍电影又很辛苦，应该要放眼全亚洲，好好拓展韩国市场。”受制于韩国本土的拍摄环境、条件，姜东元坚定了进军海外市场的决心。今年2月初，正式签约YG娱乐公司，其中一大重要原因便是YG娱乐公司承诺将通过电影的支点，以亚洲为中心将姜东元推向海外市场。梁铉锡代表甚至表示将成立“姜栋元专门小组”，亲自管理其作品、活动，积极支援其进军海外。“我国影片能够进军国外市场，首先要提升演员的知名度。希望有一天在韩国也能看到投资百亿、在全亚洲同时上映的巨制。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作为演员的我们应当竭尽全力。”一边脚踏实地地与演技派前辈们热忱合作，寻求更好的作品；一边联手经纪公司进军海外，寻求更大的空间，这是姜东元作为一个演员的“野心”，也是他作为一个演员所努力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