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贸易增加值的中日制造业出口状况浅析

寿芸

全球价值链分工的建立和发展使得产品内贸易成为最重要的国际贸易形式，在产品内贸易中，大量中间产品和服务在国家间多次流转，导致了传统通关贸易统计存在严重的“重复统计”问题，已无法真实衡量一国实际贸易利益。因此，自2010年起，世贸组织开始进行贸易增加值核算的研究。贸易增加值（Trade in Value-added，简称TiVA）是指一国出口贸易总值中的国内增值部分（Domestic Value-added，简称DVA），等于该国出口的产品总值减去其中所包含的从国外进口中间产品的价值，即所谓“出口中的国外成分”（Foreign Content of Export）。通过贸易增加值，可以反映一国在国际产业分工链条中所做出的贡献，显示一国进行贸易的收益水平和真实“利润”。因此，本文将利用OECD-WTO开发的贸易增加值数据库，对中日制造业贸易增加值现状进行简要对比分析。

一、中国制造业贸易增加值状况分析

1.中国制造业贸易增加值总量增长迅速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和贸易全球化的发展，近年来出口贸易实现快速增长。1995年，我国出口贸易增加值为1414.75亿美元，世界排名第十二位；到2009年，中国TiVA增长至12839.64亿美元，增长了8倍多，世界排名跃至第三位。制造业贸易增加值由1157.02亿美元增长至11440.16亿美元，增长了9.9倍。

从数据上看，我国制造业出口发展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1995年至2008年，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不断推进，我国制造业生产力得到快速发展，并且我国于2001年正式加入WTO，其国民待遇原则、最惠国待遇原则等为我国对外贸易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该阶段我国制造业出口贸易增加值持续快速增长，到2008年增长至13617.53亿美元，同比增长1077%。第二阶段是2008年以后，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各国贸易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和打击，当年我国制造业出口贸易增加值减少了15.99%（见图1）。

2.中国制造业出口结构变化较大

从制造业各行业增加值占比来看，中国制造业出口结构变动较大。化学品及化学制品、其他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基本金属及金属制品业、交通设备制造业的占比较为稳定，略有变动。食品、饮料与烟草制造业自1995年至2005年期间下降了60%，并于2005年后趋于稳定。纺织及纺织制造业、皮革及鞋类制造业自1995年至2005年大幅度下降了47%，自2005年后略有上升。木材及木制品业、纸张及印刷业自1995年至2000年大幅上升了113%，之后趋于稳定。机械制造业自1995年至2000年下降了55%，而自2000年至2005年又增长了213%，之后几年略有下降。电子与光学制造业自1995年至2000年增长了69%，至2009年共增长了99%（见图2）。

注2： c3.食品、饮料与烟草制造业 c4.纺织及纺织制造业c5.皮革及鞋类制造业 c6.木材及木制品业 c7.纸张及印刷业 c8.焦炭、精炼石油及核燃料 c9.化学品及化学制品业 c10.橡胶与塑料制品业 c11.其他非金属矿物制品业 c12.基本金属及金属制品业c13.机械制造业 c14.电子与光学制造业 c15.交通设备制造业c16.其他制造业

从2009年国内增加值占比结构来看，占比最高的是电子与光学制造业，达到37.71%，其次是纺织及纺织制造业、皮革及鞋类制造业，占比为17.74%。占比最低的是木材及木制品业、纸张及印刷业和食品、饮料与烟草制造业，占比分别为2.42%和2.51%（见图3）。

二、日本制造业贸易增加值状况分析

1.日本制造业贸易增加值总量增长缓慢

20世纪90年代初期，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后政府推出一系列改革政策刺激经济发展。1995年，日本出口国内增加值为4698亿美元，世界排名第四位；至2009年，日本TiVA增长至6180亿美元，增长31.54%，世界排名降至第五位。制造业出口国内增加值由4152亿美元增长至5225亿美元，增长了25.86%。

从数据上看，日本制造业出口同样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1995年至2008年，日本政府采取的改革措施得到一定成效，但是并未从根本上改变日本已有利益格局，因此发展速度缓慢。制造业出口国内增加值从4152亿美元增长至7179亿美元，同比增长72.92%。第二阶段是2008年以后，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日本经济收到严重打击。当年日本制造业出口贸易增加值减少了27.22%（见图4）。

2.日本制造业出口结构较为稳定

从制造业各行业国内增加值占比来看，日本制造业出口结构较为稳定。食品、饮料与烟草制造业较为稳定，略有变动。纺织及纺织制造业、皮革及鞋类制造业和木材及木制品业、纸张及印刷业占比逐年稳定下降。化学品及化学制品、其他非金属矿物制品业自1995年至2000年略有下降，并于2000年后以13%的平均增速逐年稳定上升。基本金属及金属制品业自1995年至2000年下降了11.7%，之后逐年增长，至2009年共增长54.99%。机械制造业自1995年至2008年占比较为稳定，2008年至2009年下降了12.05%。电子与光学制造业自1995年至2000年略有增长，2000年至2008年期间占比迅速下降，累计下降29.46%，至2009年有小幅度回升。交通设备制造业自1995年至2008年期间逐年稳定增长，共增长16.69%，2008年至2009年期间下降8.04%（见图5）。

注2： c3.食品、饮料与烟草制造业 c4.纺织及纺织制造业c5.皮革及鞋类制造业 c6.木材及木制品业 c7.纸张及印刷业 c8.焦炭、精炼石油及核燃料 c9.化学品及化学制品业 c10.橡胶与塑料制品业 c11.其他非金属矿物制品业 c12.基本金属及金属制品业c13.机械制造业 c14.电子与光学制造业 c15.交通设备制造业c16.其他制造业

从2009年日本国内增加值占比来看，占比最高的是电子与光学制造业，达到28.57%，其次是交通设备制造业，占比为25.57%。占比最低的是食品、饮料与烟草制造业和木材及木制品业、纸张及印刷业，占比均为0.72%（见图6）。

三、中日制造业贸易增加值状况比较

1、中国制造业贸易增加值增速远超日本

从总量上来看，1995年至2009年出口TiVA我国增长了807.56%，日本增长了31.54%；制造业出口TiVA我国增长了888.76%，日本增长了25.86%。明显可以看出，我国制造业出口规模扩大十分迅速，而日本制造业出口发展比较缓慢。2008年受金融危机影响，当年我国制造业出口贸易增加值减少了15.99%，远低于当年日本减少的27.22%。

总的来看，中国制造业各行业贸易增加值逐年稳步增长，发展势头强劲，尤其是电子与光学制造业，2009年贸易增加值为4314.47亿美元，与1995年的219.65亿美元相比增长了1864%，增速相当惊人。而日本制造业各行业贸易增加值增速相当缓慢，甚至在纺织及纺织制造业、皮革及鞋类制造业、木材及木制品业、纸张及印刷业、电子与光学制造业出现了负增长（见表1）。

2.中国制造业出口结构劣于日本

从结构上看，我国制造业出口以纺织及纺织制造业、皮革及鞋类制造业和电子与光学制造业为主，日本制造业出口以电子与光学制造业、交通设备制造业为主。在电子与光学制造业占比上两国较为接近，差距悬殊的是纺织及纺织制造业、皮革及鞋类制造业、机械制造业、交通设备制造业。纺织及纺织制造业、皮革及鞋类制造业属于低技术产业，我国出口占比是日本占比的1871%；机械制造业属于高技术产业，我国出口占比是日本的52.84%；交通设备制造业同样属于高技术产业，我国出口占比是日本的15.27%。

从比较中可以看出，虽然我国制造业贸易增加值增速远超日本，但是在产业结构上存在较大问题。我国制造业出口发展主要依靠低技术产业，生产资源很大一部分配置于低技术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较少部分配置于技术密集型产业，在中高技术和高技术产业严重缺乏国际竞争力；而日本出口则大部分依赖于中高技术和高技术产业，在全球价值链中掌握核心环节。

四、结论及政策建议

综上所述，从贸易增加值视角来看中国是制造业出口大国而非强国，出口主要依赖于低技术产业，中高技术和高技术产业是制造业发展的短板。然而值得注意的是电子与光学制造业的迅速发展，可能成为中国提高中高技术和高技术产业竞争力的突破口。因此政府应当重视对技术及高质量外国直接投资的引入，以高新技术改造劳动密集型产业；同时重视技术型人才培养，提高中高技术和高技术制造业自主创新能力；在此基础上转变贸易增长模式，加快产业结构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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