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发
执著的南方记忆
宗仁发
诗梦江南展览会现场
从文化的意义说,南方与北方一直不是十分对称发展的。这种状况的形成有诸多原因,但其中一个明显的轨迹是南方的文化始终延续着,而北方却是时断时续的。毋庸讳言,那种被称之为文化积淀或文化底蕴的东西,南方比北方多得多。再加上气候的差异,北方记忆的主调是粗犷荒凉,而南方则为精致温婉。
在水墨重彩画方面取得突出成就的徐惠泉的创作中,我们既能够找到中国历史上南方文人画那种文化内涵的浸润,同时也会看出徐悲鸿、林风眠等南方画家在技法上探索的接续和拓展。徐惠泉之所以能够达到一个水墨重彩的高峰,这也是故乡对他的一种滋养。就拿他创作中的一个细节来说,把工笔画到宣纸上,这个创新之举,就是依赖于故乡苏州这个他的出生地、读书地,也是工艺考究之地的影响。
不管故乡留给一个艺术家的记忆是怎样的,人都是始终无法摆脱这种生长着的精灵缠绕的。在苏童看来,“南方是一种腐败而充满魅力的存在。”“我从来没有如此深情地描摹我出生的香椿树街,歌颂一条苍白的缺乏人情味的石硌路面,歌颂两排无始无终的破旧丑陋的旧式民房,歌颂街上苍蝇飞来飞去带有霉菌味的空气,歌颂出没在黑洞洞窗口里的那些体形矮小面容猥琐的街坊邻居。我生长在南方,这就像一颗被飞燕衔着的草籽一样,不由自己把握,但我厌恶南方的生活由来已久,这是香椿树街留给我的永恒的印记。”而画家陈危冰认为:“江南田园,这是一个极富诗意而又充满抒情意味的画题,这又是我自小心仪而千百次梦寐表现的主题。”如果说苏童对南方的敌意源于“南方的南方是欲望的幽谷,是死亡的深渊”,那么陈危冰对南方的痴迷,则是基于对故土的历史感、使命感和对赖于生存的大地的眷恋抑或是顶礼膜拜。”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种童年执拗的记忆,造就了陈危冰笔下那种可以抵御全球化的诗意的江南田园。
诗梦江南会场
从苏州评弹能够带给陈如冬创作灵感这一点来说,没有苏州这样的文化“糜烂”之城的熏陶,陈如冬画作中那种精致的诗意的出现,是不可思议的。而在夏回那里,我们又仿佛看到了江南文人的另一面——崇尚自然,这是在技巧熟稔的前提下,才可以有的追求,是清人张庚浦所说的,气韵发于无意者为上。今天倘若以消失了江南文人的园林生活为参照,我们恐怕只能把孙宽的纸上建筑当作是一种执著的记忆和含蓄的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