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村乔亭

2016-11-03 17:22刘彦培
江淮文史 2016年5期
关键词:刘氏天井祠堂

刘彦培

皖南旌德县乔亭村,是千年古村。

乔亭古时因河名“乔川”,村名亦称“乔川”。《乔川刘氏宗谱》记载,北宋乾德年间,刘氏十四公由泾县迁来乔川建村。后来,将建于村口的“聚垣亭”改名“乔亭”,村名也随之定为“乔亭”。建村至今,已有1000余年历史。新中国成立后,乔亭曾长期作为区、乡、公社的党政机关驻地。

古建筑多而美

乔亭是我的家乡。1966年1月,我在合肥读大三,放寒假回到乔亭,用幸福牌简易照相机在村口拍照。当时下着雪,加上冲胶卷、印相、上光等是用初学的办法捣鼓的,画面不太清晰。后来村口变化很大,古景掩隐,这些照片就成了1960年代乔亭村口景象的历史照。

照片一的上部布满积雪的高山名玉屏山,海拔808.2米,是乔亭村北面的天然屏障。山下的村庄,就是乔亭。

呈现在照片下方的水面,是清嘉庆庚午年(1810年)人工开筑的面积约15亩的乔亭湖,又名堃湖。

照片中,湖岸的左边是一座用工整的花岗岩石块砌成的石峰。石峰呈圆锥形,高11.7米,底径6米,顶径1.5米,顶扣石葫芦,明嘉靖庚寅年(1530年)夏四月动工,次年仲春建成,至今已480多年。石峰名“石峰文笔”。因其旁溪边有石如砚,细腻光莹,砚口常有清泉蓄注,故又名“文笔投池”。当年我拍摄时,石峰遍布藓苔,又有青藤缠绕,乍一看去,峰青水碧,青秀绮丽,浑然天成。

照片上石峰右边那幢有天井的瓦房是兴教庵。再向右,是有八根柱子(照片中重叠成四根)的聚垣亭,亭子建在石桥上,桥名钟秀桥,桥下有清澈见底的溪水流过。

聚垣亭和堃湖之间,是从乔亭村向西南通往汤村、朱旺村、蔡家桥的石板路。在紧靠堃湖西岸的路上,有一座骑路古庙。庙内石板路的两旁都有长条木椅,供行人歇息。庙的正堂背靠堃湖,中间是神龛,两边有石刻。庙的西南不远处,还有一座宽约一丈、长约两丈的石桥。

村口的石峰像一支巨笔,聚垣亭犹如笔架,峰下溪边有石砚,堃湖好比巨幅纸张,聚集一处,俨然文房诸宝,使村口充满了浓郁的文化气息。

从亭子右边向远处看去,依次是刘氏宗祠、太子殿、文昌阁、槽亭、贞节牌坊、宝塔山以及山上的宝塔(照片上正巧有白云映衬、烘托)。

照片二把上面的景象拉近约一里半路。从左向右看,乔亭小学、刘氏宗祠、文昌阁、槽亭、贞节牌坊依次排列,一目了然。

照片上的牌坊,何时树立,已无从查考。从村西南的“二里半”到村东的上村口,原先共有九座牌坊,其中包括为村民刘元机妻子汪氏树立的牌坊。据清嘉庆《旌德县志》载:刘元机22岁病故,其妻汪氏“家徒四壁,备尝艰苦,奉养二姑”,“天子嘉其节,赐金树坊”。

文昌阁建于明万历甲寅年(1614年),位于祠堂南面不远处。清乾隆八年(1743年)村里成立的文会,就在此活动。据《乔亭文会碑记》记载,当年文会“聚宗人能文者……延名儒饱学士指点,剖秘抉奥,并分题课艺,评其甲乙。”“讲学以会友,则道益明”。从文昌阁的匾额和对联里能感受到从前浓烈的文化氛围,我上小学时经常到幽静的阁楼上复习功课。

宝塔山上,有一座宝塔。站在宝塔旁俯瞰,全村景致尽收眼底,一览无余。这座宝塔形状与各地差不多,特别之处是塔顶长了一棵松树,树枝向南伸展,很像黄山迎客松。

宝塔山的西南方山下、文昌阁的东北向不远处,有一座太子殿(位于牌坊的山背面)。太子殿五开间,前后两进,中间是天井。正殿在后进,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浮雕多水波彩云。正殿堂前四根红漆柱子上,都盘绕着金黄色的雕龙。这四条龙,金光闪闪,各具形态,腾云欲飞,威风凛凛。当年,人们把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四位“龙王太子”身上。记得有天傍晚乡亲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打着灯笼火把,游行到太子殿大门前操场上,举行庄严的仪式,祈求“太子”大发慈悲,普降甘露,滋润田地,消旱灭灾,确保丰收。

乔亭村里建有八座刘氏祖屋,是刘氏八兄弟分别建造的分祠堂,也称“分祖屋”,其中五座规模略小,三座较大,都与通常所见祠堂相似。八座祖屋分布在全村各处,解放初多数分给比较穷苦的人家住了,剩下的两座祖屋,位于村子中部,一个是“八分祖屋”,曾改作乡供销社的门市部,另一个是“五分祖屋”,留作全村公用,乡亲们经常在此聚会,村里的文艺骨干常在此排练节目,演出用的行头道具、逢年过节舞的狮子龙灯,都存放在此。

乔亭村还建有关帝庙、娘娘庙、横山馆、凌霄馆、永庆殿、释子庵等多座古庙宇,上村口建有嘉荫亭,白望岭上建有洞山书屋。《旌德县志》这样描述洞山书屋附近秀丽景色:“洞壑谽谺,岩峦峭拔,石笋林立,瀑布飞流,极山水之奇观。”

令我永不忘怀的,是刘氏宗祠。这是一座古老的祠堂,据《乔川刘氏宗谱》记载,“刘氏宗祠为明崇祯三年(1630年)建,规模宏敞,结构精完,木石材料俱是精选”。祠堂前面是用石条、石板铺成的宽阔平整的操场,面积约有四个篮球场大。操场南沿有十八座能插碗口粗旗杆的一米见方的大柱石,当年十八面彩旗升空,一字排开,迎风招展,气势非凡。从操场北沿上三级台阶,就到祠堂。祠堂正面向南,五大开间,中间三大开间是前庭,两边是厢房。前庭南门两边是固定的木栅栏,中间开有两扇木栅栏大门,高约一丈二尺,宽约一丈六尺,终年敞开(照片上是白墙,是1957年后砌的)。前门上方,有一排粗大的横梁左右连接,横梁又托起几层饰梁。再往上,柱子顶端斗拱勾连,交错层叠,架起屋顶前方的两层飞檐。远远望去,飞檐飘然欲举,气势恢宏,使祠堂显得高大气派、雄伟壮观。进前门再走过前庭一段平整的石板地,就到了祠堂的大门。门额上方悬挂着宽大的“刘氏宗祠”门匾,大门两旁竖立着扁平的汉白玉大石鼓,直径约一米多,厚约三十厘米,架在一米多高的长方形石墩上。祠堂前后共四进,每进都是五大开间,雕梁画栋,庄严肃穆。第一进,中间是三大开间的厅堂,两边是厢房。一进里面共有三排柱子,每排六根,其中厅堂的四根柱子都是圆形,两边厢房靠山墙的两根为方形,有一半砌在山墙里。厅堂的柱子,每根粗约两人合抱。柱子下面的鼓形汉白玉柱基,高约两尺多、直径约三尺,上面雕刻有人物、楼阁、龙凤、花鸟等图案。厢房的南边,一进与二进之间,是一个五六丈见方的大天井。天井井口开向苍天,日月直接照射,使祠堂里面十分敞亮。天井底全用平整的石板铺就,其东、南、西三面的边缘都用石条砌成两尺多宽、近三尺深的阳沟,并相互连接。阳沟平整、光洁,出水口隐藏不露,一到下雨时,能承接整个天井以及南北厅堂和东西廊房的屋檐淌下的雨水,即便是连续下暴雨,雨水都能很快流干淌净,从不积水,其排水系统设计得科学而巧妙。天井东西阳沟两旁的厢房屋檐下,有六根石柱,均高约五米,整洁光滑。廊房除隔出两间教室外,其他都敞开着,摆放了各种体育器材。我小时候经常在天井踢皮球,在廊房坐滑梯、荡秋千、踩高跷、爬杆、跳绳、踢毽子、滚铁环、抽打“贱骨头”(陀螺)、跳“房子”、打乒乓球和羽毛球等,度过无忧无虑、活泼好动的童年。天井向北,经过两级平整的石台阶(台阶横贯五大开间,砌台阶的石条,每块约一尺高、两尺多宽、一丈多长),是二进的正堂。正堂的地面全用一尺见方的砖块铺成,整齐、密缝、平坦。正堂的北墙是高大、厚实、平整的木板墙,正中上端悬挂着“懋昭堂”的大匾额。二进正堂的柱子、柱基石比第一进更加粗大、精致。一、二两进厅堂的栋梁上悬挂有四块进士匾以及举人、武魁等十多块匾额,其中有一块匾天一黑就发出翠绿的荧光。整个一进、天井和二进连在一起,显得非常宽敞。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每逢唱戏、放电影,全村男女老少,以及竹棵里、里村、春岭、汤村、西阳、东阳等邻近村落的乡亲们都赶来观看。奇特的是,人来得再多,也不显拥挤。还有一件奇特的事,就是整个祠堂,包括墙壁、梁柱、匾额,从来没有蜘蛛网。乔亭祠堂的这两大特点,名声在外。二进正堂的背后是后堂。第三进,比第一进的进深约短一半。往后是天井,比前堂天井的进深小一半多。天井的地面也是用石条铺成,东、西、南三面也有阳沟环绕,靠北砌有两座长、宽、高均逾一丈的石坛,石坛上面除栽了一些花草外,还长着罗汉松树。两座石坛的中间以及左右两边厢房的过道,分别砌有三路石台阶。台阶都是九级,顶端紧连着地势高耸的第四进。第四进的进深约两丈,地面也全用一尺见方的砖块铺成。宽大的后堂里,靠后墙架起层次分明、错落有致的木架,井然有序地置放着历代祖宗的牌位。当年乔亭小学的办公室、教师宿舍,都设在紧靠祠堂西山墙的校舍里,而六个年级的教室都设在祠堂的第一、二两进里。我1951年秋进乔亭小学读书,此后的六年都在祠堂里度过,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后来,我曾去过不少地方,见过许多祠堂祖屋,还没有见过像乔亭这样规模宏大的祠堂。

乔亭——“桥上之亭”

乔亭村里有两条河,大体上自东北向西南并排贯穿全村,最后从刘氏宗祠的两旁流出。这两条河,多数河段宽约丈余,河岸也是一丈多高。整条河岸,全是用花岗岩石块砌成。河底多数是用石块、石板砌的。两条河流经村内的河段,都搭盖上了长石条,石条一般一丈多长,一尺多宽。就是说,在河上都架上了石桥。桥的“长”度略大于河的宽度,而桥的“宽”度则差不多是两条河流经村子的长度。如果从高空俯瞰,看不到村里的两条河,只能看见几乎盖满这两条河的石桥。这两座“桥”,成了乔亭村前村和后村的两条石板路,也就是两条主街道。这两条街道,过去并不称作“前街”和“后街”,而一直称为“前溪里”和“后溪里”,似乎在提醒人们:走在这两条街道上,可不要忘记它的下面终年流淌着河水,它是“桥”,而不只是“街道”。这两条主街道之间,每隔一小段就有横着的巷道连接,通行很方便。

乔亭村的住房,原先都是粉墙黛瓦、砖木结构的徽派建筑,大多是两三层的楼房,几乎都有天井和马头墙。楼内陈设古色古香,端庄秀丽。卧室一般用厚木板隔成,室内铺有厚厚的木地板,使人感到干爽而舒适。近20多年来,多数人家盖了新房,住房处于更新换代过程中。乔亭村的古楼和新房,就建在两条河的中间和两旁,犹如三路长“亭”,坐落在两道绵延数里的石桥上,成了风景独特的“桥上之亭”。

乔亭两条河上虽覆盖着石条,但每隔百米几十米不等,也留出一段或长或短的空缺,有石台阶可以走下去,河底砌有水坝和石墩,供人捶洗衣物。

乔亭的两条河,河水清澈,常年流淌。平日里河水潺潺,一清见底。只在下大雨、暴雨时,河水才上涨,倾泻奔腾,汹涌澎湃。不过,即使连天大雨,山洪暴发,河水猛涨,从来没漫过河上的石板路,也从未冲毁河岸,既不会泛滥成灾,也无需抢修排险。

我小时候对这两条河没太在意,工作十多年之后再回去仔细观看,引发许多联想:乔亭的两条河,全程砌有石头河岸,包括砌河底、河坝,得用多少石块;在村里的这段河上,覆盖的长石条横排在一起有好几里路长,得用多少石料,而且架设这些石条的工程又是多么艰巨;乔亭山路崎岖、步步台阶,单是步行翻山越岭就很不容易,当年全靠肩扛担挑,运输这么多石条、石块何等艰难;古代没有什么机械设备,开采这么多大型石料,不知道会遭遇多少艰难险阻;不说别的,长石条铺成之后,单单是将表面凿磨得整齐平滑,就得花费多少时间、付出多少劳动、洒下多少汗水!整个工程之浩大,劳作之艰辛,付出代价之巨大,真是难以想象!

人才辈出的山村

山村乔亭,虽地处偏僻,但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人才辈出,不仅有许多能工巧匠,还曾经涌现出很多优秀人物、杰出人才。单是清嘉庆年间出版的《旌德县志》所记载的,乔亭村就有庠生17人、贡生94人、举人24人、进士4人、知府1人、知州4人、州同2人、州训导1人、知县11人、县丞9人、巡检15人、序班1人、明威将军和武功将军6人、总兵(遇战事可佩将印出兵)2人、守备7人、千总8人、吏目17人、儒林郎3人、典史15人、教谕5人,还有多人出任理事、理问、省库官、署州判事、司狱、把总、修职郎、登仕佐郎、修职佐郎、御前侍卫、武德郎、营守备等,在各地供职。例如刘潢,乾隆年间曾任御前侍卫,后历任福建建宁中营游击、台湾中营游击和中和游击、山西宁武参将、浙江台州副将和黄岩总兵等。

乔亭文化氛围浓厚,人们求知心切,好学上进,读书成风,世代延续。单我所知,1949年至1957年从乔亭小学毕业,后来上大学的就有14人。当年像这样的山村,屈指可数。这14人中,有2人担任中央部门的研究员、2人担任大学教授,其他分别担任高级农艺师、副主任医师、高级工程师、中学高级教师等,成为各自单位的业务骨干或负责人。另外还有好几位担任市县的行政领导。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后,乔亭村的中专生、大学生,更像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乔亭引以自豪的,是曾出现过一些杰出的人物。

例如,刘光旸(字雨若),贡生,聪明睿智,善篆刻,对历代宝器和名贤字画的真赝都能鉴别,成为明末清初著名篆刻家、鉴赏家。清顺治年间,益都太宰冯谧爱其才,携其进京,令刻《快雪堂法帖》。刻石摩镌精良,进呈顺治皇帝福临。皇帝召见,以王羲之墨迹相试,其中真伪,刘光旸立判无讹。另有一炉,有“金炉”二字,皇帝按其字询问,刘光旸奏对:“此非炉也,某朝某年乳母进某太子饮乳御器。”皇帝惊异,赐号“古董”。授之官,不受。御书“特赐清班”四字赐之,予以赞誉。

再如刘懋吉(字其晖,号雨邨),清乾隆年间生人。幼颖悟,七八岁在家读塾书时,就能截竹为竿测日影,以定时刻和节候。稍长,搜集天文、舆地、星历、象数等书,昼夜研究,领悟精深,别有神解。他绘制《京省全图》《苏扬常州诸图》等图,推算地球到北极星的距离,对圆周率的计算也达到较高精度,刊行有《北极高度表》《天地经纬象数要略》《坤舆图说》等著作。其中《北极高度表》被收入民国初期编印的《清史稿·艺文》中。他还制有“浑天球”、“量天尺”、“日晷”、“自鸣钟”等天文、计时仪器,精妙准确。所制自鸣钟有时针、分针,没有秒针,但却有“日针”和“月针”,分别对应日、月的运行。他成为当时著名的天文学家、数学家和画家。乔亭有一处至今仍称“自鸣钟”,足见乡亲们对他的崇敬和缅怀。

又如刘荣,清顺治五年(1648年)刻《太平山水图》,刻工精巧绝伦。该图于十八世纪传入日本后,被广泛翻印临摹。

乔亭村有不少人勤于著述,例如:刘体攀平生著述甚多,有《一经楼制艺诗赋》行世;刘玉乔绩学工书,著有《有斐斋稿》;刘琼著有《忠孝节义录》《乡约歌》;刘钰著有《副总兵君常刘公忠节传》等等。

在乔亭村的先贤中,有的一身正气,大义凛然。例如刘统,据《明史·左懋第传》记载,他抗击清兵,被俘拒降,临刑作诗云:“堂堂七尺躯,烈烈心如石。未作千古事,已成万年节。平生心事尽,谈笑成永别。”从容就义。

有的品德高尚,乐于助人。《旌德县志·文献录》记载:刘晔“尝拾遗金八十两于市途中,守七日候遗者还之”。真正是拾金不昧,助人为乐。

有的先贤在灾荒之年,捐款献物,赈灾减灾。刘启培“买谷散赈,备铁锄千余具,遍与村邻山庄掘蕨……后遇荒歉,亦如之”。刘懋侯“合族有不足者,咸给米济之。年值六旬,寒冬施棉胎七千余领”。刘时可“遇岁祲,捐赀平粜,并置尖锄散给窭人,俾掘蕨以疗饥”等。

还有的铺路修桥,造馆建亭,兴办义学,造福乡里。刘启培“于麻园建义学,具寒门子弟读书。建石亭数处,以憩行旅。伐石砌路,修建桥梁。建凌霄馆,倡兴文会”。刘懋侯“助建郡邑各处桥梁,并修剥岭坑路”。刘元忠“砌大幕前至大岭路十里,又修整金村岭、白望岭诸险途,皆不惜巨费”。刘光章“尝捐银数百两修桥造亭,又置田亩施茶粥济人饥渴”。刘建法“遇善举辄踊跃争先。曾输(捐献)田十亩奇、钱百缗入义兴平粜众以赈贫乏,于白望岭建洞山书屋,以课子孙”。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乔亭村的先贤们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值得我们学习继承、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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