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葡萄

尼古拉·维拉斯

c罗两球，纳尼两球，夸雷斯马一球，埃德尔零球……

穿着象征球队第一射手的9号球衣，29岁的里尔前锋在法国欧洲杯上却完全找不到存在感。葡葡牙主帅桑托斯将战术调整为双前锋，埃德尔仅仅足攻击线第4顺位选手——两次出场，累计时间不到20分钟。莫大的讽刺，莫大的无奈。

老的小的，都不中用

长期以来，一个问题让葡国足球专家们反复争论了无数次，那就是中锋。每位专家都有自己看好的人选和理论，大家可以轻易达成“葡萄牙需要一个靠谱9号”这一共识，但又没人能给出最有效的解决办法。绰号“工程师”的费尔南多·桑托斯执掌国家队之后、本届欧洲杯开赛前，葡萄牙场均进球只有1.17个（友赛爱沙尼亚/比0忽略不计）；欧洲杯前5场，c罗的球队打进6球，勉强高于平均标准。

葡萄牙正牌前锋难产，自己的联赛被外来射手占领另一个重要原因：1995-96赛季多明戈斯以2b球斩获葡超最佳射手之后，本土球员一直与这项荣誉无缘。刚刚过去的2015-16赛季，葡超进球最多的本土球员只收狱14球，他叫做布鲁诺·莫雷拉，28岁，效力于帕索斯费雷拉。此人自今年2月15日以来再也没进过球，他的经纪人却煞有其事地透露，莫雷拉收到了一份“很有诱惑力的邀约”，来自……泰国的武里南联俱乐部。

曾为葡萄牙国家队出场35次、打入9球的前国脚多明戈斯·帕先西亚无奈地表示：“目前葡超俱乐部更愿意相信外援，本土球员在这个位置上难有作为。即使出现个别有潜力的球员，也会马上被卖到国外。”

曾两次获得欧洲金靴奖的费尔南多·戈麦斯，1975年至1988年朗间是国家队常客，47场打入10球，他看待这个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与那些在葡超俱乐部表现出色的外援前锋相比，葡萄牙本土球员中有同等能力的吗？我相信，所有葡超俱乐部都愿意拥有和使用本土球员，但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赢球。”

2014年9月接过葡萄牙教鞭后，费尔南多·桑托斯在中锋位置尝试了很多人选，但真正意义上的新人并没有几个，71场国际比赛打入27球的老将波斯蒂加和57场打入19球的乌戈·阿尔梅达依然能代表国家队。33岁的波斯蒂加是现役葡超射手王，今年1月回归母队阿韦河，半个赛季打进5球；32岁的阿尔梅达也是1月完成转会，离开俄超加盟德甲，但他很快就在汉诺威沦为替补，并随队降级。

24岁的内尔松-奥利维拉和22岁的卢卡斯·若昂，算是在桑托斯手下得到过机会的年轻人，不过这二位目前仅仅效力于英冠联赛，而且进入2016年后均因伤病出现了明显状态下滑——效力于谢周三的若昂，新年以来只进了一个球。

C罗是9号吗？

上面提到的4名前锋，不出意料地全部落选本届欧洲杯名单，毕竟他们既无质量，又无产量。2015-16赛季下半段离开英超、转会法甲的埃德尔算是桑托斯比较青睐的角色，但他28次国家队出场仅入3球，欧洲杯前友赛挪威阴差阳错地戴上队长袖标，结果遭到本国球迷一片嘘声。

葡萄牙国家队主帅无论选谁当中锋，都没法获得外界一致认可。波斯蒂加表示：“球队不赢球时，国内媒体就开始找替罪羊，门将和射手通常是主要目标。我觉得葡萄牙并非找不到合格的中锋，只是人们要求太高，给予压力太大。以前有过保莱塔、努诺·戈麦斯、阿尔梅达和我，但都满足不了他们的期待。”

已经去到巴西联赛执教的前葡萄牙国家队主帅保罗·本托，很同意昔日弟子这种观点。“对于这个问题的争论，已经超出了问题本身，哪怕在保莱塔退役后葡萄牙也出过一些不错的中锋。而且我要说，即使波斯蒂加表现优异，人们仍旧热衷于讨论这个问题。一支球队的攻击火力，不能只通过一名球员的表现去评判。”

如果葡萄牙用无中锋阵型呢？

本届欧洲杯桑托斯一直在让c罗和纳尼踢双前锋，但进攻质量还是一般，c罗5场比赛4场没有进球。当年一直坚持433的前主帅奎罗斯表示：“巴萨常年采用433战术，而且不断取得成功。433还是最适合葡萄牙的，我们有很多喜欢攻击对方球门的前锋，但没人愿意背对球门踢球。我执教朗间，每次出现一个有潜力的新人，都会拿自己当二前锋。我们必须根据球员的特点来选择战术！”

费尔南多·戈麦斯认为，就中锋角色而言，个人能力非常重要，“但一切都取决于球队的整体活力。”在葡萄牙国家队战术调整这个问题上，c罗的位置总是成为热门话题。他能踢、或者说应该踢9号位吗？穆里尼奥曾在皇马尝试过，c罗本人不怎么感兴趣；安切洛蒂执教皇马后也考虑过，可最终无奈放弃。

“我感觉克里斯蒂亚诺不喜欢踢中锋，但实际上，他就是我们的中锋，因为总是他进球。不过他职业生涯至今一直是边路球员，因此，他还是在那个位置上感觉最好。”葡萄牙老中卫卡瓦略这番表态，也是对本届欧洲杯c罗经常“隐身”的一个解释。站在球队最前端，“皇马7号”总显得手足无措。

c罗喜欢在433阵型中踢左边锋，不论在皇马还是在国家队，奎罗斯对此有自己的看法。“谈论对比c罗或梅西的位置没有太大意义。克里斯蒂亚诺是一名全能球员，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如何让他为集体服务。”

寻找“新尤西比奥”

葡萄牙出产过很多伟大边锋，但如今，球迷期待的是“尤西比奥”，而希望只能寄托在年轻人身上，比如2015-16赛季代表波尔图B队在次级联赛打入14球的20岁前锋安德烈·席尔瓦。波尔图会让他在不久的将来挑大粱吗？从贡萨洛·帕先西亚身上，我们似乎看不到这种希望。

贡萨洛是前面提到的多明戈斯的儿子，2015-16赛季他被波尔图租借给科英布拉学院，打入4球。由于这支球队要为保级而战，这名21岁的强力中锋只首发过一次。2015年欧青赛，葡萄牙打入决赛，随队出征的贡萨洛一次首发都没捞到，主帅鲁伊·若热当时采用的是442无锋阵。

如今担任本菲卡青训主管的努诺·戈麦斯，更看好一个叫若泽·戈麦斯的孩子。此人今年5月随葡萄牙U17称霸欧洲，个人以7球成为赛事最佳射手。“他才17岁，水平异于常人，但现在就说他未来会成为国家队顶粱柱为时尚早。”此外，还有些年轻前锋在过去一年崭露头角，比如现年19岁、在帕索斯费雷拉打入14球的迪奥戈·若塔，他让人想起了1998-99赛季的西芒（19岁，单季联赛打进10球）。本菲卡一直对这小伙子有意，马竞也开出了700万欧元的转会费。

由于对射手求之若渴，葡萄牙球迷往往对年轻人寄予厚望。富特雷表示：“每当一个孩子冒出来，人们就会说，他正是我们等的那个人。大家都很真诚地保持着这种信仰。”也许那个“他”，会是一名双国籍球员？

葡萄牙俱乐部对外籍前锋的倾向，也伴随着另一现象——归化球员。葡萄牙国家队总共有过6名归化球员，2009年底奎罗斯征召当时效力于里斯本竞技的31岁巴西前锋列德松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招来了葡萄牙球员工会的抗议。其实同年5月，奎罗斯还曾调查过加梅罗的祖谱——法国前锋当时为洛里昂效力，连葡萄牙语都不会说。“我的祖父是葡萄牙人，但我感觉自己是个纯粹的法国人。”一年后，加梅罗入选了法国队。

谁也说不清楚，“9号”问题还能困扰葡萄牙足球多久。努诺·戈麦斯对局面马上发生改观不是很看好，他认为，这个问题不可能得到真正科学的解答。眼下，葡萄牙人只有继续保持耐心和期待，并希望c罗尽可能地多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