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德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佛州人,彼得曼花大力气写出这样一本“狂黑”自己家乡的书的动机让人疑惑。不过他坚持认为,在佛罗里达生活虽然可能状况百出,但却充满了别的地方所没有的刺激感和冒险感。“在佛罗里达,你每一分钟都不会感到无聊。”他说。
美国五十个州,人口、面积和经济实力都不尽相同,因此多样化程度相当高。
比如最富裕最光鲜的加利福尼亚就比以矿业作为支撑的西弗吉尼亚州要多出不少存在感。最东南部的佛罗里达州以亚热带阳光沙滩著称,但与此同时也存在着另外一个不广为人知的奇怪标签——美国最奇葩的州份。
关于美国南部从大陆伸出去的这块半岛,你可能并不知道的是:它最早的州旗上写有“别管我们/让我们静静”的字样;佛罗里达人持有的枪支总数长期位居全美第一;佛罗里达有个女人曾经为了对抗警察,直接将自己的宝宝扔了过去;这里还有个男人曾经放鳄鱼咬自己的前女友……
在当地报纸《坦帕湾时报》工作了数年的罪案新闻记者克雷格·彼得曼因为自己的工作属性,亲眼见证了家乡州的各种“蛇精病特质”。为此,他专门写出一本《佛罗里达:最奇葩州份如何影响整个美国》,来向全世界介绍这个独一无二的地方。
彼得曼说到,佛罗里达之所以这么奇葩,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集中了美国的所有冲突元素。他认为,进行中的2016美国大选(佛罗里达是最关键的“摇摆州”之一)和不久前的同志酒吧枪击案都足以说明问题:“当不同种族、宗教信仰和政治派别的2000万人一起挤在这块狭小的半岛上时,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在和当地警方打交道的多年时间里,彼得曼了解到了一个基本事实:在佛罗里达,当一名警察要遭遇到的情况无法用经验来解释和处理——没有哪套规范的警察从业训练能预见到发生在这个“蛇精病之州”的奇闻异事。
比如家养羊驼跑上了高速公路;比如松鼠钻进了司机的裤子;比如情侣之间当街用东西互砸……“现在我的同事们正在追踪一条有关一个男人攻击公园里火烈鸟的新闻,”彼得曼说,佛州人的性格就是有点这么颠三倒四、大大咧咧。
在书中,彼得曼提到人文和气候可能是形成佛州人独特性格的两大诱因。在1940年时,这个州还是整个美国南方人口最少的一个,但二战后美国的向南发展轨迹让佛州的经济步入了快车道,全美和全世界的移民都开始涌入这个阳光之州——现如今,佛罗里达是美国人口第三多的州,仅次于加州和得州。然而比起前两者,佛州的面积要小不少。“这导致人与人之间被迫接触的机会大了许多。”他开玩笑说,“邻居之间有矛盾,于是互相开车对撞这样的事情在佛州并不罕见。”
佛州与此同时又是美国本土唯一一个将触角延伸到加勒比海的亚热带地区,这种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在给其带来黄金旅游产业的同时,促成了这里居民一年365天都在外狂欢的文化传统。佛州人之于美国就好像意大利人之于欧洲一样,天性不羁、随意散漫。“毕竟被鲨鱼咬到这种事情,在纽约就闻所未闻。”彼得曼说。
传统媒体总爱将共和党大本营得克萨斯州塑造成枪支爱好者的天堂,似乎那里的人从三岁开始就要必须学习如何使用来复枪。但数据却显示,得州的南方兄弟佛罗里达才是美国枪支最泛滥的地方——大约2000万佛罗里达人持有140万支枪,这个数据多年以来都是全美最高。考虑到不是所有持枪人都给枪支上牌,因此谁也无法摸清楚佛罗里达的枪究竟有多少。
在佛罗里达,有一个最常见的坊间话题是:奥巴马全面禁枪的日子是不是快到了?所以无论如何,还是多买几把枪在家囤起来比较保险。最讽刺的一点是,每当一起大型枪击案发生后,佛州人就蜂拥去买枪。奥兰多同志酒吧枪击案发生后,一些地方的枪支专营店几乎脱销。
彼得曼分析,佛州人并不“爱枪”,只是在知道人人出门都带枪的情况下,也需要买一把来增加安全感。“最啼笑皆非的地方在于,大部分人买了枪之后真正用到的机会却可谓微乎其微,所以经常有包里放了枪但自己忘记、某一天意外走火的情况发生,”彼得曼说,非故意持枪伤人的案例也在佛州高居不下,“很多大妈根本不懂怎么用枪,也还是坚持要搞一把来放在皮包里。”
美国作家卡尔·海森曾对佛罗里达和佛州人做过这样的评价:最阳光的地带和最阴险狡诈的一群人。
对于这项指控,佛州人彼得曼并无意辩护。就连他也指出,佛州的确是全美诈骗案件最高发的地方。“还没正式建州的时候,佛罗里达就有流氓骗子聚集地的名声。”他还举例称,搞出来“庞氏骗局”的那个查尔斯·庞氏就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以佛罗里达为基地,主要从事房地产欺诈。“基本上你在佛州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不要随便信。”他笑说。
阳光充沛的佛罗里达在二战后成为了美国人退休养老的地方。当全美国的有钱老头老太太都聚集在一起时,这个“巨型养老院”自然也成为了骗子行骗的完美市场。彼得曼回忆称,曾经有一个诈骗团伙居然成功说服一群在佛罗里达养老的老年人购买一种“有养生保健功能的特殊卫生纸”,最后涉案金额高达100万美元。
数量庞大的老年人给佛州带来的另一个特殊状况则是:带有高龄特色的车祸在这里频繁发生——不少老年人尽管已经驾驶技术退步,但迫于出行难还是得自己开车,因此两个老年人开车对撞后一同昏迷在路中间的情况也算是“佛州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