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姝
“嘀!夕阳红卡!”上午8时30分,熊凤兰拽着表妹快步迈上了113路公交车。
此时正值上班早高峰,车上异常拥挤,五站路,没有人为这位披着新染的齐肩黑发、身穿灰色修身长羽绒服的81岁老人让座。熊凤兰并不觉得年轻乘客不懂事:“坐公交车从来没人给我让过座位,可能没人觉得我有八十多岁了。”
每天坐公交车20分钟到达练舞场地,身高162厘米的熊凤兰脱下羽绒服,修身的花色上衣配上长裙,腰板挺得很直。她坐在椅子上将棉裤脱下,拿出银色的舞鞋,套上灰色的连裤袜,动作比60岁的表妹快了几分钟。
熊凤兰说,30年前,她是有固定舞伴的,两人是厂里的同事,经常参加一些跳舞比赛,曾经获得过市里举办的老年交谊舞比赛三等奖。如今,舞伴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熊凤兰顺着场地外围休息区来回走了一圈,一边寻找舞伴,一边看着舞池。“我要找比我专业的舞伴,能带着我。”
上午9时至11时,平均十分钟一支舞曲,快曲慢曲交替播放,熊凤兰始终没有休息。中间她换了四个舞伴,点脚旋转时裙摆飘起,“一穿上舞鞋,觉得自己仍然很年轻”。
从开始到结束,熊凤兰脸上挂着汗珠,笑容卻始终没有减少。尤其在跳舞时,一次成功的旋转,或是与舞伴不那么完美的配合,她都是抿嘴一笑。
春节之前,熊凤兰刚刚做了一次白内障手术,这是她唯一一次进医院。入院之前,即使眼睛看不清,也没有耽误跳舞,表妹拉着她站也得站两个小时。
除了这次手术,熊凤兰的血压血脂等各方面都正常。她唯一一次受伤是下楼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那天,熊凤兰穿上舞鞋刚迈下台阶,脚下突然踩空,摔下十级台阶。“真吓坏了,可滚下来之后,起身没觉得疼,拍了拍身上的灰,除了膝盖磕破一点儿皮,啥事儿没有。”
1955年,熊凤兰与大自己四岁的老伴南先生结婚,婚后育有一儿一女。如今,女儿已经60岁了,孙子和外孙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我肯定能看到四世同堂。”说起乐观的心态,熊凤兰笑了,“我就是心大,跟老伴吵架,转身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