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宝金
摘 要:按照国际界定标准,世界范围突显的人口老龄化现象成为不争的事实,中国作为人口大国,老龄化的问题更加引发学界的关注。本文尝试对老年人、人口老龄化、生产性老龄化以及余热等相关概念进行探析,借助于对中国老年群体生产性老龄化事实的描述,强调老年群体的贡献绝不能用“余热”来表述,呼吁重新界定人口老龄化,使社会对老龄化问题有更加理性的认知。
关键词:界定标准;人口老龄化;生产性老龄化;余热
中图分类号:C913.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6)08-0106-02
为引起整个社会对老龄化的关注,学术研究中对老龄化现象的研究以“问题”型为主流,这样便催生了社会媒体对老龄化的负面表达,并且引起人们对老龄化现象的过度恐惧,导致老年人总是以消极形象存在于社会观念中,因而老年群体被理所当然地当作问题群体。
一、老年群体相关概念的探析
(一)老年人
国际规定65周岁以上的人为老年人,在中国,60岁以上的公民为老年人。随着人类变得更健康、长寿,身体技能老化的速度自然更加缓慢。公元前欧洲人的平均预期寿命仅20岁,到1850年左右达到了40岁,随着工业化、社会生产力的解放,人口平均预期寿命迅速上升,按照联合国人口年鉴所示,1977年已经达到平均72岁的水平。2016年《统计公报》显示,中国大陆人口人均预期寿命在2015年末达到76.34岁[1],“十三五”规划中有一项格外抢眼的指标:人均预期寿命五年内增加1岁[2]。世界各国出生人口的预期寿命均有逐渐提高的趋势,足以反映出人口寿命普遍提高在世界范围内是一个普遍现象。由此可见,老年人的界定标准是人为设置的,随着人均预期寿命的不断延长,对老年人的界定也应该依据具体情况做出适时调整。
(二)人口老龄化
人口老龄化是指总人口中因年轻人口数量减少、年长人口数量增加而导致的老年人口比例相应增长的动态。根据1956年联合国《人口老龄化及其社会经济后果》以及1982年维也纳老龄问题世界大会所确定,当一个国家或地区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量占总人口7%,或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10%,则意味着这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口处于老龄化社会。由人口老龄化给社会、经济、政治等带来的一系列影响和问题即为老龄化问题,但人口老龄化不等于老龄化问题[3]。从定义标准可以看出,人口老龄化这一社会现象产生的直接原因就是老年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达到某一指标,那么,如果将老年人的界定年龄提升或者老龄化定义中老年人口所占比例提升,现今的老龄化状况必然会有很大的改善,人们对待老龄化问题就不会过于消极恐慌。
(三)生产性老龄化
生产性老龄化于1983年首次被提出,它被界定为“老年人参与有报酬的或无报酬的商品生产及服务供给的活动”[4]。之所以在此强调生产性老龄化,是因为这一概念提出的前提是把老年人口、老龄化视为“问题”。而本文所强调的就是中国老年群体生产性老龄化的事实,他们是真真切切地活到老干到老,生產性只能说是对其本身生活的一种描述,而不应作为解决问题的策略。承认这一策略,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对中国老年群体贡献的一种否定,这对老年人口来说是极不公平的。
(四)余热
余热,炭火将尽、余温尚存的比喻。当下社会对离退休人员的贡献常用“余热”一词描述。但是这个词严重伤害到老年人的自尊,是一种非常不科学的称谓。美国生物学家德格提出,60岁至70岁是人才的黄金时期[5]。2000年10月中国“科教兴国贡献奖”获奖者,北京大学教授季羡林在颁奖讲话中说:“我今年90岁了,还努力工作着,但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是余热,我也不承认是余热……”此次获奖的十位学者中,78岁以上的有7位。除了这些名人、大家,千千万万的中国老年人也在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力量,这份力量虽不会那么闪耀,但它确实存在,并且不可否认。在财富流的代际流动方向发生转变之后,父辈非但不会从子女那里获得应有的报酬,更甚者在子女成家之后也不能拥有自己的生活,还要将整个身心奉献在孙辈身上。留守儿童、留守老人,这些早已深入人们观念之中的现象,背后恰恰反映了中国老年群体的贡献。
二、中国老年群体的生产性老龄化
中国老年群体从大的方面可以分为城镇老年群体和农村老年群体,两个群体由于所处环境、生活习惯、受教育程度等各方面的差异,在达到退休年龄或者是社会定义的老年人年龄之后,生活方式会有一定的差距。但两个群体在对家庭、社会,甚至国家都有不同的贡献。
(一)城镇老年群体的生产性老龄化
城镇老年人达到退休年龄之后的去向主要包括继续钻研,一般为学术、科技、医疗等方面的人员,这部分老年群体的知识经验是一生实践的结晶,多数情况下该老年群体会在退出工作岗位之后运用自己所学到的知识继续为人民做贡献;退休返工,即那些退休后的老年群体会找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如环卫工、家政、协管等;还有一部分会帮助子女照顾孙辈;最后就是极小部分的颐养天年,即学界定义的纯粹的消费者。当下显现的一个社会现象是城市老年人退休后返乡居住,该行为如果能够成为人们的惯有模式,对农村地区贫困文化的拯救会意义深刻。城镇退休老年人返乡之后,会给农村注入新的文化风气,他们的生活经验、社会见闻、积极的生活习惯和态度,会使农村生活焕然一新。
(二)农村老年群体的生产性老龄化
相对而言,农村老年群体的生活会相对单一化,大多数都是在农村种田,或者做一些小零工,而照顾孙辈是其主要的生活模式。农村很普遍的一个现象是,三五个年轻儿媳坐在一起聊天,各家的婆婆则在一旁照看自己的孙儿,通常情况下是婆婆负责做饭并且帮忙带孩子[6]。那些最朴实的话语恰恰透露着最真挚的情感。“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们,不然将来长坏了都是我们的罪过。”一位60岁的老奶奶对我们说,她老伴今年65岁,帮儿媳带着5个孩子,除学费之外,孩子日常花销都由两个老人承担。老年人抚养孙辈变得越来越理所当然,子女在外打工赚钱,几乎把关于儿童的一切事宜都交由老人,“只负责生,不负责养”成为当今年轻一代父母的一贯做法。
家庭作为初级群体对孩子的人格塑造作用极大,现状却是越来越多的老年人扮演着父母的角色,老年人把自己的知识经验传播给孙辈,尽可能把孙辈教育成才。当下中国老年群体肩负着比历史上任何时期、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沉重的负担,贡献着无法替代的力量,但却没有明确的政策措施来保护老年群体的合法权益。中国虐老、不赡养、遗弃老年人,老年人自杀现象愈来愈多,真善美在人们的观念中越来越淡化,这些应该引起社会的关注。人是社会人,不能只做纯粹的经济人,我们需要的是创新思路,而不是总在人口结构上打主意。
三、積极面对中国人口老龄化
不得不承认的是中国人口老龄化有基数大、速度快、底子薄、负担重、“未富先老”等特征,但是通过对老龄化相关概念的分析可以看出,人为界定的标准是导致老龄化数据庞大的最根本原因,人口老龄化的产生无外乎两个直接原因:生育率的下降和平均预期寿命的增加,这些因素的变化在很大程度上反映的是社会进步、人类身体素质提高、医疗卫生完善,而不应该对由此造成的数据上的积累表现过度的忧虑。
从文字方面来说,社会应该对老年人的标准进行重新界定。社会学中的自我实现预言理论,它的理论基础是“如果人们认为情景是真实的,这些情景就会变成真的”[7],对人口老龄化现象所造成的问题可以借此理论进行分析:人们过于相信数据,相信老年群体就是社会负担,由此引发社会、工作场合,甚至家庭都对老年人存在歧视态度,使那些真正有能力的老年人也无法正常发挥自身的优势。另外,对人口老龄化这一概念进行重新定义也可以实现此目的,将一国或地区60岁或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提升,相应的人口老龄化的数据就不会如现今这么庞大,当数据不足以引发人们恐惧的时候,存在问题的群体也就减弱许多,解决问题所需要耗费的资源、动用的力量自然会大大减少。
从社会现实的视角来讲,端正老年群体的社会地位也是必需的。据欧洲委员会估算,退休年龄每延后一年,公共养老金支出占GDP的比重就会下降0.6-1个百分点,老年人群是一个宝贵却时常被忽视的资源。在工作方面,老年群体的劳动或工作经验一般比年轻劳动力丰富,而且他们普遍比较踏实,转岗意识较弱,便于管理,是优秀文化的传递者。老年群体对家庭的贡献也是不容置疑的,他们是家庭的支持者,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照顾孙辈,这在无形中减轻了子女的很大负担。对于年轻一代的父母来说,把孩子带在身边是不太现实的,正因为有老年群体无怨无悔地付出,年轻一代才有精力、有能力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中。
总体来说,笔者希望社会对人口老龄化问题有更加理性的认知,对老年群体持以应有的尊重,纵然是对那些真正意义上的“纯消费者”,我们也应该制定实施有力的政策来保障他们应有的权益,他们也曾年轻,也曾作为劳动人口为社会贡献,现今所处的社会正是他们的努力得来的。况且,本文一再强调,人均预期寿命的延长使得人们具有劳动能力的年限在不断延长,在这种状况下对人口老龄化问题要竭力实质化,不能根据人为界定的标准所得出的数据大做文章。解决问题是我们的应尽之责,但前提是认清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对策。
参考文献:
[1]谭远发,朱明姣,周葵.平均预期寿命、健康工作寿命与延迟退休年龄[J].人口学刊,2016,38(1).
[2]胡鞍钢.“十三五”规划的核心理念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J].红旗文稿,2015(23):4-6.
[3]丁葵桃.浅谈我国人口老龄化问题[J].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0(4):77-78.
[4]赵怀娟.“生产性老龄化”的实践与启示[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38(3):330-334.
[5]张永恩.对“老年人发挥余热”之说的商榷[J].发展论坛,2001(6):55-55.
[6]万超凡.农村外出务工青年群体生存道路的探知[J].质化研究,2016(3).
[7]Thomas,Thomas D S. The child in America [M]. Alfred. A. Knopf, 1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