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旋转门”弊端尽显

王学东

“旋转门效应”或“旋转门现象”是现代西方政治体制下的一种特有现象,指的是西方社会中的个人、特别是精英在公共部门和私人部门之间双向转换角色、穿梭交叉为利益集团牟利的机制。当前，这种现象以美国最为突出，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从制度经济学的角度讲，“旋转门效应”是一种溢出效应：政治精英与利益集团之间的相互依赖导致了彼此相互转化渠道的通畅，而这种转化渠道的塑造及递增给西方政治制度本身带来巨大的外部性。客观而言，对于西方社会来讲，“旋转门效应”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随着社会不断发展，政府的各项职能会随之日益扩充，对社会的管理也会不断加强，政府对社会干预范围扩大，政府部门的增加日益需要有实际经验的私人部门和专业知识的工作人员加入政策制定和社会管理队伍中来，利益集团政治参与的机会相应增多。也就是说，政府可以通过“旋转门效应”来吸纳、俘获大量其他阶层的骨干力量与精英人士。作为人才储备与梯队培育的渠道，“旋转门效应”颇有“使天下英雄尽入我囊中”的意味。

而从私营部门来说，收益最大化是首要目标。一方面，如果能通过“旋转门效应”把自己的代理人输送到政府各个层面与角落，进而从制度和组织内部为自己部门说话，那便可以最大限度地实现自己的利益。另一方面，借助“旋转门效应”，私人部门就可获得自己发展所迫切需要的、具有政府部门相关经验和广泛人脉关系的人员加盟，从而有效依据政府的要求对本部门进行调整和监管，或者游说政府部门做出有益于本部门的决定。

最近几年在网络上热播的《纸牌屋》等系列美剧，虽然存在一定戏剧成分，但就其对美国等西方政治制度的解释而言，还是比较到位的。美国政治生活当中，某项政策的出台权利往往掌握在利益集团代言人即游说者、政府官员和国会议员组成的“铁三角”关系之中。此种三角关系的基石就是“金钱政治”。“旋转门”现象就是在这种需求下产生的。

西方社会对“旋转门效应”的认知也存在这样一个发展过程。一开始，民众或精英对“旋转门效应”并不特别反感，而是认为这种效应的存在毕竟属于一种精英上升并被吸纳整合的渠道，虽有一定弊端但也具有一定积极作用。只是随着西方政治的金钱属性日益暴露，西方社会民众越来越显示出对政府及其制度的强烈不满，革除弊政的呼声也日益高涨。西方政府也逐渐意识到“旋转门效应”的弊端，并开始采取一定措施消除其不利影响，例如美国就对《政府道德法》进行多次修改，以规范前政府职员以及前国会议员等等的职业活动，但这些举措最终收效甚微。究其原因，西方官员与利益集团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剪不断、理还乱，彼此之间的相互依赖造成这种溢出效应的客观存在。

说到底，“旋转门效应”是西方政治生态的一种溢出效应，或者说是金钱政治文化的一种必然结果。▲

（作者是中山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