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nne+Chuilinn
2012年,某电视台在伦敦残奥会前推出了一段宣传视频,将运动员们称作“超人”。那段视频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很多人被它所营造的氛围感染。4年后的今天,爱尔兰公共广播为2016年里约残奥会制作的宣传视频口号为“燃烧极限,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残奥会与我过去所报道过的任何体育赛事都不一样。当我看到一位装着假肢的女子游泳运动员走向泳池时,我有些如鲠在喉。但我最好是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因为那会显得没礼貌,软弱似乎是在怜悯运动员。
尊重与傲慢之间界限分明。这些运动员不需要你的同情。当你观看比赛时,他们不希望你只注意到他们身上的残疾。如果你问他们是否对出现在赛场感到开心,那更像是一种侮辱,而如果你不愿询问他们为何没有发挥最佳水平,就更糟了。与这些身患残疾的运动员相比,我们实在是太幸运,没能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身体,甚至会让我们觉得羞愧。
爱尔兰女子游泳选手阿尔伯赫·凯莉患有腿部关节挛缩,根据关节挛缩对她参加游泳比赛的影响程度,凯莉被判定参加S8级女子游泳比赛。仰泳是凯莉的优势项目,她在自由泳比赛中则处于明显劣势。但她并没有放弃自由泳项目,没有为此抱怨,也不会过度自豪地贬损竞争对手。凯莉来到赛场,克服身体上的缺陷,面带微笑参加了比赛。这并非凯莉第一次这么做,她也不是唯一做到这点的残奥会选手。
杰森·史密斯、麦克·麦克基洛普、艾伦·基恩和凯瑟琳·瓦尔茨都是家喻户晓的残奥会明星。可谁知道帕特里克·莫纳汉是谁?莫纳汉是知名爱尔兰式橄榄球裁判米克·莫纳汉的儿子,他小时候是一位狂热的体育迷,但在21岁那年因为一次毁灭性的车祸失去双腿,再也无法走路。莫纳汉在4年前观看了伦敦残奥会,自那之后就开始参加轮椅竞速赛。
43岁的残奥会独木舟选手帕特里克· 奥拉里在5年前因为医疗事故,一条腿被截肢。他在2015年的欧洲冠军锦标赛上排名第四,并曾惊人地在世锦赛和欧锦赛上6次进入总决赛。
奥斯丁·奥卡罗尔的母亲在怀孕时服用了镇静药,导致他一出生就深受病痛和残疾的困扰。奥卡罗尔是一个水手,首次参加残奥会的他已经54岁高龄。
菲利普·伊格谢曼是一位自豪的丈夫和三个孩子的父亲。伊格谢曼今年34岁,由于在跟随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出征阿富汗期间染病,他的身体持续恶化,身体不再健硕,以至于经常不愿承认镜子中的人是自己。伊格谢曼需要以难以形容的顽强精神力量对抗病痛,他在两年前一度因不堪重负试图自杀。他开始蓄胡子,戴着一顶棒球帽,希望走在家乡的街道上不会被人们认出来。
伊格谢曼直到现在还蓄着胡须,但不再用它来掩藏身份,而是希望鼓励那些受到心理健康问题困扰的人。他选择了射击运动,在生活中不再自怨自艾,残奥会在某种意义上挽救了他的生命。
在每个项目的每一名残奥运动员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一个你需要用心了解,才能够明白他们所取得的成就究竟有多么伟大的故事。他们经历了精神和体能上的双重战斗,在踏上赛道或跃身泳池之前,他们已经赢得了胜利。
残奥会既不是真正的奥运会,也不是为了向那些不够幸运的运动员们致敬的政治正确之举。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残奥运动员才更像是真正的运动员,因为他们在挑战体格健全的运动员所不知道的极限。
为了实现梦想,凯莉、莫纳汉、奥拉里和伊格谢曼等运动员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克服身体残疾来到奥运赛场。下次当你看到来自任何一个国家的残奥运动员打破世界纪录,提高个人最好成绩,或者仅仅是跨过终点线时,不妨问问自己,如果你失去肢体,是否同样能够顽强地从伤痛中恢复过来,然后通过努力训练,参加世界上迄今为止最具影响力,最能够展现健康之美的体育赛事?
事实是残奥会选手们的影响力真的已经超越了体育运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