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新新 赫 林 汪 斌
全面二孩政策下“80后”青年生育意愿及影响因素分析
——基于浙江省SX市的实证调查
□潘新新赫林汪斌
“全面二孩”政策的实施,将对中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全面、深刻和长远的影响。作为当前生育主力军的“80后”群体,他们的生育意愿情况将直接影响政策的实际执行效果。为了解“80后”青年的生育意愿,本研究选取了浙江省SX市的924名“80后”青年作为调研对象,从期望子女数量、意愿再生育子女态度、再生育子女意愿性别、再生育子女意愿时间等角度对他们的再生育意愿进行调研。结果发现:这一群体生育一孩为男孩的人数高于一孩为女孩的人数;多数期望生育一男一女;一孩为女孩的人更希望生育二孩;受教育程度较高者生育二孩意愿明显低于受教育程度较低者,而且二孩生育意愿明显受到经济状况、学历层次、家庭背景、人口政策等因素影响。
全面二孩80后生育意愿因素分析
我国自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实施的计划生育政策,对于控制人口过快增长、提高出生人口素质等方面发挥了显著的作用。但近些年,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们生育意愿的转变以及独生子女家庭的增多,因计划生育政策带来的人口结构失衡、家庭结构畸形、人口老龄化日益严重等问题日益凸显。据全国老龄委的统计,2014年,全国65岁以上的老年人达到1.37亿,占总人口比例的10.1%,我国已经进入深度老龄化阶段*按照人口统计学标准,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达到7%,即为老龄化社会。。与老龄化相对应,少子化是我国人口结构的另一个现实问题。根据人口统计学标准,一个社会0~14岁人口占比达15%~18%为“严重少子化”,15%以内为“超少子化”,而据我国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数据,2010年,我国0~14岁人口总量为2.2亿,占总人口的16.6%,说明我国已经处于严重少子化水平。老龄化与少子化并存的人口结构,不仅导致了劳动年龄人口减少,而且给未来的养老带来挑战,同时对我国未来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带来了一系列影响。
为了缓解计划生育政策带来的系列社会问题,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坚持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完善人口发展战略,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的政策,积极开展应对人口老龄化行动”。这是继2013年11月我国启动实施“单独二孩”政策之后的又一次人口政策调整。“全面二孩”政策的出台,意味着生育政策调整的序幕已经拉开,其所带来的影响绝不仅限于人口数量的增减,而且与整个社会的经济发展、文化繁荣、社会稳定、人民幸福等紧密相连。在新的生育政策下,作为步入婚姻生育高峰阶段的“80后”青年群体,他们的生育意愿及生育行为如何,将直接影响今后“全面二孩”政策的实际执行效果。为深入了解“80后”的生育意愿和政策实施的相关问题,本研究选取浙江省SX市的924名“80后”为样本进行实证调查,了解他们的生育意愿、实际生育现状以及影响因素,通过调研分析,并结合深度访谈结果,就更好地推动“全面二孩”生育政策实施进行了粗浅思考,以期为地方党委政府决策和学者学术研究提供第一手材料。
生育意愿是人们生育观念的直接体现,其主要包含数量(理想子女数)、性别(性别偏好)、生育时间(理想婚育年龄和生育间隔)等要素。[1]生育意愿是影响一个国家生育水平的超前变量,利用生育意愿调查数据对一定时期的生育水平进行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国外关于生育意愿的研究主要有以下几个理论。一是边际孩子合理选择理论。该理论由H·莱宾斯坦(Harvey Leibenstein)提出,他认为,家庭的生育决策主要通过对孩子生产的成本与收益进行分析、计算、比较以及衡量可否维持家庭社会经济地位,来做出对边际孩子的选择,也就是家庭规模的大小。[2]二是孩子数量质量替代理论。G.贝克尔(G·S·Becker)认为,由于家庭效用最大化是家庭行为(包括生育行为)的基本准则,孩子数量质量替代关系的存在以及时间价值的上升,育龄夫妇将以提高孩子质量替代增加孩子数量。[3](P42)三是生育率中间变量理论。该理论由美国学者戴维斯(K.Davis)提出,他将影响生育率变动的因素细分为生育率的经济变量、中介变量和人口社会学变量。经济变量包括前面所涉及的孩子成本——收益分析、收入效应等,人口社会学变量包括家庭状况、婚育模式、教育状况、妇女地位等。这些因素是从通过影响生育意愿和家庭生育决策才最后对生育率产生作用,因此也是影响生育意愿的因素。[4]
近年来,关于生育意愿,国内学者不仅从理论上进行了探讨,同时还进行了大量实证研究,这些研究主要从理想子女数量、意愿生育性别、二孩生育意愿等方面来进行。一是关于理想子女数量。风笑天通过对1979~2009二十年间城乡居民生育意愿的变迁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城乡居民的理想子女数差异较大,从1.6~3.3个不等;[5]尹勤等人对南京市青年生育意愿的调查显示,调查对象理想的子女数平均为1.21个;[6]广东省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组织的广东省“80后”生育意愿课题调查发现,广东省居民意愿生育的理想子女数平均为1.81个。[7]二是关于意愿生育性别的研究。陈胜利、张世琨对全国城乡居民生育意愿调查显示,无论城市、农村还是小城镇,想要“一儿一女”的比例都是最高的。[8](PP108-115)2006年,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第六次全国人口和计划生育抽样调查显示,对子女性别的要求中,57.3%的育龄妇女希望生育“一儿一女”,31.6%的育龄夫妇表示无所谓。[9]三是关于二孩生育意愿的研究。以往的研究者多数是从独生子女家庭(包括单独家庭和双独家庭)的角度进行研究,如马小红对北京市独生子女家庭生育意愿的研究发现,25%的单独家庭有二孩生育意愿,26.9%的双独家庭有二孩生育意愿。[10](PP319-326)汤兆云对福建省600对“单独夫妇”调研发现,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占到24.8%,意愿不生育二孩的占75.2%。[11]此外,还有不少学者从意愿生育时间、生育间隔、影响生育意愿的因素等角度对育龄群体的生育意愿进行了分析研究。
根据以往研究者的研究成果和人们日常的思想习惯,我们发现,不同的家庭背景、子女数量、经济状况、学历人群在期望子女数量、意愿生育子女性别、意愿生育子女时间等方面都存在差别。基于以上认识,本课题在正式研究前,作如下假设:
假设一:不同户籍、不同婚育状况的“80后”在期望子女数量方面存在不同。
假设二:一女户和一男户在二孩生育意愿上存在差异,一女户生二孩的意愿明显强于一男户。
假设三:男性和女性在二孩生育意愿上存在差异,男性比女性更期望生育二孩。
假设四:一男户和一女户在二孩生育意愿性别上存在差异。
假设五:经济收入、文化程度以及父辈观念等对“80后”生育意愿有着显著影响。
(一)数据来源
课题组通过随机抽样方法,对企业、机关、农村、学校等“80后”较为集中的地方进行了问卷调研。此次调研问卷由课题组自行设计,问卷主要包括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被试者的基本情况,包括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户籍性质、职业和家庭人均年收入等情况。第二部分是被试者的二孩再生育意愿,主要包括期望子女数量、意愿再生育子女态度、再生育子女性别偏好、再生育子女时间安排等。
为了保证调研结果的真实有效,在正式调研前,课题组走访了20位“80后”,对他们进行提前测试,并结合具体问题对调研问卷作了相应修正。在调研过程中,课题组成员还选取10位“80后”进行座谈交流,深入了解他们的二孩生育意愿及影响其生育意愿的因素。由于多数“80后”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不少接受过高等教育,所以问卷全部由被调研者独立填写完成,后由调研者统一收回。此次调研共发放问卷1000份,剔除漏题、多选等无效问卷,最终回收有效问卷924份,问卷回收有效率达92.4%。
(二)结果分析
1.调研对象基本情况。从调研情况来看,924名被调研对象中,男性占58%,女性42%,男性数量略高于女性;户籍人口以城镇居多,占到了75.8%;年龄主要分布在26~35周岁;文化程度以大专/本科为主,两类群体占到了调研总数的72.5%;职业以企业务工人员和公职人员居多;有超过一半的人已婚并且已育。有关调研对象基本情况可见表1。
表1 调研样本基本情况
2.期望子女数量。期望子女数又称意愿子女数或生育意愿数,是指人们在一定的社会、经济和文化影响下,对终身生育子女数的期望。本次调查旨在了解被调研者在“不考虑生育政策、经济状况、身体条件”情况下的期望子女数。结果显示,“80后”在期望子女数量上总体倾向于1~2个孩子。其中,期望两个孩子的人占到了59.3%,期望一个孩子的占到了31.5%。不同户籍“80后”在期望子女数量上存在差别,城镇户籍的“80后”期望两个孩子的比例达60.7%,高于农村的57.0%。不同婚育状况的“80后”,已婚已育者期望两个孩子的比例达64.8%,高于已婚未育者的46.9%和未婚者的51.8%。受教育程度不同的“80后”,高中(中专)学历的期望生育二孩的比例高达73.5%,大专学历的为61.3%,明显高于本科及以上学历的51.1%。(见表2)
表2 “80后”青年期望子女数量
3.再生育子女意愿。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生活压力的加大以及新价值观的影响,“80后”青年的生育观念与父辈有所不同,形成了这一代人特有的生育观。由于未婚者对二孩考虑较少,因此本选项仅对已育一孩者进行分析。结果显示,已育一孩“80后”中,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占40.1%,没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占44.6%,另有15.3%的被调研者表示还没想好。进一步细分:不同性别“80后”中,男性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占41.6%,女性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占38.0%。不同户籍“80后”中,农村户籍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占40.9%,城镇户籍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占37.8%。一孩性别不同的“80后”中,一孩为女孩的人,有再生育意愿的占47.8%,一孩男孩的人,有再生育意愿的占33.8%(见表3)。
表3 已育一孩的“80后”二孩生育意愿
4.再生育子女的性别偏好。性别偏好是生育意愿的重要内容之一,是指夫妻双方在生育过程中对所生孩子的性别有较为明显的偏好性。我国传统有“多子多福”、偏爱男孩的生育偏好,这种生育偏好在导致人口数量激增的同时,也使得男女性别比例严重失衡。从我们的调研结果来看,虽然人们对于再生育性别中的男性偏好并没有完全转变,但与前些年相比已经明显减弱。“80后”生育性别偏好主要有以下几个特征:第一,一孩为男孩的人数高于一孩为女孩的人数,一孩为男孩的占54.9%,而一孩为女孩的只有45.1%。第二,一孩为男孩的调查对象中,有75.8%的人希望二孩为女孩;一孩为女孩的调查对象中,有61.1%的人希望二孩为男孩(见表4)。以上说明,“一男一女”是多数“80后”最期望的生育状况。
表4 有再生育意愿的“80后”二孩期望性别
5.再生育子女的时间安排*与上面的“意愿再生育子女性别”一样,仅对有再生育意愿的“80后”进行数据分析。。生育间隔是指两次连续生育间隔的时间,在我国主要是指生育第一个孩子到生育第二个孩子间隔的时间,其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总生育率水平具有直接影响。据美国科学家研究发现,两次怀孕间隔的最佳时间至少是18个月,如果两次怀孕时间间隔少于这个期限,可能会导致女性孕期的缩短,婴儿的早产风险增加。可见,合理的生育间隔,不仅影响生育二孩的质量,而且影响女性的身体健康。从我们的调研来看,在有二孩生育意愿的“80后”中,一半以上的人希望在近3年内完成生育,占到了68.6%(见表5)。
表5 有再生育意愿的“80后”二孩计划生育时间
(一)基本结论
根据调研情况,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当前“80后”青年多数期望生育两个孩子。从受调查的924个样本来看,“80后”在期望子女数量上总体倾向于1~2个孩子,其中期望两个孩子的人占到了59.3%,期望一个孩子的占到了31.5%。第二,“80后”青年中,男性比女性更希望生育二孩。对受调查的924个样本进行细化分析发现,不同性别“80后”青年对于生育二孩有着不同的期望,男性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占41.6%,女性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占38.0%。第三,一女户比一男户更希望生育二孩。从我们的调研结果可以明显发现,一孩性别对 “80后”青年的二孩生育意愿有着显著的影响,即“80后”青年在作出二孩意愿选择时受到一孩性别因素的影响。一孩为女孩的人,有再生育意愿的占47.8%,一孩男孩的人,有再生育意愿的占33.8%。第四,一男户和一女户在二孩生育性别上存在差异。从我们的调查结果可以发现,一孩为男孩的调查对象中,有75.8%的人希望二孩为女孩;一孩为女孩的调查对象中,有61.1%的人希望二孩为男孩。第五,受教育程度较高的“80后”,生育二孩的意愿明显低于受教育程度较低的“80后”。调研发现,学历为本科及以上的“80后”生育二孩的意愿占到51.1%,学历为大专的“80后”生育二孩的意愿占到61.1%,学历为高中(中专)的占到73.5%。第六,有再生育意愿的“80后”,多数希望在近3年内完成生育。从我们的调研数据来看,有二孩生育意愿的“80后”中,多数希望在近3年内完成生育,占到了68.6%。
(二)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分析
影响二孩生育意愿的因素和角度有很多,诸如家庭习俗与传统、社会保障制度、就业形式与水平、生产方式、人口政策等,本文着重从个人因素、社会因素、政策因素等三个维度进行分析。
1.个人因素。主要包括经济压力、文化程度、身体条件等。首先,经济压力是影响“80后”二孩生育的重要因素。调研发现,家庭经济状况越好的“80后”,其二孩生育意愿越强烈,家庭人均年收入在10万元以上的调研对象二孩生育意愿占到45.1%,高于人均年收入在5-10万元以及人均年收入在5万元以下的家庭;一些“80后”因孩子养育成本过高而放弃二孩生育。其次,夫妻文化程度影响二孩生育。调研发现,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人群中,51.1%的被调研者期望生育两个孩子,低于大专学历的61.3%和高中学历的73.5%。最后,夫妻身体条件影响二孩生育。一些“80后”因为年龄偏大、身体状况等原因而不得不放弃二孩生育。
访谈A(女,31岁,本科,已婚,有一女孩,公务员):“一个孩子已经够人操心了,从怀孕开始,定期的孕检、产检让人疲于奔命。孩儿出生之后,要照看孩子,生病后忙着跑医院、找大夫,心力交瘁。有这一个孩子就已经足够了,我们对她的爱,她不必和别人分享。我们这一代人就是独生子女,也过得很好。我身边一些朋友还选择做‘丁克’,过二人世界,也是一种选择。”
访谈B(男,28岁,高中,已婚,有一男孩,个体户):“现在养小孩压力太大了,不说别的,就以男孩子结婚为例,买房买车,哪样不得‘啃老’?一个孩子,就够我们操心的了。”
2.社会因素。主要包括生育传统和养老方式等。一是传统生育观念。我国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和儒家文化的积淀,“传宗接代”、“光宗耀祖”等观念对华夏子孙的生息繁衍产生了深刻影响。尽管不少“80后”已摒弃了多子多福的生育观念,但父辈的观念仍对年轻夫妻的二孩生育意愿与行为有着较大影响。访谈发现,如果夫妻双方都是独生子女,其本人及父母对于二孩生育的意愿更为强烈,如果女方一方是两个女孩的家庭,女方生育二孩的愿望也更强烈且更希望生育男孩。二是养老保障担忧。调研发现,一些人之所以继续生育二孩的原因,是因为担心未来的养老问题。如在问及“为何要生育二孩”时,不少人认为两个孩子更有利于降低养老风险。尤其是看到当前社会上“失独家庭”的生活现状,更让一些人坚定了生育二孩的信念。
访谈C(女,28岁,大专,已婚,有一女孩,公司会计):“其实对于我来说,生育一个、两个,男孩、女孩都无所谓,但丈夫是独子,婆婆希望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婆婆经常说,生一个孩子,将来遇到问题和麻烦的时候,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两个孩子有什么事情可以相互帮助。”
访谈D(女,32岁,本科,已婚,有一男孩,公司业务员):“想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由来已久,我公婆家也很支持,但真正让我坚定决心的是一次变故。去年夏天,单位的一位年轻同事遭遇车祸身亡。失去独子的一对老人那悲痛欲绝的情景,使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必须再生一个孩子的念头从那一刻起再也没有动摇过。”
3.政策因素。国家的人口政策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社会整体的生育水平。一般来说,在不同的人口政策下,人们的生育意愿是不同的,如果没有人口政策的限制,人们认为理想子女数为两个孩子的比例最大。之前不少“70后”、“80后”有生育二孩的意愿,但受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不得不放弃这一计划。随着“全面二孩”政策的放开,一些符合条件的人开始计划生育二孩。此外,计划生育政策的知晓度也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人们的生育意愿。调研发现,大多数“80后”对“单独二孩”和“全面二孩”政策有所了解,在政策法规的规范和指引下,随着国家生育政策的宣传和引导,人们的生育观念也在逐渐转变,逐渐由先前“多子多育”向“优生优育”的现代生育观念转变。
访谈E(男,33岁,本科,已婚,有一女孩,事业人员):“我和老婆一直很想再要一个孩子,但之前因为不符合条件不能再生育。这次“全面二孩”政策出台,我们会考虑在近几年内再要一个孩子。”
(三)几点思考
针对新时期“80后”青年的生育意愿情况,为推进“全面二孩”政策的有效实施,我们认为,至少要在以下几个方面作出不懈努力。
第一,制订出台各种鼓励性配套政策。全面放开二孩政策对于优化人口结构意义重大,关键是政策要落实,配套要跟上。为有效促进“全面二孩”政策落地,切实把这件惠民生、利长远的好事办好,尚需要完善教育、产假、住房、社会保障等配套政策。如针对不少“80后”青年反映的幼儿园学费太贵、抚养成本太高等经济压力问题,政府要在托儿所、公办幼儿园的建设上政策倾斜并加大投入,以此应对“全面二孩”政策出台后几年内可能出现的婴儿潮,以及由此带来的入托、入园难题;针对不少“80后”青年反映的产假太短问题,可以尝试把产妇法定产假适当延长至5~6个月,并酝酿出台“男性产假”的相关法规来推动男性参与到养育子女的过程中,借鉴采用灵活的男性产假制度,以家庭为单位,让男女双方共享产假,产假可在家庭成员中灵活调剂。
第二,增加公共服务供给。全面放开二孩后,高龄产妇、高危产妇会增多,势必给妇幼卫生工作提出更高要求。妇幼卫生工作应尽快完成转型,计生工作重点应放在帮助育龄夫妇适时孕育健康的孩子,避免意外怀孕,减少人工流产,关注由于各种原因而未能实现二孩生育计划的夫妇,帮助他们实现家庭的生育计划。医疗机构要未雨绸缪,在符合政策育龄人群集中的区域,要加大医疗机构产科床位供给,增加产前检测、孕产期保健等医疗设备配备量,适当增加医护人员数量,有条件的医疗机构可以专门开辟高龄孕妇生育咨询部门、产前关爱机构等,为高龄孕妇做好医疗服务;高等院所要强化医护相关专业人才培育、培养,恢复儿科等相关专业设置,为妇幼保健类专业学生提供减免政策,从源头上解决儿科医生紧缺的瓶颈问题。
第三,赐予更多人文关怀。当前,女性就业的隐形歧视仍然普遍存在,用人单位有可能为了自身利益不招聘女性,而全面两孩政策的实施很可能加剧隐形歧视,因此,政府应在政策上早做预防,用强有力的政策措施解决女性的就业歧视问题。同时,企事业单位要增强社会责任感,加强对生二孩员工家庭的人文关怀,建立兼顾单位与生育二孩妇女各方利益的工作制度、目标考核制度,适当地为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妇女打开绿灯,比如减轻孕妇职工的工作量和确保产假福利等,尽可能地给予高龄孕妇适当照顾,确保有再生育意愿的高龄妇女如愿实现二孩生育。
第四,改革生育审批制度。在当前人们生育观念已经转变、生育率长期低于更替水平的人口形势下,繁琐的登记审批制度改革迫在眉睫。削减不必要的程序,为符合政策生育者提供尽量宽松的政策环境,应该是生育服务证制度改革的出发点。在当前实施全面二孩政策的背景下,一方面,有关部门应对本行政区域内符合“全面二孩”生育政策的人群进行调查摸底,掌握基本情况;另一方面,应取消二孩审批,实行生育登记服务制度,对符合规定要求再生育的,按照有关规定办理手续。
第五,加强宣传引导力度。全面放开二孩,是立足中华民族长远发展作出的战略性规划,得民心、顺民意、合国情,然而政策从酝酿出台到落地实施到家家户户着手行动,往往有个各方调适的过程,为加快实施进度,必须做好适度宣传引导。一方面,可利用网络、政务公开栏、机关大院、媒体专栏、微信微博等阵地,大力宣传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再生育办理程序等有关规定,做好政策调整的解读工作,为顺利实施“全面二孩”生育政策营造良好的舆论环境。另一方面,从医学角度来讲,女性最佳怀孕年龄为25~28岁,随着年龄增长,怀孕几率和质量相应会降低,卫生部门要联合社区力量,针对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女性适时做好早生优生优育的宣传引导工作,从源头上提高二孩生育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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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鹏进)
浙江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研究项目“‘单独二孩’政策下80后独生子女生育意愿及生育行为研究——基于浙江省S市的调查数据”(2015N055)的阶段性成果。
C923
A
1243(2016)02-0090-007
作者:潘新新,中共绍兴市上虞区委党校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公共政策与人口管理;赫林,中共绍兴市上虞区委党校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应用社会学;汪斌,中共绍兴市上虞区委党校,副校长,主要研究方向:公共政策与人口管理。 邮编:312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