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轩
每年回家过年,奶奶家多多少少都会发生一些变化。这儿多些灰尘,那儿少束花,床上放杂物的鞋盒子变了样儿,或是多了层柜子。但不曾变过的,是奶奶的扑克牌。无论多少年过去,在奶奶的床上,总能见到一整摞咧开了大嘴冲我笑的扑克牌。
从我记事起,奶奶的扑克牌就总是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直到现在,它们也未曾从我脑海里消失过。因为奶奶总是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倒腾她的那些扑克牌。我小时候观摩了很久,也没想出奶奶到底是怎么玩扑克的。我也很多次问奶奶:“这扑克牌怎么玩儿呀?你这排法什么意思啊?”奶奶一边寻找着某张扑克牌,一边说:“就那么玩儿呗!”我又问:“你一个人怎么玩儿呀?要不我来陪你玩儿?”奶奶拿着一张扑克牌,在牌阵里寻找适合它的位置,然后回答我:“一个人也就这么玩儿呗!”小时候的我哪里耐得住性子一直看奶奶一个人玩,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跑开自己找乐子去了。
随着我的长大,好玩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也很少再蹲在奶奶身边看她玩扑克牌了。后来我离开了老家,来到了杭州。只是每次回家,我发现奶奶还是玩着她的扑克牌。
小学时的某一天,爸爸妈妈出去了,为了防止我不写作业,他们把电脑什么的都锁进柜子里,就连可以看电视的电视卡都被带走了。我只得认命,写完作业,然后看书,出去遛一会弯儿,回来再看书,再出去遛一会弯儿……就这样重复了几回,我开始觉得无聊。没有人可以陪我玩儿,也没东西可供我消遣,我在床头柜里翻啊翻,终于翻出来一盒扑克。
我看着它们发了一会呆,想起多年前姐姐教我的一种玩法:钓鱼。我把扑克分成两堆,自己和自己玩钓鱼,好歹也有些乐趣。这样玩着玩着,爸爸妈妈回来了。爸妈开门的瞬间我特别开心,也是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奶奶的扑克牌……
去年暑假,我再次回到奶奶家,又看到她在玩扑克。我凑过去,努力地观察奶奶摆的牌阵,终于看出些规律:奶奶摆着红桃、黑桃的一组,J、Q、K一组,剩下来的一组,按照顺序一一排好。看出规律的我觉得这个游戏简直无聊透顶,于是忍不住问奶奶:“这样不是很没意思吗?就摆摆牌阵?”奶奶一边哗啦哗啦地洗牌,一边说:“没办法呀,得等那些不回来的回来吃饭呀!你说,电视也没啥好看的,电脑我也不会用,又没人跟我聊天,我还有啥可玩的,嗯?”一直在家里的舌战中百战百胜的我突然被噎住了,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就是那个奶奶等着回家吃饭的人;我,就是那个不能一直陪奶奶聊天的人。我想,任何一个理由解释给奶奶听,我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说服她,就算我不解释,奶奶都是懂的,然而无论多少理由,我都说服不了我自己。在我小时候,她陪我玩,陪我闹,教我剪纸,教我画画;哥哥小的时候,奶奶也是这样陪他哭,陪他笑,教他捉昆虫,教他打苍蝇。我的父亲,我的姑姑,我的伯伯,他们小的时候,奶奶又何尝不是这样陪着他们度过的呢?
因为有奶奶陪伴,我们度过了欢乐的童年时光。而现在,奶奶老了。在奶奶需要我们陪她说话、陪她吃饭、陪她看电视、教她用电脑的时候,我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忙——忙着学习,忙着工作,忙着生活,甚至忙着玩儿。我们会不定时打个电话,过年时也会回家,然而更多的时候,陪着老人家的是那些咧着大嘴的扑克牌。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比不上那些扑克牌,但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比扑克牌重要得多。
所以啊,奶奶,你不需要再等了,因为现在的我长大了,懂事了,我会把你曾给予我的欢乐悉数还给你,然后再带给你更多更多的欢乐。希望下一次回家,唯一的变化是床上的扑克牌被收进了柜子里,因为有我,你已不再需要它。
图形前线
C。
左脑风暴
提起水箱,使其倾斜地立于箱底的左边缘,并使箱内的水靠近箱口且不溢出,如果从里面看水面高于箱底的右边缘,那么水箱里的水多于一半;如果水面正好与右边缘持平,那么水箱里刚好有半箱水;如果水面在右边缘以下,那么水箱里的水不到一半。
脑筋急转弯
1. 因为现在改用手机和电脑了。
2. 菜单上只有字。
3. 因为开始时比分为0 ∶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