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为裳
校草林兵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喊我:“结巴妹,这次诗歌朗诵会你就不用参加了,免得败坏大家的情绪。”从小到大被人唤作结巴妹,我已经懒得去反驳了,但是这番话是从林兵嘴里说出来的,让我无比伤心。我一直以为他很关心我,他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叫我结巴妹?
放学后,我没等好朋友豆包就走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上来,说:“小可,如果他不让你参加朗诵比赛,我就广播给全校听……”我的心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禁不住喊起来:“秦婷婷,有那闲工夫你把你身上的肥肉减一减好不好?”这些话一点也没卡壳,我转身上了驶过来的公交车,公交车经过豆包身边时,豆包还像被钉子钉在那里一样。
那天回家,我把治头痛的药片倒在手心,就着白开水吞了下去,半条命差点没了……
几天后,我重新回到学校,同学们正在排练。林兵把本子递给我说:“刘小可,我们一致推举你当领诵员。”我推开他递过来的本子,冷冷地说:“我不用你们同情。”
半晌,林兵说:“我是你的朋友,我想告诉你,你自己都不接受你自己,又怎么让别人接受你?”
那天我再没说一句话。放学时,看着三三两两的同学结伴而行,我觉得自己很孤单。豆包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上来,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的,我再怎么打击她,她仍会展露向日葵般的大笑脸对我笑。她前后左右瞅了一圈,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从豆包的叙述中,我知道那次林兵叫我的绰号原来是跟同学们打赌。班上选领诵员时,林兵推荐我,班里有同学提出疑问,说我心理承受能力差,让林兵试一试我。试一试的结果就是我吞了半瓶治头痛的药,可他仍旧坚持让我做领诵员。
我转身往教室跑,林兵还在。我的脸烫得厉害:“你真的觉得我行?”林兵摇了摇头,说:“我相信你可以过这一关。”
我冲出教室,追上豆包,喊道:“叫我结巴妹!”豆包的小眼睛瞪得溜圆,说:“你不会又受了啥刺激吧?”我笑道:“我想看看如果我不在意这个绰号的话,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
豆包一边笑,一边喊:“结巴妹!”路上的每个人都回头看着我们。
在一周以后的朗诵比赛上,我口齿清晰、情绪饱满地领诵了海子的诗,我们班因此得了全校第二名,豆包直夸林兵是伯乐。而我,仰起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这年的秋天,有一支叫做绰号的暗箭飞过我的上空,还好,我挺过来了。
张晓玛摘自《初中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