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汤圆

连城

就要过年了，七宝去集市卖草药，顺便买点年货回来。要是这些药能卖个好价钱，七宝还想给自己买个红灯笼。集市上人多得不得了，人们买酒肉、买鞭炮、买果子……就是不买草药——大过年的，大家都想讨个吉利，买一堆药回家算怎么回事呢？

七宝蹲到半下午，草药卖出去不到三分之一。他看了看天色，把草药摊收拾起来，买了对联、香烛、肉……灯笼当然泡汤了，买完肉，七宝就只剩一枚铜板。

从集市到火焰村有三十里路，旷野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七宝“咚咚”的脚步声。七宝望了望身后那几颗碧青色的星星……等等，那星星怎么一会儿往左飘，一会儿往右飘？是狼！七宝攥紧手里的木棒打量周围，视野里只有暗黑的树丛。树丛！他可以去树上躲一会儿。

走近树丛，七宝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一位腰系白围裙的老人，正在马灯的微光下搅锅。“来碗汤圆吧，孩子。”热腾腾的汤圆眨眼间端上来，散发出一阵奇妙的香气。“多少钱？”“七颗汤圆，七枚铜板。”

七宝摸向碗沿的手缩了回来：“我只要一個就够了。”

七宝喝了一口汤，浓滑醇美；舀起汤圆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放下了：“我能把汤圆带走吗？”

“带走？汤圆一冷就像石头，没法吃。”“可是，奶奶从来没吃过黏高粱汤圆……”

老人伸手从树上扯下一片叶子包好汤圆，递到七宝手上：“原来是个孝顺孩子啊！时候不早喽，我也该打烊了。”

七宝回到家，已是后半夜。他把汤圆拿给奶奶看，奶奶吃惊极了：“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东西！”奶奶烧火热麦粥，顺便热汤圆。但麦粥热好了，汤圆还硬得跟石头一样。第二天天一亮，奶奶就烧水对付汤圆。淡红色的汤圆在沸水里滚来滚去，怕是滚了有一千滚，仍是石头一样硬。“七宝顶着冷风走夜路带回来的汤圆，居然不能吃！”奶奶惋惜地把汤圆捞出来，埋在院子里的雪堆里。

接下来就是过年了，贴对联、放鞭炮、吃黄米糕、串门子拜年。七宝和奶奶串门回来，惊奇地发现雪堆上长出了一棵树，叶子比巴掌还大。“这不是包汤圆的叶子吗？”奶奶惊叹道。

几天之后，怪树就开了花——鞭炮一样的碎红花；也结了果，圆圆的，淡红色，就像老人卖的汤圆。奶奶把果实摘下来，放进锅里煮，不多久，果实就浮了起来，熟了！七宝和奶奶幸福地每人吃了一大碗，然后去叫全村人来摘。

黏高粱汤圆在汤圆树上高高地挂着，红灯笼一样。今年元宵节，火焰村家家户户都有了红灯笼，也有了美味的黏高粱汤圆。

若子摘自《儿童故事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