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不能没有规矩——由电影《老炮儿》所想到的

王晓东

生活中不能没有规矩
——由电影《老炮儿》所想到的

王晓东

冯小刚饰演的主角“六爷”，是老北京百姓市井生活中具有代表性的人物。电影《老炮儿》自公映以来，其票房收入和社会影响远远超出了预期。其引起的话题足以使冯小刚有底气向那些把持院线话语权的“爷们”喊话。当然，冯导因自己的特色表演，恐有抢了大腕演员的饭碗，接连发话“对不住！”，表现出的幽默中的谦卑也是挺萌的。

作为一个普通观众，我以为该剧之所以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收获，关键在于其接地气，是将这一类型的观众群体带回了被人忘却、丢失，甚至是失忆了的年代的生活。消失了的纯真、直爽、豪气的“江湖文化”，给安营扎寨在水泥森林之中的年青人补上了人生的必修课。做人要讲规矩，为当下影视题材的创作，从内容到形式层面，重拾了现实主义创作的风格，既注重了市井文化的传统与现代的融合，又将传统的江湖文化与当下的利益文化、高富帅的造星文化进行了直白地对比，达到了寓教于乐、寓美于乐、寓美以思的效果。在影视创作一片娱乐至死、娱乐至上、娱乐为王的今天，电影《老炮儿》影响力已经超出了电影本身的意义，是近些年来不多见的电影佳作，值得业界人士的反思，也给广大受众以思考。电影《老炮儿》为何能火？

随着时代发展，现代化建设的需要，进入微时代的公众，尤其是80后、90后乃至于00后，在新媒体的裹挟下，仿佛一夜之间进入了一个信口开河、私密、孤独的世纪，他们可以不顾及旁人的感受，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地消耗自我的似水流年，消费人类的资源，无须了解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给予的，是上天让他们来到这个世上，来消费世界的。因此，当我们看到六爷的儿子欺负了别人的女友而遭软禁，其儿子的搭档却不能心安理得、不管不顾，准备自己的演出；六爷的儿子划了别人的车要赔偿，儿子不肯屈从，他这个当爹的必须认，且不说“子不孝，父之过”，但损害了别人的利益你就得认错，就得赔偿，赔偿归赔偿，道理归道理，一码归一码。所以，当着对方的面，六爷不在乎丢尽一个当父亲的颜面，不与儿子的搭档计较，不惜被倔强的儿子羞辱，不弃冒着生命危险，不怕被别人瞧不起穷，还是一如既往地、秉承他的人生哲学、担起一个做爹的责任，向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一切可以找着的亲朋故旧借钱，了却因儿子的任性、莽撞欠下的赔偿。不仅如此，他还将此生唯一的生活资源——房屋的房产证作为抵押物给了六姨。六爷的秉性在当下年轻人看来可能有点陈旧，与现在的社会发展落伍了，但作为从市井生活中磨砺出来的六爷，以他几十年的生活阅历，做人就应该讲信用，就应该说话算数，在社会上混就应该遵守社会的规矩。有如那位摆地的摊街坊邻居与城管发生摩擦，挨了城管队员一巴掌，他首先力主要求邻居接受罚款，并从自己的兜里掏出钱，然后，再要求城管队员向邻居赠礼道歉，当遭到拒绝，他便像老父亲教训孩子，在城管队员脸上轻抚了一巴掌作为回敬。这就是六爷做人的准则，也是他一辈子在社会上“闯荡”总结出来的社会哲学。虽然六爷身上的江湖习气在某些人看来不合时宜，有点原始，但较之于那些起哄，围观跳楼的民众，六爷的秉性又显得鹤立鸡群，又有点冒。

其实，生活中无处不皆有规矩，在家吃饭有吃饭的规矩，如何端碗、如何拿筷子等等。成人之后进了单位有单位的规矩，尊敬师长、勤勉好学。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行规，即便是当官也有从政为官的规矩，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说的就是人在社会生活中必须遵守的准则。倘若社会交往中没有规矩、缺少准则，人可能就寸步难行。如不听红绿灯的指挥，没有交通规则，交通就会陷入混乱；从政为官不讲规矩，官场腐败层出不穷，民不聊天生；如考试不讲规矩，考场作弊，试题泄密，就体现不了考试的公正等等。无一不说明，社会若没有规矩，或有了规矩而不执行，人人凭着侥幸的心理，人人都抱着投机的心理，其恶果不言而喻。

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承认，电影《老炮儿》所彰显的市井文化，江湖文化与越来越发达的商品文化，异域文化的对比越来越明显，陈营也越来越鲜明，这是作为艺术层面所给受众的提醒。一方面是六爷的形象、性格激发人们对过往的回忆；另一方面又有观众对此感到百般地陌生，与当下的生活是那么遥远。而正是由于经济利益这头巨兽驱使着大众在商业化、趋利化、城市化的快车道上，反而衬托出了这部电影里友情的真实、可贵。但是，这些可贵和真实正在离我们的现实生活渐行渐远。这也是电影《老炮儿》向我们的呼唤。正如有个段子所说，如今你在小区呼叫有人抢劫，救命啊。可喜的是有人会在窗口探身观望，可恶的是主人将门窗关得更紧严密；而当有人高喊失火了，发生地震了，住户们会不闻事情的真假纷纷冲向户外。尽管这个说法有些过了，但却也提醒我们，良好的社会文明，是从每一个个体生命的文明、规矩开始。

娱乐是电影的功能之一，寓教于乐也是电影的功能之一，我们不能为了某种需要而否决另一种功能的作用，更不能非白即黑。对此，建国几十年来，国民为此付出的代价，值得文化人记取。

电影《老炮儿》生逢其时。

王晓东：景德镇市文化艺术中心

责任编辑：吴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