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金是个真问题
养老金不淡定,社会就会很焦虑。
李稻葵,清华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日前他撰写的《中产收入陷阱远比中等收入陷阱可怕》一文,引发广泛关注。在他看来,中产收入阶层的焦虑,来自高税负下对个人可支配收入增长的忧虑,来自不断攀高的房价和教育、医疗、养老的高成本。
2016年7月,《经济学人》杂志指出:中国的中产阶层有2.25亿人,他们是目前全球最焦虑的人。能印证这个结论的,是下面这个细节:不久前,一条因“年收入12万元以上被定为高收入群体,要加税”的新闻,给所谓的“高收入群体”带来不小的恐慌,并引发“中产阶层”的集体吐槽。尽管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专家对此进行了辟谣,但是由此引发的话题仍持续发酵。
中国劳动学会副会长苏海南认为,按照十八大报告提出,到2020年,实现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也就意味着,未来4年,通过改革和保持全国经济增速年均不低于6.5%,有希望将我国中等收入群体规模由2013年底的1.6亿人左右,扩大到2020年的2.7亿人,7年扩大1.1亿,每年扩大约1600万,加上其赡养人口,中产阶层将由2013年的2.4亿增加到近4亿。
中国中产阶层的养老焦虑,大概有两个意思:即对于父辈养老的压力焦虑和自我养老的前景焦虑。
养老后顾有忧,消费就难以提振,高储蓄率等症候群就难以治愈。
当然,养老金困境并非只是中国式烦恼。
今年3月,美国CNBC有线电视台在报道中称,美国花旗集团对西方最富裕的20个国家进行了专项的经济研究。研究发现,最富裕的20个国家一共面临78万亿美元的养老金资金短缺。西方OECD发达国家的高福利的好日子正在面临现实的、严重的、财政“困窘”。这些发达国家的养老金明显不够支付老年人有生之年的开销,存在巨额资金缺口。
今后,西方发达国家老年人退休后想乘坐游艇旅行,在海滩上躺着晒太阳,无忧无虑地养老福利梦正在“破碎”。其中,欧洲的公共养老金福利体系看上去问题最严重。德国、法国、意大利、英国、葡萄牙以及西班牙的公共养老金负债规模已经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300%,其可持续性令人担忧。
提及德国,不得不提的是1889年,“铁血首相”俾斯麦建构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保险年金制度,这一模式不仅是德国社会的稳定基石,也成为了后来不少工业国家效仿的典范,甚至被誉为是世界上最稳定的养老制度。
2000年的德国,月收入2000欧元的人还可以领到1060欧元的退休金,相当于净收入的53%,远高于美国退休人员的40%,德国当年的法定退休金水平可谓是笑傲全球。不过,伴随着老龄化趋势愈发严重,德国已经从平均4个德国就业者养活1个退休人员,即将变成每2个就业者就要养活1个退休人员了。
事实上,德国法定退休金水平一直在持续下降。德国养老保险联合会公布的数字显示,工龄满45年的退休人员的退休金已经从2000年的53%降至目前的48%。据德媒报道,现如今的德国退休金更是早已从当年的笑傲全球变成了德国人口中的“少到死不了,多到过不好”。数据分析称,2030年以后退休的德国人中,有近半数人的法定退休金达不到贫困线。
显然,“养老金福利梦”一旦遇到人口老龄化和经济低增长的挑战,稳定社会的基石就可能演化为“定时炸弹”。比如,年轻人对公共养老金失去信心,为避高额税费而选择非正规就业,大龄人员为搭乘“公共便车”而拼命提前退休,随着领钱的人数多于工作的人数,社会问题将导致经济陷入恶性循环圈,公共养老金悲剧随时可能爆发。几年前,希腊政府面临破产危机就是一个典型。
高福利的成本危机也好,低保障的中产焦虑也罢,凡此种种起码说明,养老金问题,确实是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问题、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