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点空间

◎李春燕

留一点空间

◎李春燕

新技术，新政策，新功能，新文化……当我们感慨日新月异的变化之时，只有老一辈的人惬意地躺在摇椅上，语调随着摇椅的起伏一升一降，用温软的吴侬软语向小辈们分享着过去的事儿。

闲散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田边稀稀散散地落着几户人家。还未进入，便听到一丝一缕悦耳的歌声飘了出来，音符字节宛若跳动的精灵，装点着澄亮的风景。

我侧耳倾听，猛然惊觉，是《游园惊梦》！忆起旧时，外婆总爱带我听那么几首曲儿，渐渐地我也越发爱上这传统的艺术，唱念做打，每一个精美的细节都深深吸引着我，我轻轻地跟着和了几句，走近了些。

老人外婆般的年纪，坐在一张板凳上，手里忙着择菜，嘴里也不住地哼着。

“奶奶！吵死了！把收音机关小点，我听不见我的音乐了！”孙子在二楼不满地抱怨着。“哦。”老人原本上扬的嘴角垮了下来，眼底一片阴影。

不知道二楼的男生在唱什么，只听见戏中的人物无奈地哀唱着：“新否？新！”

我思考着……

不久前，家里装修，爸妈更是大手笔，添置了不少新家具。然而爸妈却和爷爷奶奶因一件事争执起来。

灶台要拆吗？

拆！“爸妈，现在都改革开放多少年了，总要换新的了吧！不能总守这些老古董不放！”

不拆！爷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老古董！我们是靠着它长大的！”

爸爸摔门而去，只留下沉重的叹息声。

新？值否？

依稀记得小时候的我们总爱在寒冷的冬天，聚在灶台前，看着火苗熊熊地燃烧着，不时丢几个红薯进去。红薯熟了，我们的脸也照得红彤彤的，从灶台出来还被大人笑称“小花猫”。

回忆总是带着甜味的，但与现实连在一起，却还是粘了一丝苦涩。幼时带给我们欢乐的，如今却只能成为发展新生活路上的障碍了吗？

难道新技术与旧传统之间注定只能存在替代关系吗？

新？值否？

指导教师/谈敏红

荐评

读者要佩服此文作者的心胸，他在思考社会生活的变革，生活理念的碰撞。

碰撞之一，休闲对象—两代人的不协调；碰撞之二，生活环境—两代人的矛盾。传统与发展，国粹与流行，有些是不朽的，有些必然被时间淘汰，孰去孰留，又怎样融合，读者把自己的思考甩给了读者，引发读者思考、选择。

当然，作者游刃有余的是，大事用细节说话，不说空道理。音乐—戏曲；老式灶台与现代厨房；哪怕是一块烤红薯，也都折射了人们内心的留恋与期许。

作者很执着，一步紧逼一步地追问：新否？值否？你能回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