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流泪的那一场雨

黄焕怡

在我的心中，有那么一场值得珍藏的雨。

那一场雨，让我泪流满面。

天忽然黑了下来，随即下起了瓢泼大雨，烟雨江南般的美景，尽收眼底。我到阳台上看雨，哦，早已有人站在那儿欣赏美景了。是外婆，她也有这般情趣！

她的背弓得快像虾米一样了，银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扬，薄薄的衣服被风吹得凌乱，她那干枯的树皮般的手，搭在栏杆上。我站在她后面，突然身体里的某一个部位被触动了，泛起了丝丝的酸意。

风，呼呼地吹；雨，哗哗地下。仿佛天地有太多的悲伤要释放。她就这么站着，站在风雨中，像一棵老树。我害怕她受凉，走上去，牵她的手，心痛地问：“您在这里干吗呢？进去吧，别冻坏了。”外婆没有抬头，一切都没有改变。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外孙女，我在看别人打球呢。”我顺着她的目光，那儿的确有人在打球，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和表哥表姐们打球的场景。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也经常在风雨中打球。那种快乐，也像现在，在那儿打球的人一样。在球场上，我们无数次摔倒，又无数次爬起，磨砺了我们的意志。所以，外婆每次看到我们在下雨的天气打球，都不会责备。她那时年轻，脸上挂着笑容。而如今，与我并排站着的外婆，如此苍老，她那单薄的身子，仿佛大风一来就会被吹走似的。我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和雨水融在一起了。外婆猛地抬起头，我赶紧用手抹泪痕。可，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轻轻地踮起脚，抚摸我的头，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外婆用她那干枯的手，顺顺我凌乱的头发，轻声说：“孩子，怎么哭了？是不是害怕我站在这里会冻坏？好，外婆这就进去，别哭了好吗？”说着，她就要走进屋去。我握着她的手，说：“不，外婆。我们在这里站一会吧。风太大，我的眼睛进沙子了而已，没事。”她听罢，一副担心的样子，我看着，很是心痛。刚刚止住的泪水决堤般涌出眼眶。她挣脱了我的手，轻轻地擦着我眼角的泪珠。她的眼角也泛起了泪花。我抬手，帮她拭去。我们就这么轻轻地擦着泪，静静地看着彼此。

那一场雨，让我流泪。只因为那个站在风中的外婆，那个被风吹打的背影，那些回答，那一幕幕彼此关心的场景。

我将永远铭记，那一场让我流泪的雨。

【作者系广东省深圳市松岗中学松语文学社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