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仪
经常看到各种媒体对医院和医生宰病人的报道,开始是气愤,以后听多了,看多了,渐渐也就麻木了,有时还庆幸自己没有遇上这样的庸医,然而,庆幸归庆幸,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这样的遭遇,而且是连环遭遇,可谓惨矣!
大概是在高原时间待长了的原因,回到内地我总是这儿或那儿不舒服。前一阶段,发现鼻子上长出了一个红疙瘩,起初并未在意,也因为怕去医院,一拖再拖,后来感到有些妨碍“公务”了,不得不去一家大医院诊治。本人历来相信中医,挂号后就直奔中医门诊部,一位50多岁的医生瞅了瞅我的鼻子,以极其权威的口气说我是内分泌功能失调,免疫能力下降,需要用好一点的中药调补。医生的话言之凿凿,岂有不听之理?于是,这位医生大笔一挥开了一张处方,到窗口一划价,方知药费640元。尽管这张划了价的处方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但为了治好病,怎能顾惜钱呢?
回到家里,我按医生的嘱咐按时按量认真服药,可是药用完了,鼻子上的红疙瘩不仅未愈,且反复发作。这时,夫人埋怨我当了一回“冤大头”,而我却认定是自己免疫能力下降,相信医生的诊治是对的。为了慎重,我又来到市内另一家较大的医院。这里的一位女大夫看了我的病历,完全否定了上面那位医生的诊治。她不屑一顾地批评那位医生的技术,指着我的鼻子斥责我喝酒喝成了酒糟鼻子,轻轻一笔又开了140多块钱的药,并规劝我以后一定要少饮酒。尽管遭到了训斥,我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有一种被人关爱了一回的感觉。同时,也很佩服这位医生的高明,一下子就查出了病因。虽然花了不菲的钱,但还是很乐意的。我满怀信心地按医生要求又是涂药,又是吃药,如此折腾了一个星期,仍是“江山依旧”,我又空欢喜一场。在朋友的建议下,我来到一家市级医院五官科,医生很认真地作了检查,开了一支药膏,花了15元钱,仅4天时间就全好了。看来,我并非是什么内分泌失调、免疫功能低下,尚属小毛病,“好修”。
直到这时我才醒悟,一个小小红疙瘩竟使我当了两回“冤大头”,由此我联想到菜市场里的不法小贩,他们为了赚取不义之财,采取往猪肉里注水、往家禽的嗉子里灌沙子的办法增加重量。而那些一心一意要从病人口袋里掏钱的医生,与这些不法小贩有什么区别呢?应属于另类坑蒙行为。对于这种另类的坑蒙行为,人们一时还难以拒绝和抵制,因为病人往往处于无可奈何的境地。
我从小就对医生这个职业十分敬佩,因为我的父亲是位乡村医生,他那挽着裤脚,满腿泥浆,奔波在田间小道上为乡亲们治病的身影,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上中学时,我含着热泪读完了新华社记者穆青写的《人民的好医生李月华》,我是从李月华那催人泪下的感人事迹中读懂了作为一名好医生的神圣。那些满身铜臭味,披着洁白大褂的“江湖郎中”们,在李月华面前不是显得太渺小了吗?
真诚地希望我的遭遇不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