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池莉和方方同作为新写实的代表作家,又同为武汉的女作家,在写作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表现出一些相同的艺术特色,但由于个性气质和禀赋的不同,二人在持有相同的艺术特征的同时又各具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新写实;价值倾向;艺术特征
作者简介:豆金(1991.8-),女,汉族,河南省鹤壁市人,西北师范大学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方向。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1-0-01
池莉和方方作为新写实主义的代表作家,对世俗生活的直观观照,对平凡的、普通的人的自觉抒写无疑是池莉和方方创作的一大显性特征。但同时只要我们深入阅读二人的作品便不难发现,由于二人的生活经历,知识背景,价值倾向的不尽相同,二人在持有相同的艺术特征的同时又各具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
一、价值倾向的不同
方方出生在湖北小县城的一个干部家庭,有着知识分子的家庭背景。因此,方方在书写知识分子这一题材时,便多了一份崇敬和欣赏。她深入知识分子的内心和灵魂,把这一代知识分子刻画成守望理想的精神贵族。方方的知识分子立场使她在描绘底层民众生活面貌时,有一种知识分子的忧患和批判意识。如其在《风景》中,一家人并没有体现出太多的脉脉温情来,而是展现出在那个物质生活资源极度匮乏的年代,亲人间的相互挤兑。父亲粗俗残暴,殴打母亲似乎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母亲风骚放荡,大香和小香姐姐继承了母亲风骚的本性,且心肠狠毒,泼辣成性。大哥勾搭邻居的有夫之妇“枝姐”,七哥则为了其政治野心,利用婚姻。在这篇小说中,在这个生活在底层的大家庭中,家族意识,亲情意识十分淡薄,却展现出人们在生活的摧残中流露出的人性之恶。
池莉的小说是以一种市民的眼光来观视世界,在她小说中总是以市民文化来贬斥知识分子形象,池莉笔下的知识分子形象大都是一些负面形象。同时,在池莉的市民小说中,我们可以从普通的市民形象中了解到武汉新市民那种脚踏实地、不屈不挠和充满理想的精神风貌,以及池莉对这种精神的赞扬和认同,在其小说《烦恼人生》中,述说了一个武汉男人从清晨到深夜一天的故事,但却包含着主人翁印家厚的工作、爱情、婚姻、家庭甚至还有下乡时的往事,这一切是那样的琐碎繁杂而且枯燥单调,但却包含着我们每个人每天必须去面对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一系列的生活琐事折射出印家厚这么一个平凡的普通工人,借助外力和自身的力量不断克服困难的顽强抗争精神,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默默奉献,为改变自身的生存现状所进行的执着追求,以及和相濡以沫的妻子为改变困窘的家庭经济状况的不懈努力。
二、生死观的不同
方方在其小说中展示给我们的是一种生之痛苦,她总是试图通过文本启示我们做出对人生的思考,对人类存在本质做出一种执着的追问。在方方的小说中,死亡并非是一场悲剧,而是一个能够安放人的灵魂带来永恒的宁静去处。如在其小说《风景》中,以一个死去的灵魂“小八子”的眼光,以客观写实的笔调写了生活在河南棚子的底层民众的命运变迁。小八子的夭折,反而使他成为最完整的存在,免受世间的一切嘈杂和烦琐细事的搅扰,逃避了生活的痛苦和摧残,而活着的人们则是无一不在这痛苦的环境中挣扎。方方的许多小说中,都不同程度地体现了方方的这种生之痛苦、死之安宁的人生观。
相反,池莉的小说中,展现给我们的则是一种世俗的生死观,一种较为乐观的生死观。在池莉看来,基本的物质生活无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为这些事情而活,这便是池莉的崇高,在其小说中处处体现人物对这一崇高的追求以及满足日常所需的乐趣。在小说《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中,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猫子和燕华即使处在恋爱的阶段,生活也是平凡琐碎的,然而他们却能在这样的琐碎中活出乐趣,以超然的心态过世俗的生活。题目中的两个好字体现了人们对其外部环境的无可奈何,这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作者的想法,活着表示了人最低层最卑微的愿望,食与色是人最本能的原始欲望。“活着就好”代表了人们的认同态度,习惯了卑微,习惯了单调和重复。
三、爱情观的差异
在池莉的小说中爱情的幻灭,多来自欲望、金钱、世俗利益对爱情的冲击和消解,她笔下的爱情掺杂着很多世俗的、物质的因素,爱情总是被外在的物质因素,被生活的繁杂、细琐的小事不断消磨,从而淡化,最后消失殆尽。在其描写爱情的小说《来来往往》中,戴晓蕾算是康伟业的初恋,而康伟业对于戴晓蕾的回忆,更多的是其美好身形的追忆,每当遇到心仪的女子,这种感觉便会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或许初恋对于康伟业而言只是对肉欲的一种遗憾追悔,是少年青春期的性懵懂。段莉娜选择和康伟业在一起,也只是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之后,权衡利弊下做出的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爱情在康伟业和段莉娜这段婚姻里似乎少了些圣洁的意味,多了些世俗功利的意味。
在方方的小说中,爱情的破灭不是来自物质等世俗的外在因素,而更多是来自内心的疏离,理想的破灭。她的笔下,没有一个人是没有缺陷的,没有一份爱情是完美的,人们往往在情感的漩涡里迷失,疏离,最后渐行渐远。在其小说《有爱无爱都铭心刻骨》中,在同一场车祸中失去亲人的两个人意外相遇,但对死去的杨景国的痴恋,对于过去浪漫爱情的无尽的眷恋,让瑶琴不能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无法接受他人,自我幽闭,最后造成了另一场爱情的悲剧。
参考文献:
[1]戴锦华.池莉:神圣的烦恼人生[J].文学评论,1995,(6).
[2]池莉.请让绿水长流[J].中篇小说选刊,1994,(1).
[3]郑亚捷.试论池莉市民小说中的大众庸常取向[J].海南师范大学学报,2003,(6).
[4]张志忠.人生无梦到中年[J].文学评论,2003,(1).
[5]李骞,曾军.世俗化时代的人文操守:方方访谈录[J].长江文艺,19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