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颖
《侏罗纪世界》讲述了《侏罗纪公园1》的故事发生22年之后的一场生物灾难:约翰·哈蒙德将纳布拉尔岛创建为一个恐龙主题公园——侏罗纪世界,公园虽然运行正常但是却存在着很多潜在的危险因素;而国际基因科技公司InGen不满足于单纯的恐龙克隆,制造除了携带多种复杂种类基因的暴虐霸王龙D-Rex;欧文带领研究团队来到纳布拉尔岛研究迅猛龙,却意外遭遇暴虐霸王龙D-Rex的出逃,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惊险事故。作为经典电影的系列之作,《侏罗纪世界》在剧情安排上添加了《侏罗纪公园1》的相关内容,人物情感通过相对复杂的人物关系充分展现出来,有效填充了紧张的情节内容。而人物矛盾设定也更加多样化,人物立场伴随着情节发展转变更加自然。此外,同第一部作品一样,《侏罗纪世界》从头到尾都有对尊重自然这一主题的强调,同时主题的渗透更加循序渐进。因此,本文主要对《侏罗纪世界》的剧情特色和人文情怀进行分析,以从该视角探索同类电影的创作经验。
一、 多重情感交织丰富剧情
《侏罗纪世界》有着较为紧张的情节安排,在影片最后大高潮之前还出现了几次小高潮,从而增加了该片的看点,也在层层的铺垫中逐渐将故事引向结局。在紧张情节的支撑下,除了人类与恐龙之间的追逐与争斗,该片还融入了更多的情感剧情,观众能够从这些剧情安排中感受到亲情、爱情甚至另类友情的震撼,从而使得这部影片不仅仅是一部冒险和科幻的交织,还是一场奇特的温情旅行。
首先,亲情线索更加多样化。《侏罗纪世界》安排的亲情主线已不仅仅局限于长辈与孩子之间的联系,还添加了兄弟情和姐妹情的描述,在几个人物之间渲染亲情的坚固和可贵,使得人物联系更加紧密,紧张情节中的人物表现也更容易引发观众的期待。比如,扎克和格雷这一对小兄弟,在一出场并没有表现出很融洽和谐的关系,甚至他们的母亲在听说其姨妈克莱尔并没有陪伴左右时便开始担心两兄弟之间发生矛盾;但是随着情节的发展,影片中的一些剧情的出现开始打破这一设定,扎克和格雷在冒险中逐渐寻回了久违的兄弟情,为躲避暴虐龙而一起纵身跳下瀑布、躲在卡车车厢时扎克对格雷的安慰,都揭示了我们生活中似乎总在隐形的宝贵亲情。两兄弟的姨妈克莱尔一开始对俩兄弟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重视,但在得知扎克和格雷身处险境时又奋不顾身前往营救。这种近乎欲扬先抑的剧情安排总能在关键情节中戳中观众的泪点,获得爆发式的情感宣泄效果。同时,多条交织的亲情主线有利于多角度展现人物关系和主题含义,在剧情安排上也有着更加丰富的情感结构,更容易营造出百感交集的情节氛围。
其次,《侏罗纪世界》的爱情主线更加鲜明。相对于《侏罗纪公园1》对爱情主线较为轻浅的涉及,《侏罗纪世界》则添加了更加明朗的爱情线索,男女主角之间的矛盾经历升级和消失,情感的变化和转折都为整部电影的剧情添彩不少。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当克莱尔去欧文住处说服欧文帮助驯服侏罗纪世界的恐龙时,就已经揭示了二者微妙的关系,为之后的人物关系转化埋下伏笔;在援救扎克和格雷的路上遇到被暴虐龙杀害的长颈龙,当克莱尔真正感受到欧文的那种对恐龙的尊重和怜悯的时候,两人之间理念层面的矛盾得到化解。可以说,克莱尔和欧文的爱情线索一直与亲情线索以及影片所表达的自然理念融合和促进,从而使得整部影片的剧情更加饱满,情感表达和转折有理有据不显突兀。
最后,《侏罗纪世界》还穿插着一条特殊的“友情”线索。与《侏罗纪公园1》不同的是,《侏罗纪世界》安排了欧文和迅猛龙之间“似友非友”的特殊“友情”线索。这条线索是该部影片的一大亮点,不仅在剧情转折方面有所贡献,而且充分说明了人应该尊重自然而非控制自然的理念。在影片最后的高潮阶段,暴虐龙“策反”失败,迅猛龙终究还是回归到欧文的战线,同暴虐龙展开殊死搏杀,烘托出一种命悬一线的气氛,欧文一直秉承的信念也在这一时刻获得了最好的证明;此时的剧情交织着影片所设计的爱情、亲情和“友情”,加上人与恐龙甚至是暴虐龙与其他恐龙之间的复杂矛盾,情节走向也就有了牵动人心的力量。
二、 角色矛盾频现带动剧情发展
《侏罗纪世界》有着较为复杂的角色矛盾,在将恐龙作为影片角色之后,角色之间矛盾就更有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紧凑感。影片在充分展现人类与恐龙矛盾表象下,穿插着人类角色之间在理念和利益上的矛盾,以一种抽丝剥茧的方式在矛盾表象和实质之间回环,最终引导观众主动思考问题根源,并进一步向影片主题靠拢。因此,角色矛盾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带动着剧情的发展和表现,每一次的角色冲突都是重要的剧情转折点,而角色命运走向作为角色矛盾的产物,起到一种昭示矛盾双方立场正确与否的作用。[1]在这样的矛盾设计和发展下,《侏罗纪世界》在情节上比第一部更加引人入胜,在剧情上也留有较大的发展空间。
一方面,人类在与恐龙矛盾上的根源性决定了人类角色在拉动剧情上的主动性。不论是影片开始时若隐若现的安全隐患以及人类角色之间对待恐龙态度的差异,还是暴虐龙越来越脱离人类控制的担忧和惊险,《侏罗纪世界》中一直在渲染人类与恐龙的矛盾。但是这一矛盾追根溯源仍然是由人类引发的,如果没有人类企图控制恐龙甚至控制自然的野心,也就没有侏罗纪时代生物的重生,更没有暴虐龙这一基因混杂怪物的出现。因此,在影片的剧情发展中,人类角色能够发挥一定的主动性,这种主动性也就能揭示更加深刻的现实意义。比如在影片的前半部分,欧文在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之后,终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迅猛龙的行动,而国际基因科技公司的保安部队主管莫顿看到后却盲目乐观地将这种“影响”理解为“控制”,甚至想要说服欧文将恐龙训练为战争武器,而之后欧文意外与迅猛龙对峙的过程中却无法保证迅猛龙完全听其指挥;这就预示着在人类和恐龙之间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而人类的理智是化解矛盾的良药。
另一方面,人类角色之间的矛盾成为剧情表达的重要载体。《侏罗纪世界》中人类矛盾双方大致表现为两大阵营:以欧文为代表的“理智派”,认为人类应该怀着敬畏的态度对待自然,尊重其他物种的存在和消失;以侏罗纪公园园长西蒙·马斯拉尼、保安部队主管莫顿、侏罗纪公园实验室亨利·吴甚至是克莱尔为主要成员的“利益派”,认为恐龙甚至是自然都可以被控制,人类的安全在利益面前可以作出一定的牺牲。两派之间的矛盾正是相关剧情所要揭示的现实,即在自然面前肆无忌惮的人类终将得到应有的惩罚,因此人类角色之间的矛盾发展能够帮助相关剧情达到预计的表达效果。理智派欧文一开始几乎是处于单打独斗的情形:与莫顿在控制恐龙的理念上存在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在暴虐龙出逃后与西蒙·马斯拉尼就是否杀死暴虐龙展开了激烈的争吵,与女主角克莱尔对待恐龙的态度差异参杂着彼此的私人矛盾。但随着西蒙在挽救事件扩大后果死去,一直认为可以控制恐龙的莫顿被迅猛龙击杀,克莱尔最终转变了仅仅将恐龙视为资产的观念,人类角色之间的矛盾斗争也有了初步的结果;这些穿插的矛盾无疑是对剧情安排的贴合与协助,人物情感的转变、氛围的营造、主题的升华都在这一系列的矛盾中得到充分的展现。
三、 延续和凸显尊重自然的人文情怀
作为经典的科幻冒险大片,侏罗纪系列作品同样秉承着深刻的人文情怀表达。创作团队并没有把影片打造成为单纯的视觉享受作品,而是希望在留给观众深刻印象的同时引发大众对现实问题的思考,增殖影片的现实意义。从《侏罗纪公园1》开始,侏罗纪系列就一直在表达着人类应该尊重自然而非对抗甚至试图控制自然的主题[2],并将人与自然的关系投射到作品中人类与恐龙的矛盾中,并在矛盾的发展中不断揭示完善人类与自然和谐关系的对策,即尊重自然。《侏罗纪世界》延续了该系列的人文情怀表达,在矛盾设计上也更加激烈和复杂,力求将人类对抗自然的后果充分展现出来,达到一种警示世人的效果。从这一层面上来说,国外的相关题材影片人与自然关系的探讨上的确作出了一定的努力,值得国内的影视作品加以借鉴和思考。[3]
《侏罗纪世界》中的男主角欧文在影片一开始就强调要与恐龙建立一种联系以取得相互信任,而非试图控制它们,这决定了欧文与其驯养的四只迅猛龙之间有着与侏罗纪公园中的恐龙不一样的关系。就在观众认为欧文能够凭借这种与迅猛龙之间的特殊联系化险为夷时,暴虐龙却成功上演“策反”戏码,将迅猛龙化敌为友;这一超乎观众设想的设计实际上是在表达一种同类物种之间天然的联系,但是这种天然的联系却参杂着暴虐龙试图控制迅猛龙的欲望。而在影片最后,面对狂暴的暴虐龙和遭受生命威胁的欧文,迅猛龙选择了后者,其实也就代表着迅猛龙对与欧文这种相互信任关系的选择,以及对暴虐龙控制欲望的排斥,也预示着人类试图控制恐龙甚至自然的设想的错误。这一系列剧情的设计可以说是以一种象征意义的手段分析并表达了创作人员的思想,影片中的恐龙也真正发挥了一个“角色”在剧情中的应该起到的作用,而不仅仅是被当做怪物来营造恐怖氛围;影片用迅猛龙的选择来表达崇尚和想要引导的价值观念,是一种更加隐蔽但深刻的表达技巧,而影片的人文情怀就在这种表达技巧的帮助下得以绽放。
“不要试图控制,而是建立感情,在尊重的基础上。”正如《侏罗纪世界》的男主角欧文所说的那样,人类不能也不可以控制自然,在尊重基础上的理智决定才是人类解决问题的关键。侏罗纪公园系列一直在阐述着这种自然观念,《侏罗纪世界》也通过这一全新故事继续延续和深化着对自然的认识,对现实世界丑恶利益的批判在故事中表达得淋漓极致。角色之间的情感和矛盾都被注入了深刻的人文情怀,正是这种情怀使得《侏罗纪世界》这种视觉大片摆脱了“花瓶电影”的诟病,能够成为一部启迪人心的诚意之作。
结语
可以说,《侏罗纪世界》不论在影片主题还是在特效制作方面都没有脱离《侏罗纪公园1》的创造经典的制作出发点。在特效大片已不足为奇的当代影坛,《侏罗纪公园》凭借丰满的人物情感和角色矛盾充实和带动了剧情,人文情怀的延续和凸显更是展现了文化作品所应具备的社会责任感,对现实的批判也能够以影片内容为载体,以一种隐喻的方式娓娓道来。这对国内相关题材的影片来说是非常值得学习和借鉴的经验,也是纠正盲目追求视觉效果而忽视影片内涵误区的良方。
参考文献:
[1]余纪.数字化电影的宠儿——灾难片的美学及相关问题[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1(2):29-35,104.
[2]王荣.闪烁着人性光辉的梦境(下篇)——论斯皮尔伯格的电影世界[J].电影,2001(5):44-45.
[3]胡静.浅谈中国科幻电影缺失的原因[J].文学界(理论版),2011(6):250-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