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维,李梦玲,张 连
(长沙理工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76)
教育学博士学位获得者同伴效应量化研究
黄 维,李梦玲,张 连
(长沙理工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76)
同伴之间的互助学习,对精英人才的成长具有重要促进作用。以1995—2015年共7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教育学类博士学位获奖者为研究对象,采用定量的方法分析获奖者的同伴效应。发现“同伴效应”与“成果产出年龄”“获奖年龄”“时间段”之间呈现显著负相关。“同伴数量”与“时间段”呈现显著负相关。当同伴数量临界值为4时,随着“同伴数量”的增加,未来获奖者“时间段”这一指标将显著缩短1年。
成果产出年龄;获奖年龄;博士学位年龄;时间段;同伴效应
教育学在我国由教育大国迈向教育强国的新的历史征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支持和引领作用。教育学博士则肩负着知识创新和教育创新之重任。2013年,我国共招收教育学博士生1 353人,另有5 455人在读[1]。当前,我国教育学博士教育也面临着如何提高培养质量的挑战。同伴是博士生在读期间主要的互动对象和关键的环境资源。同伴关系在个体发展和社会适应中具有无法取代的独特作用[2]。同伴关系无疑是影响博士质量的关键性因素。
同伴关系是影响青少年社会化发展过程的最重要因素之一。自科尔曼(Coleman)报告发表以来,大量研究不仅证实了同伴效应对学生学业成就的影响,发现同伴关系也是决定个体成绩的主要因素之一。Feinstein&Symons的研究发现同伴关系对个体学习成绩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按照能力分班特别有利于高能力的学生[3];同伴关系不但会影响学生个人的成绩,同伴群体的构成还会影响学校的最优组织结构[4];分析同伴效应对个人学业发展的影响,发现相似的同伴比高能力的同伴对个体发展的作用更大[5];有实证研究表明,同班同学的学习能力对学生学习成绩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其显著性和影响力度甚至高于宿舍室友的影响,而且女生比男生更容易受周围同学的影响[6];上述研究成果多聚焦于中学生、本科生的教学型同伴效应,而学术型、研究型同伴效应对博士生发展的影响,尚无更深入的定量研究。开展学术型、研究型同门关系的量化研究,可以为观察教育学博士的培养和成长提供一个独特视角。因此,本文以“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获奖者为例,聚焦于教育学博士学位获得者的同伴效应。
本文数据来源:(1)获奖者中教育学博士学位获得者信息。本文根据教育部社科网公布的历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资料,选取“教育学”获奖成果类型中的“专著”和“论文”,并删除以课题组形式署名的成果。(2)查找《中国博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博士学位数据库》等数据库中获奖者的博士学位信息,确定其姓名、导师姓名及博士学位获得年份等数据;并删除了获得博士学位年龄超过45岁的获奖者。(3)出生年份数据。依据具有博士学位获奖者所在申报单位的简历分析并通过查阅获奖者在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的作者简介、问询获奖者同事、向学生及获奖者本人求证等方式获得。(4)经反复比对,最终确定87名教育学博士学位获得者①出于比较的一致性,本文只选择了中国大陆高校和研究机构的教育学博士学位获得者。对于多次获奖者,仅统计了获得教育学博士学位以后的首次获奖。对于获奖的合作作者,不考虑排序问题,都同等对待。的姓名、出生年份、获奖成果完成时间、博士学位获得时间、获奖时间等数据。
“共生效应”指的是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群体间相互依存、相互鼓励的社会现象。处在共生系统中的任何一位成员都能因为这个系统而获得更多的利益。本文讨论的是在同一导师指导下的教育学类博士生群体,其研究的学科领域相同或者相近,因此遇到的研究问题大致相同。生活中,同伴间亦很容易相互影响,故存在一定的共生效应。本文依据“共生效应”理论进行同伴关系的讨论,聚焦于研究历届“高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教育学博士获奖者这一群体之间的同伴关系。
(一)非参数检验与随机实验
非参数检验主要考虑顺序数据或偏态分布数据的组间差异。在本研究中,实际获奖者从与其具有相同或相似学术实力的有资格申请者中随机产生。由于每个博士生选择导师有自己的个体倾向性、随机性,而导师选择博士生也有其特定的原因。所以随机分配的博士生群体,在同伴群体的选择过程中可以将其视为自然状态下进行的随机实验。这种随机派位的研究设计,可以部分地解决同伴效应的内生性的问题。
(二)同期群分析
同期群分析主要分析同一特征的分析对象随时间产生的变化。其关注点不在寻找某一个或者某一类完全相同的人,只需确定研究对象具有相似的生活经历即可[7]。在本文中,教育学博士学位的获奖者于不同时期内出现多个身份相同且具有相似经历的不同个体,因此,可以将这些个体看作相互独立、随机发生的自然实验和处于不同同伴关系的群组。本文进行同期群分析的目的是分析处于不同时期具有相似经历的教育学类博士获奖者,希望从中找到一定的规律性。
(三)数据预处理
将本论文所选取的指标进行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87份样本定性指标的定量化处理
(1)“性别”为二值变量,依照获奖者的性别取值:若获奖者为女性,其值为0。若为男性,其值为1。(2)“获奖者同伴效应”为二值变量,取值依据为是否师从同一导师,且在博士生培养的3年时限之内也获得过该奖项。高校人文社科奖获得者,若同导师且在3年时限之内获得过该奖项,其值为1,否则为0。(3)“时间段”指的是“获奖年龄”与“博士学位年龄”的差值。其值都为整数。(4)“同伴数量”指的是具有同伴关系的群体中同伴的个数(其值为整数),这依据获奖者同伴数量以及其同伴获奖与否而定。双导师或者多导师的获奖者,在本文同伴数量的界定中,选取同伴数量较多的关系链。巧合的是本文中多导师的获奖者,都只在某一个导师指导下,才有其真正意义上的同伴。同时,“获奖者同伴效应”判断中的类似情况,取值方式依照“同伴数量”。图1为部分同伴关系举例及“同伴数量”的定义。
图1 高校人文社科奖(教育学)部分“同伴效应”举例及“同伴数量”的定义
(一)“师承效应”对获奖者各项指标的影响
1.描述性统计
根据是否具有同伴效应这一指标,将历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的87名教育学博士学位获得者分为无同伴效应组和有同伴效应组。由表2可知,无同伴效应组“博士学位年龄”“成果产出年龄”“获奖年龄”“时间段”的均值、标准差均大于同伴效应组对应的指标。经计算,无同伴效应组男性获奖者的比例(78.4%)略高于同伴效应组(77.8%);无同伴效应组女性获奖者的比例(21.6%)略低于同伴效应组(22.2%)。
表2 87份样本的描述性统计——以“同伴效应”为分组变量
2.相关系数显著性检验
以“同伴效应”为分组变量对87名获奖者进行Spearman相关性分析。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同伴效应”与学术性研究团体中未来获奖者“成果产出年龄”“获奖年龄”“时间段”呈显著负相关。即处在同一个学术性研究团体中的某个同伴获奖将显著减小团体中未来获奖者的“成果产出年龄”“获奖年龄”“时间段”;但是其对“博士学位年龄”的影响并不显著,即“博士学位年龄”这一指标与“同伴效应”没有明显联系。相关系数显著性检验结果论证了同伴效应的重要作用。
表3 87份样本各指标相关系数的显著性检验——以“同伴效应”为分组变量
(二)“同伴数量”对获奖者各项指标的影响
为考察“数量”对同伴效应的影响作用,下文分析“同伴数量”对同一研究团体中未来获奖者的影响。同伴关系群体中的同伴数量会受到任意节点变化的影响,但由于本文中多导师的获奖者,都只在某一个导师指导下,才有其真正意义上的同伴。所以文中得到同伴关系群体为36个,其同伴数量分布在[1~7]的区间值内。
1.描述性统计
以“同伴数量”为分组变量(组号分别记为0、1、2、4、5、6、7)对87份样本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从表4可知,“同伴数量”对获奖者的“博士学位年龄”“成果产出年龄”“获奖年龄”“时间段”这4个指标均有影响,但是影响的效果无明显规律可循。
表4 各变量描述性统计——以“同伴数量”为分组变量
续上表
2.相关系数显著性检验
由于样本总体的分布状态仍不明确,因此本部分以“同伴数量”为分组变量对获奖者所在的同伴关系群体进行检验,分析“同伴数量”对同一研究团体中未来获奖者的影响(见表5)。
由表5可得,“同伴数量”与“博士学位年龄”“成果产出年龄”“获奖年龄”“时间段”都呈负相关,但是并不显著。这4个指标的相关系数均大于表3中以“同伴效应”为分组变量进行显著性检验的相关值。重新对数据的整理分析发现将同伴数量定义为4的临界值时,样本的“时间段”这一指标相关系数变得显著;此时得到的总样本数量为82份(见表6)。
从表6可知,“同伴数量”与“博士学位年龄”呈现正相关关系,并不显著。与“成果产出年龄”“获奖年龄”虽然呈负相关,但是并不显著。而与“时间段”呈现显著负相关。从图2中更直观地发现“同伴数量”这一指标对同一研究团体中未来获奖者的影响。散点图中的直线代表了数据总体的走势。通过计算直线的斜率得到,随着“同伴数量”的增加,未来获奖者“时间段”这一指标将显著缩短1年。
表5 87份样本各指标相关系数的显著性检验——以“同伴数量”为分组变量
图2 同伴数量对“时间段”的影响
统计规律对于群体之中的任何个体事物来说是偶然的、非决定的,但对于群体事件来说又是必然的、决定性的[8]。本文的研究结论也体现了数据样本的统计规律,本文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同伴效应显著存在。研究发现,“同伴效应”与“成果产出年龄”“获奖年龄”“时间段”呈显著负相关关系。说明同伴效应是影响教育学博士生学术思想和学术成长的重要因素。同伴间有效的互助、博采众长,产生了“共生效应”,从而形成互惠共赢的局面。而同伴效应的存在也显著降低同一研究团体中未来获奖者进行知识积累所需的时间成本。正如共生效应规律所显示的那样,人才的出现、成长一般具有在某一区域、单位和群体相对集中的倾向。
第二,同伴效应可以缩短博士生做出科研成果、获得学术认同所需时间。由于本文研究对象为教育学博士学位获得者,该群体都拥有较高水平的学术研究能力。通过研究团队的合作交流、彼此分享知识和心得体会,能够整合团队的优势力量,弥补个人的研究不足,缩短研究者(教育学博士)独自探索的时间,加速其个人的专业发展。
第三,“同伴数量”对同一学术研究团体中未来获奖者的“时间段”有显著影响。可以发现,当“同伴数量”临界值为4时,随着“同伴数量”的增加,同一研究团体中未来获奖者“时间段”这一指标将显著缩短1年。这说明了当同伴的数量超过某一水平之后,新增加的数量反而会导致整体效果的降低。论证了在博士生的培养过程中,在保证质的同时也要对量严格把关。根据调查,生师比偏高已经影响了学术指导的质量,主要表现为某些学科中导师指导的频次偏低。其中人文学科(57.8%)和管理学科(55.2%)更为突出[9]。
本文研究也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未区分群体中不同个体的学习能力和特质。尽管教育学博士生群体都已基本掌握学术研究方法与技巧,但这一群体中也存在着一定的异质性。不同能力的学生,受同伴影响的程度是不一样的[10]。其次,对“同伴效应”这一指标进行界定与限制时,本文未探讨不同导师指导的博士生之间的同伴关系所带来的影响。最后,由于本研究样本数据中的某些导师本身具有一定的学术权威或学术影响,使得该学术研究团体在获得同行认可的过程中附加了一定的社会资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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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ntitative Research on the Peer Effects on Doctor's Degree Gainers in Pedagogy
HUANG Wei,LI Mengling,ZHANG Lian
(School of Economics&Management,Changsh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Changsha,Hunan 410076,China)
The mutual learning among the peers is important for the growth of the elite talents.In this paper,a total of seven years(1995~2015)of Scientific Research Excellence Award winners were studies by using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the winners of the peer effect,“Peer effect”and“the age of results”,“the age of winning”,and“time period”.It was found that the“Peer Effect”was significantly negatively related to“the age of results”,“winning”and“time”.There w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number of peers and the time period.When the critical value is 4,with the increase of the number of companions,the time period of the winners in the future will be significantly shortened by 1 year.
the age of results;the age of winning;age of doctor;time period;peer effect
Mind Philosophy in TheAltar Sutraand Chinese Prose Literature
LI Shuhao
(Journal Editorial Office of Zhaoqing University,Zhaoqing,Guangdong 526061,China)
C936
:A
:1009-8445(2016)03-0058-07
(责任编辑:李曙豪)
2016-01-20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11FJL015);湖南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重点课题(XJK013AJG001)
黄 维(1974-),男,湖南汉寿人,长沙理工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