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紫 苏
宫兰芳:治病如开锁,钥匙需对簧
图/文 紫 苏
宫兰芳 主任中医师、教授,济南市名老中医。山东中医学院(现山东中医药大学)医疗系首届毕业生。中国中医著名学家,二十世纪30年代济南“四大名医”之一的吴少怀先生之嫡传弟子。行医五十余年,尤其擅长治疗消化系统疾病和内科疑难杂症。
“师带徒”是中医传统的传承方式,也是继承名老中医衣钵,学习中医临床实践经验以造福于患者的重要途径。可是,在当代真正接受过传统名医师承教育的中医师并不多。而本期“走近名医”的主人公,今年79岁的宫兰芳就是其中一位。
1955年,17岁的宫兰芳经人介绍拜到济南“四大名医”之一的吴少怀先生门下学习中医。自此,她从“黄连苦、甘草甜”开始学起,正式踏入了杏林的大门。“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老师就让我从《药性赋》《汤头歌》《内经》《本草》等开始,熟读中医典籍。后来那些书里的东西,我记了一辈子。”跟着老师学习的第三个年头,宫兰芳考取了山东中医学院,成为该院医疗系第一届学生。
“我身上有两套知识体系,一套来自正规院校,一套则来自传统的师带徒。”宫兰芳说,这样的学习经历让自己受益匪浅,特别是在吴少怀先生手把手的教育中,宫兰芳抄方、旁观先生治病,经历了比亲自看病更珍贵的、来自老派中医的言传身教。
“中医看病什么样?从患者刚一进门看病就开始了。”宫兰芳说,都知道中医治病讲究望闻问切,可是什么是望闻问切呢?“进门,先望诊,看患者的状态、面色、眼神……全部观察一遍,对患者有个初步的印象;然后跟他交流,听他的声音是亢进还是弱小,音色沙哑还是清脆,是否咳嗽……这就完成了‘闻诊’;然后要‘问’,中医讲问诊有十问,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饮食六问胸,七聋八渴俱当辨,九问旧病十问因……问诊最重要,十问一问都不能少;最后是切脉,切脉其实就是对照、补充,看看脉象与自己之前的观察、询问得出的结论是否一致,如果不一致还要继续跟患者交流,找到不一致的原因。”时至今日,79岁的宫兰芳在看病时依旧遵循先生的话,一丝不苟地把这套看病的步骤完完整整地做一遍,丝毫不敢偷懒。许多找她看过病的患者都说宫大夫看病仔细,大概正因为此。
中医治病,要准更要巧,找准关键点就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宫兰芳的老师吴少怀先生在遣方用药上力主轻少通灵,总是开具药品种类、计量都相对小的方子而极少给患者开“大方”,反对贪多求重。“老师讲过,‘治病如开锁,钥匙对簧,轻拨即开。’”宫兰芳说,开大方就像用大钥匙开锁,若正对上匹配的大锁自然可以打开,如果锁本身就小,钥匙越大就越打不开锁,也就治不好病。
宫兰芳曾接诊过一位“老胃病”患者。这位患者经常感觉胃胀、恶心,还总是打嗝。宫兰芳诊断他是中虚气滞引起的胃炎,与平时饮食不规律有关,随即开具了几服简单的中药。开方过程中,患者再三申明,自己的胃很敏感,喝中药时经常呕吐,宫兰芳很有把握地告诉他,自己开的方子“不重”,主要是理气宽中、健脾和胃的,不会出现他说的现象。患者照方抓了6服药,服药后不仅没有把药吐出来,反而觉得胃暖暖的,很舒服。6服药吃完,他找到宫兰芳复诊,又吃了6服药后,胃痛的症状全然消失了。
宫兰芳全面继承了吴少怀先生“轻、少、通、灵”的治病思想,特别是对常见的身体不适,总能用简单的小方轻松解决。比如,大枣加生姜煎汤,可以调和脾胃;大枣15枚,芹菜根7~10根,煎汤喝下,可以降低胆固醇;山楂与萝卜同食,可以促进胃肠的蠕动,消积除胀;核桃肉和冰糖捣黏,温水送服,可缓解肾虚腰疼,两膝酸软……这些小方看着不起眼,却很实用,总能做到效如桴鼓。“简单的药方一样治病。而且这样对国家来说节约药材,对个人来说也能节省治病开销。”宫兰芳说。
谈到养生,宫兰芳认为它和治病一样,都是求本,而中医的“本”就是“阴阳”,所以要想身体健康就得调节阴阳。“中医说,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阴阳不平衡就会生病。”
可是,中医所说的“阴”“阳”到底是指什么呢?宫兰芳也给我们做了较为通俗的解释。
中医学认为,人体的物质基础属“阴”,而生理功能活动属“阳”。阳主动而散,可促进万物的气化。阴主静而凝,可促进万物的成形。这就是说,阳有化气的功能,可以把机体的物质化为无形的气,因此,阳以功能为主;而阴有成形的功能,可以把外界的物质合成自己的身体物质,因此,阴以形体为主。对人体来说,由精血津液转化为气,要依靠阳的气化作用;由气转化为精血津液,离不开阴的成形作用。所以人体生理活动过程中的新陈代谢,都可以概括成“阳化气,阴成形”。宫兰芳的老师吴少怀先生就曾说:“人之所有者,气与血耳。一气流行,何病之有?”意思就是说,人的身体状态基本就靠气血维护着。无形的气以有形的血作为载体,有形的血要靠无形的气来推动和滋生。只要调理好气血,人的身体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针对调理气血,宫兰芳也给我们推荐了几个小方法。
1.山药、莲子、薏米、芡实、扁豆、大枣、百合煎汤或熬粥。经常服食不仅能健脾补气,还可以润泽四肢,使皮肤得到滋养。
2.黄芪、当归粉代茶饮,气血双补,一般两三个月即可见效。还可加入红枣、枸杞、黄精,以每天5克的量熬成浓汁代茶饮。
此外,宫兰芳提到,前段时间比较火的大枣夹核桃也是不错的保健零食。大枣健脾补气血,核桃补脑、补气还能润肠,放在一起吃,确实对身体有好处。但是一定要注意,正常人1日食用1~2颗大枣夹核桃就可以了。大枣有诸多好处,但是不宜多吃,特别是对胃胀满的人,吃多了会引起消化系统的问题。另外大枣不宜与鱼、葱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