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总统亲自审问“华人毒枭”

本报驻菲律宾特约记者 赵龙 本报记者 范凌志 ●于文

“证明你不是毒枭，否则我将处决你！”据《菲律宾星报》17日报道，菲总统杜特尔特15日晚在达沃市当面审问“华裔大毒枭林彼得”，并警告对方“我会把你处决，彻底解决掉”。林彼得大声喊冤，表示自己并非毒枭，只是同名同姓，愿意配合政府调查洗清罪名。菲政府16日将该视频上传到网上，得到众多网友点赞。不过随之而来的，也有选择性执法、有罪推定的质疑。

法新社16日称，这场“奇异的、让人想起黑帮电影的”审问地点在达沃市打击毒品机构办公室，并被录影，随后放上杜特尔特的官方YouTube频道。杜特尔特在当选总统前，曾任达沃市市长22年之久，以雷厉风行打击毒品犯罪著名。审问中，杜特尔特质问林彼得是否经常往返中国，最近见过什么人，林彼得一一回答。杜特尔特说，他的父亲也有一半中国血统，但警告对方，“没有火就没有烟”，警方怀疑他是有原因的，“我警告你，如果我查出任何事，我将杀了你”。林彼得称，自己只是在宿务经商，否认他是杜特尔特本月7日在电视演讲中点名要求“自我了断”的三名毒枭之一。他称，因为被总统点名，“我的家人现在遇到大麻烦，我们受到了威胁。”但杜特尔特说：“我不会道歉，今天你会在这里，正因为你是毒枭嫌疑人。”

《马尼拉公报》17日称，由于菲律宾部分国民是华裔，所以“林彼得”是个常见的名字。菲移民局数据显示，全菲律宾有4000多人名叫“林彼得”，仅在宿务就有110多名。15日被总统当面审问的林彼得1997年曾因毒品相关案件接受调查，他的两名前职员曾指证他和其兄弟从事毒品买卖，两人之后相继被不明身份的人杀害。在审问中，杜特尔特建议林彼得主动去政府部门接受调查，“我们很想帮助你洗刷罪名，我不想冤枉清白的公民”。林彼得承诺与警方合作，并称赞杜特尔特“菲律宾有幸能有您当总统，只有您才能拯救国家。”当林彼得准备离开时，杜特尔特拒绝与他握手，“我很抱歉，我不能和你握手。”

“为什么总统让一名疑似毒枭活着离开？”菲律宾GMA新闻网17日称，杜特尔特和疑似毒枭的会面引发质疑：总统是否在“选择性执法”？报道称，杜特尔特曾称，林彼得目前逃亡海外，“如果他敢回菲律宾，从飞机上走下来的那一刻，就死定了”。对此，菲总统府新闻秘书安达那17日回应说，林彼得已经承诺将洗清自己的罪名，“现在，自证清白的任务落到了他的身上，让我们等待最后的调查结果吧”。他同时呼吁其他的林彼得们到警局撇清关系。还有质疑认为，杜特尔特就任后，每天都有数名涉毒者被杀死，但他们多是下游贩毒者及贫民，政府为何不对准上游的大毒枭？安达那17日辩解称，“在菲律宾历史上，从未有如此勇敢的总统，对公众公开毒品交易幕后的人物”。

杜特尔特此前曾表示，将在就任后3个月到半年之内铲除毒枭。菲律宾警方与执法人员以强力手段扫毒，迄今已有400多名毒犯死亡，近6万人自首。菲总统府新闻秘书安达那17日说，根据菲政府反毒品执法部门的保守估计，全国约有180万人涉及毒品交易。总统府已经掌握了和毒品交易有牵连的地方官员和警察的名单，这份名单“难以置信、不忍直视、让人想吐”。他称，杜特尔特总统将适时公布这些名单。

菲律宾分析人士告诉《环球时报》记者，菲律宾本身没有死刑，杜特尔特铁腕打击的方式以一种非正式的“死刑”向这些毒贩宣战，在社会上确实造成心理上的震慑。他不仅敢做，而且有能力做到，他长期治理下的达沃市就是个很好的范本。

《环球时报》记者在达沃市采访期间，有民众反映说，杜特尔特在这里执政期间，如果要处决毒贩，一般会在前一天登报公开名单，第二天这些人很可能会被发现死在街头。有分析认为，杜特尔特敢言敢行的做派，也是使得他在竞选中独树一帜、成功“圈粉”的重要加分因素。过去6年，阿基诺三世的“无为”治理，使大批对整个社会抱有强烈改变愿望的人士，不论政界还是学界，官方抑或是民间，都对新的领导人杜特尔特给予厚望。但另一方面，杜特尔特不拘一格的做派常常触及法制底线，被杀死的人罪名不清，执法部门做有罪推定，不排除有无辜民众被错杀，这也成为反对派和维权人士用来攻击他的重要把柄，未来也将成为杜特尔特面临的最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