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林
不明之物
在农村有这么一个说法,芒种、芒种,又收又种,意思是说到了芒种这个时节,农村人又要收麦又要插秧。于成家的麦子颗粒归仓,家里的秧也栽完了,就剩下老母亲给他耕种的那一亩二分水田,还是白花花的一片。
这天,天刚蒙蒙亮,于成扛着木耙,到邻居孙大歪家借了一头耕牛,牵到老母亲承包地的田头,准备将犁好的地耙几遍,将泥土弄活络了好插秧。
于成把人字型的木疙头往牛脖子上一套,自已两脚站在木耙上。只见他手起长鞭朝着天空中一扬,一个响鞭,嘴里喊了一声长长的号子,那黄牛便迈动两腿耙起地来。
于成站在木耙上耘了几圈地,见有一块筛子大的地方凸起来,于成怎么耘都耘不平它。他下了木耙,用脚使劲地在上面踩了踩,那东西就像海绵一样,踩了又凸起。真是活见鬼了,这到底是啥东西呀?于成拿它没办法。
夏季山里头雾多,天空中弥漫着厚厚的雾。于成一时又看不清是啥东西,用手一摸,只觉得肉嘟嘟的。
雾渐渐地散去,阳光出来了,于成这才看清是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长长的扁形,用水一浇,露出黄黄的颜色,外表就像牛身上的一块皮。于成以为谁家死的小猪抛到地里,可左瞧瞧右看看,还是不像。于是到田埂边的小树上折了一根树枝拨动一下,又像牛腿上的一块肉。他看看站在一旁的耕牛,身上并不缺少什么啊。于成斗胆再往肉身上摸了摸,觉得有点光溜溜的,还有点粘粘的,不像死小猪啊。
山上野生动物多,于成估计是一块什么动物身上的肉,听村上的人说动物肉垩果树特肥,于成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到田埂上拿来一个装肥料的空蛇皮袋装起来带回家,准备埋到门前的梨树底下当肥料用。
农忙时节,于成忙于地里的农活,一连几天,竟然把放在外面自来水池旁的这块肉团忘得一干二净。待他想起这件事来,打开蛇皮袋一看,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
俗话说,六月蛋,往外掼。按理说在这炎烈的夏季,又何况这一块放在外面日晒夜露的肉团,干瘪了不说,那肯定是臭气熏天,蛆虫蚂蚁更不可少。可这块肉搁在这里不仅没有烂掉,而且连一点气味都没有,更不谈有什么蛆虫蚊蝇在上面光顾了,简直是个奇迹。
于成好生奇怪,赶紧把80多岁的老母亲喊来,希望能从老母亲口中找出答案。老母亲拄着拐杖来到肉团面前,左瞧右看,最后头还是摇得像拨浪鼓,说她活这么大把年纪也从没见过这种肉团。
这就更奇怪了。于成这人喜欢凡事探个究竟,决定把这个肉团先存放一段时间,看看到底还有什么变化。他叫妻子美玉拿来秤一称,足有15斤。于成把肉团放在自来水龙头上冲洗干净,便放进一只塑料盆里,更奇怪的事又发生了。
几天后,于成发现这个肉团变大了。于成好奇地用秤一称,5天竟然长了1、2公斤。于成想,这肯定是个活物。
于成决定把它养在家里。哪知,原来家里有打不完的蚊蝇,自从把这肉团放在家里后,蚊蝇竟然无影无踪,全家人每天夜里都能睡个安稳觉。全家人高兴不已,个个称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于成家有个奇怪肉团的事,惊动了四邻八乡,人们纷纷过来看稀奇,都想割点回去。可是于成谁也不让割,于成说:“这是天降神物,谁也不许动它。”想要的村民只得高兴而来,碰了一鼻子灰走了。
时间长了,于成家有个奇怪肉团的事,也就渐渐地被村民们淡忘了。
灾难降临
常言道:喜鹊叫,亲戚到。这天一大早,于成屋后那棵大槐树的枝头上,两只黑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于成想,难道今天还真有亲戚到了不成。话说之间,于成的舅舅来了。于成赶紧骑着摩托车去街上买了几个菜,回来后又到离自家不远的地方把母亲叫来,想让老兄老妹俩一起聊聊天,拉拉家常,中午一起吃顿中饭,饭后才把舅舅送走。
第二天一早,于成在母亲门前叫了几声都没人应声,便跑到窗口底下,朝窗里一望,见母亲躺在床上,头朝东、脚朝西的一动不动。于成顿时慌了神,他飞起一脚,将母亲的门踹开,背起母亲就往诊所跑。于成跑到诊所,医生拿手电筒将于成母亲眼皮向上一翻一照,对于成说:“可能是心肌梗塞,已没有回天之力了,回家准备后事吧。”
办完母亲丧事后,于成的厄运并没有结束。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月后,儿子于晓东开车时又出了车祸,连人带车翻入山沟,落得个车毁人亡。这对幼年丧父、中年丧母又丧子的于成来说,打击真是太大了。
一连串的灾难,于成快有点撑不住了。妻子美玉看丈夫整天颓废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已,就对丈夫说:“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难道这是肉团在作怪?”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自从咱家有了这块肉团,家中就没有安生过。没过两天,家里养的一头百十来斤的猪也莫名其妙地死去,圈里养的12只鸡被盗得一只不剩。这肉团到底是祸是福?把于成的头都搞大了,放在家里不安,丢掉了又不舍。
就在于成左右为难时,在外地打工的邻居张大雷回家看望父母,听说于成家有一个奇怪的肉团,来到于成家一看,便对于成说:“叔叔,你这可能是太岁。”
“太岁?”于成瞪大眼睛,“你说是什么?”张大雷又重复一遍:“我曾在报纸上看到过,这肉团像是太岁。”
于成一听,这还了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岁?于成脑海里立即想到社会上常说的一句俗话:谁敢在 “太岁”头上动土。
于成家的肉团是太岁,又成了村民们议论的热点,难怪于成家接二连三地出事,原来他动了太岁的灵气。还有人说,太岁可是个宝物,网上说一斤能卖万把块钱呢。
说归说,对于于成来讲,现在该怎样处理这团肉?太岁到底是真是假?如果真是村民中传说的宝物,那他就会一夜暴富。这个肉团到底能不能动?会不会再给自家带来什么灾难?到时钱再多,人没了,那又有什么用。不管是不是宝贝,于成决定先把太岁放回原处,自已在地里多守着点。
可是,就在于成将这太岁放回原处时,有一个人却把眼睛死死地盯在这个肉团上,那就是他弟弟于功。
神秘人物
于功听人在网上搜索说太岁价值连城,这还了得,可把一贯喜欢好吃懒做、喜欢游手好闲的于功急坏了,整天缠着哥哥于成要将太岁分给他一半。于功说:“既然太岁是在母亲的地里挖的,按照国家的法律规定,就应该兄弟俩平分。”
于成反问道:“我们有协议呀,母亲的地由我耕种,口粮由我供给;你每月给母亲100元的零花钱。协议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就算真的是太岁,那也轮不到你的份。”于成毫不示弱。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管于功怎么说,于成就是不让他动这太岁。哥哥态度坚决,弄得于功也无计可施。其实于成并不是想独占这太岁,只是他实在不想动这太岁,生怕再给自已带来什么灾难。
于家兄弟为争太岁的事越传越远,越传越神。
这天,于成家突然来了一位灯泡头、戴金边眼睛、西装革履、肚大腰圆约50多岁的人。见到于成, “灯泡头”自称是黄海大学生物系的教授,说要看看于成家的肉团到底是不是太岁。
于成高兴极了,平时请也请不来的专家,今天突然主动找上门来鉴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灯泡头”提出要先去看看肉团,于成忙说不急,先吃中饭再说。夫妻俩酒肉款待,两人推杯换盏,好不高兴。
“灯泡头”酒足饭饱后,跟着于成来到地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和显微镜,在肉团身上仔细观察了10多分钟,俨然一副行家的派头。最后肯定地对于成说:“遗憾得很,实话告诉你吧,这根本不是什么太岁,只是一个不知名的生物体。”于成听后不以为然,因为他本来就没指望这块肉团是什么太岁。
“灯泡头”走后,于功就对哥哥说:“既然这肉团不是什么太岁,咱兄弟俩何不各分一半得了,放在家里防防蚊虫苍蝇总可以吧。”于成却说:“不是太岁也不能分给你,放在原来生出来的地里求得全家平安,你就不要再打这肉团的主意了。”于功气呼呼地说:“还能保佑你平安,真是个老迷信!”
话说于功为什么总要这不值钱的肉团,难道他真的是想放在家里防蚊驱蝇吗?其实于功心里早就另有所谋,刚刚走了的 “灯泡头”教授是于功花钱买通的,那是于功从网上认识的网友,是于功请来看货的老板。于成这肉团是千真万确的太岁,因为于功曾偷偷地割了一块黄豆大的肉去请生物专家鉴定过了,确实是块肉芝。据 《山海经》和 《本草纲目》中有关记载,太岁又称为 “视肉”“聚肉”“肉芝”,具有 “食之尽,寻复更生如故”、“食一片复一片”之说,也就是说吃一片,吃的人可以自已再次生长,对一些疑难杂症有着特殊的疗效,久食可长身不老,具有较高的药用开发价值,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物。难怪于功整天两只眼睛像饿虎似的,总是盯住那触手可及的猎物不放。这些于成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太岁被盗
说话这肉团自从被 “灯泡头”断定是假太岁后,于成也就放松了看管,他一心想着给家里免灾,千万别让他再摊上什么灾难,他被吓怕了。再说人在这里长期看管也不是个事,于成想,既然不是什么太岁,也就没有人会打它的主意了。
为了以防万一,于成还是弄来水泥、砖块、沙子,在太岁周围砌起了围墙,周围还留有几个透气眼,最后在上面加了一个铁盖,又在铁盖上面加了一把防盗锁,这才放心地在家里睡觉。
尽管于成母亲那块地里每天不是都有活干,他每天还是不放心地到肉团那里巡视一遍。
一天,于成按惯例又来到肉团旁,有半个多月没打开盖子了,不知肉团长成什么样子。于成从裤腰间摸出钥匙开锁,可怎么也打不开。于成仔细看了一下锁,锁还是他买的那把 “长城”牌防盗锁,上面也没有发现被撬的痕迹呀。这就奇怪了,难道是有人用同样的锁掉包了不成?再仔细瞧瞧,的确是一把新换的 “长城牌”锁。
于成找来钢锯将锁锯开,打开一看,令他大吃一惊,肉团竟然不翼而飞。这十有八九是于功干的,除了他还能有谁。于成急匆匆地跑到于功家一看,果然是铁将军把门。再跟周围的邻居一打听,邻居说于功已有10多天没见着他人影了。这更加让于成怀疑这肉团失踪与于功有关。
话说这肉团的确是于功所为,于功玩的是 “空城计”,为迷惑于成,他撬开锁将太岁盗走后,便上了同样一把锁来迷惑于成。等于成知道是他干的,他已远走高飞,到时于成还能拿他怎么样。
于功将太岁得手后喜不自禁,连夜包车将太岁运往广州。和 “灯泡头”接上头后,于功到街上买了两个大水桶,便在郊区租了两间平房,等待出手太岁。
“灯泡头”来到于功的租住房里,拿着于功的太岁一看:“于老板,照12000元一斤怎么样?”于功瞪大眼睛,“你说什、什么?”“灯泡头”当是于功嫌钱少,“我出12000元一斤,这个价钱不低呀。”“不是,不是,价钱不低,我卖给你就是了。”于功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于功把太岁放在电子秤上一称,36斤。“灯泡头”打了一个手势,站在他身旁的刀条脸打开皮箱,随着点钞机一阵哗哗响,43.2万元就流进了于功的腰包。
于功做梦也没想到,就那么点肉团,能卖出让他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钞票,你说他能不高兴坏了?
车祸遇艳
话说于功自从得了40多万元的巨款后,游手好闲的秉性也随之显露出来。他吃喝嫖赌样样在行,不是和网上结交的一些狐朋狗友进高档酒店,就是到赌场去赌一把。
一天晚上,他在海都国际大酒店和几个酒肉朋友划拳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后,摇摇晃晃地往他租住的地方走去。于功有点内急,就想在路边方便一下。突然,一辆急驶而来的摩托车将他撞了个四仰八叉。待他苏醒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令他不解的是,身旁竟然还坐着一位绝色美女。
美女见于功睁开眼睛,还没等于功开口,便自我介绍道:“我叫柏玉兰,在一家外企上班。昨天下班后我在路上见你出了车祸,我就叫了一辆救护车将你送到这家医院。医生说你内脏并无大碍,只是肋骨断了两根,还有点皮外伤,治疗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你的亲人在哪里,让我通知他们一声,让他们来照顾你。”
于功见柏玉兰说得真切,鼻子不由得有点酸溜溜的感觉。“柏小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人穿暖全家不冷的人,老家在千里之外的江西。本想到这里找个门面做点生意的,谁知就出了这档子事,真对不起你,给你添麻烦了。”于功编着话说。
柏玉兰忙说:“这位大哥,快不要这么说。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遇到谁都会这样做的。我也是一个人在外,大专毕业后来这里打工,老家还和你一个省的呢,也算是老乡了。放心吧,我有空会来陪你的,我先上班去了。”
就在柏玉兰转身要走时,于功忙拉住柏玉兰的手说:“小柏,这卡上有两万元钱,请你先把我的医药费交了吧。”“大哥,不要紧的,我已经为你交了5000元的押金,等用完了再交,反正你人一时也跑不了。”说完,柏玉兰扭着屁股走了。
于功本想试探一下柏玉兰,没想到柏玉兰还真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美女。他相信柏玉兰和他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为啥呢,于功不是还欠她5000元的医药费押金吗,她能不来要吗?
晚上,于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飘然而至:“于大哥,今天我特地炖了点排骨汤,你尝尝。”于功有点受宠若惊,喝了一口汤,连声说:“好喝,真好喝。”
柏玉兰和于功闲聊了一会儿,柏玉兰看看天色不早,起身要走。于功拿出一张银行卡对柏玉兰说:“这里面有两万元钱,密码是:585858,麻烦你给我到银行取出来。”
柏玉兰这回没有推辞,说,“行,明天正好我休息,我马上给你去取,顺便再替你弄点好吃的来。”
第二天快到午后了,于功还没见柏玉兰来,心里有点后悔了,他不该将银联卡给柏玉兰,更不该告知她密码,万一两万元钱被她骗走了怎么办,自已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何况最近手气不佳,已连输了好几回,手中的钱已所剩无几。
于功正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没想到柏玉兰风尘仆仆地来到他床前,向于功打招呼,说是路上堵车,让他久等了,说着掏出一沓钱说:“我给你5000元垫的医药费就不客气了,这15000元给你收好。”于功拿出2000元给柏玉兰做酬谢,柏玉兰说什么也不肯收。
柏玉兰来的次数多了,令于功一颗骚动的心渐渐膨胀起来,他不由得想入非非。恨不能就一直躺在病床上,让柏玉兰经常来探望他,可于功又不知柏玉兰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弄巧成拙
一晃于功住院有一个月了。突然有一天,柏玉兰对于功说:“于哥,我看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生说过两天就能出院,以后我也不必再来了。”
听柏玉兰这么一说,于功心里顿时有种失落感,忙说:“玉兰,这段时间多亏你的照顾,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说着于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对柏玉兰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和住址,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打电话或直接去找我好了。”“好的,于哥,我们如果有缘的话,还会有机会相会的。”说完,柏玉兰波浪式的秀发一甩,走了。
再说于功回到出租屋后,一看太岁又长了不少,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就在他欣赏太岁时,门外响起 “咚咚”的敲门声。他赶忙把太岁藏好,走出去开门一看,见是柏玉兰,这令于功喜出望外。再上下仔细打量柏玉兰,几日不见,更是楚楚动人,特别是胸前衣服里藏着的两个肉球像要蹦出来似的,下装那超短裙露出的雪白大腿令他更加垂涎欲滴。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好事嘛,于功岂能罢休。
于功转动着小眼珠把柏玉兰让进屋,哪知还没等于功开口,柏玉兰就掩面抽泣起来,把于功刚刚吊起来的口水又咽了回去。于功着急地问:“玉兰,你这是怎么了?有啥事包在于哥身上,你别不吱声呀。”“于哥,我遇到难事了。昨天我家里来电话,说我母亲得了胃癌,要6万元动手术。我身边只有两万元,这不,还差4万元没着落。”于功虽说是个嗜赌好玩的人,但他的本性并不坏,哪见得美人落泪,抽了张面巾纸安慰柏玉兰说:“我当成多大的事啊,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这事于哥包了,过两天你来拿钱就是了。”
于功见柏玉兰转悲为喜,忙起身到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两罐饮料,和柏玉兰喝了起来。柏玉兰半罐饮料下肚,身体就感到有点飘飘然,不能自已。柏玉兰一把抱住于功:“于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于功见柏玉兰性情大发,一阵窃喜,立即脱掉柏玉兰的衣服,就 “直奔主题”。待柏玉兰醒来后,看到身边的于功呼呼大睡,知道发生了什么。柏玉兰没想到小鸡没偷到,反蚀一把米。她越想越气,推醒于功,气愤地说:“好你个于功,原来你在饮料里做了手脚引我上钩,我白爱你这白眼狼了。”于功坐起来拿起笔,二话没说,在纸上刷刷写了张欠条,要柏玉兰3天后到他这里取5万元。柏玉兰这才转怒为喜。
柏玉兰走后,于功立即就和 “灯泡头”联系,说自已这里又搞了30斤太岁,急着要出售。 “灯泡头”让他等着。不一会, “灯泡头”就来到了于功的租住房内。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于功将30斤太岁交给了 “灯泡头”,一沓沓钞票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流进了于功的口袋。
死里逃生
一天,于功正在租住房里欣赏黄碟,柏玉兰飘然而至,和于功一番亲热后,柏玉兰含情脉脉地说:“于哥,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我不能名不正、言不顺地和你在一起,你如果想娶我,你得好好和我过日子。”于功听了柏玉兰这么一说,不由得心头一热:玉兰说得对啊,我已30好几的人了,不能就这么飘飘荡荡、混混沌沌地过日子啊,总得成个家呀。于功拉起玉兰来到后院,揭开一口大缸盖,对柏玉兰说:“你看,这个就是我俩以后发财的货物。你只要肯嫁给我,有你的好日子过,我会改掉一切恶习,开创我们美好生活的。”
柏玉兰假装不解,“你这是什么东西啊?”于功神密兮兮地说:“你不知道啊,这就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取之不尽的财源。这叫太岁,给你母亲治病的钱都是这个卖的。”柏玉兰听了心中暗暗高兴。
再说 “灯泡头”买了太岁后,也想作为取之不尽的财源,可他感到奇怪,为什么于功那个每天看长,而自已买的这个就像块死疙瘩,放在家里多少还是多少,一点都不见长,他于功怎么就卖了还有?
如果太岁买去还能变大,那还不是谁买谁发财。这个于功虽说是个粗人,他对太岁早有研究,长了一个心眼,就是太岁的根不能卖。于功之所以只和 “灯泡头”单线联系交易买卖,就是担心目标大,人、货都不安全。
柏玉兰这回可真动心了,很快柏玉兰就搬来和于功同吃同住,形影不离,俩人整天厮守着这太岁,渐渐地柏玉兰对于功的太岁也了解不少。现在有柏玉兰整天陪着他,于功也不觉得有多寂寞,吃喝嫖赌自然有所收敛。这天,于功一高兴,把整瓶酒喝了个底朝天。
晚上,月黑风高,只见一黑衣蒙面人跃入于功出租房的后院。柏玉兰迅速翻身下床来到后院,搬开缸盖,就在蒙面人往袋子内装太岁时,于功也来到后院。眼看于功后面另一蒙面人挥着铁棍要给于功毙命一击,柏玉兰眼疾手快,一下蹿到于功身后,身子一闪,没等于功开口,一个锁喉将于功擒住,厉声说:“你给我老实点,不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于功一见这明晃晃的匕首抵着他的咽喉,才知柏玉兰原来是 “灯泡头”的卧底,吓得裤子都湿了,像烂泥一般瘫软在地,眼睁睁地看着蒙面人扛着太岁绝尘而去。
其实,凭于功的酒量,那天他并没有喝醉。他睡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到后院有响声,看到睡在身旁的柏玉兰一跃下床,就跟随柏玉兰想看个究竟。想不到这娘们真是个吃里扒外的货色,那蒙面人就是 “灯泡头”。幸亏于功装在缸里的只是一块肉团,太岁的根早已被于功放在地下室里,就连柏玉兰也不知道。
完美谢幕
这次差点命丧黄泉,于功想到的是命比钱更重要,再住在这里将会凶多吉少。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包了一辆面的,把太岁的根子运回老家。
就在他到家的第二天,于功正在家里打扫卫生,一辆轿车在他家门前戛然而止。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柏玉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柏玉兰朝于功莞尔一笑,于功朝她瞪了一眼,随手甩给柏玉兰一记耳光:“你这臭女人,和蒙面人合伙来打劫我,我差点连小命都丧在你的手上,还有脸来见我!”于功咬牙切齿地骂道。
可是柏玉兰却不气不恼,不紧不慢地对于功说:“于哥,那天你要不是我,你也许真的就命丧黄泉了。”说着柏玉兰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于功。
原来,柏玉兰和 “灯泡头”的确是一伙的。柏玉兰是单亲家庭,12岁那年父母离异,她被判给了父亲。父亲给她娶了个继母后,就对柏玉兰不管不问。这倒还好,那继母还处处给柏玉兰 “小鞋”穿。柏玉兰不想回到那个没有温暖的家,好不容易在当地一家武术学院念完了大专。
一天晚上,柏玉兰回家拿衣服,突然从巷子里蹿出来3个小混混,拦路调戏她。柏玉兰和3个混混奋力抗争,虽然她学过武术,但终究寡不敌众。就在她即将被拖进车内时,“灯泡头”救下了她。
从此她就把 “灯泡头”当恩人。渐渐地,她发现 “灯泡头”不仅是个大毒贩,而且还是个吸毒者。柏玉兰几次想离开 “灯泡头”,“灯泡头”总是吓唬她,如果柏玉兰离开他,他就向警方自首,说她一起贩毒,让柏玉兰和他一起蹲监狱。柏玉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说:“你被摩托车撞伤、巧遇我救你、夜盗太岁,这都是 ‘灯泡头一手策划的。‘灯泡头将我留在你身边做卧底后,几次要我用老鼠药将你毒死,我都没忍心下手。他那天准备太岁得手后,对你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就在 ‘刀条脸铁棒砸向你要致你于死地时,我才上前一步用刀抵着你。为啥?我一是为了救你;二是让他们相信我还是和他们是一伙的。后来他们见你瘫倒在地,以为我将你 ‘解决了,‘灯泡头才就此罢休。我承认有些事对不住你,但后来我发现我是真心爱你的。”
听柏玉兰这么一说,于功吓出了一身冷汗,对柏玉兰的恨也渐渐地消了。于功气急败坏地说:“好你个作恶多端的 ‘灯泡头,我一直把你当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想不到是个恶魔,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你不要打了,‘灯泡头现已被绳之以法,是我举报的。”于功一听,对柏玉兰既同情又敬佩。
柏玉兰对于功说:“这次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招商引资合作的事。”柏玉兰走到轿车门前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下两位老人,这让于功又是一惊。
柏玉兰介绍说:“这位是深南大学的生物学教授张力,这位是爱爱食品厂的孙老板,他们想和你合作开发灵芝保健品,让更多的人长寿,不知你意下如何?”
于功一听,忙上前握住两位老人的手说:“那真是太好了!能到我们这穷山恶水的山村里投资,我总算为村里做一件好事了,人们也看得起我于功了。不过,还有……”
柏玉兰见于功挠着头,显得有点为难的样子,便说:“不要紧的,我们不要你投资一分钱,你是带着太岁入股,五五分成。”于功一听急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我哥那里……”
“我没意见,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只要你于功能好好回来,以后好好做人就好,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不知什么时候,于成已站在于功的后面。
不久,海州市永生保健食品厂就正式成立了。挂牌那天,锣鼓喧天,彩旗飘扬,18响礼炮齐鸣。于功特地让哥哥于成和王市长、孙老板一起剪彩,并深情地对哥哥说:“哥,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这个无知的弟弟,这个太岁还给你。”说完兄弟俩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