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海宁 (辽宁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116000)
浅谈溥心畲的绘画思想
邢海宁 (辽宁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116000)
清末民初,在中西文化激烈碰撞、各种新的艺术思潮不断涌现、传统文人画四面楚歌之时,溥心畲依然我行我素,以不变应万变;对待束缚中国绘画300 年之久的“南北宗”论,他又能不为所囿,融汇南北,左右逢源,开创出文人画的新气象,由此奠定了他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上不可无一、难以有二的特殊地位。
溥心畲;南北宗;文人画
溥心畬,本名爱新觉罗·溥儒,字心畬,号西山逸士。是清道光帝的曾孙,恭亲王奕訢的嫡孙。曾留学德国,笃嗜诗文、书画,皆有成就。画工山水、皆善人物、花卉及书法。获评:“出手惊人、俨然马夏”。后公推为“北宗山水第一人”。后受家庭变故及时局动荡的影响于1949年赴台,在台湾师范大学艺术系执教,病逝于台湾。
在中西文化激烈碰撞、各种新的艺术思潮不断涌现、传统文人画四面楚歌之时,溥心畲以不变应万变;对待束缚中国绘画300 年之久的“南北宗”论,他又能不为所囿,开创出文人画的新气象, 奠定了他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独一无二的地位。
溥心畲是以“北宗”出名的,而溥心畲学习绘画是由“南宗“开始的。溥心畲学识非常渊博,这给他不一味跟风学习“南宗”并有自己的独到看法提供了思想基础。
溥心畲从小学习书法,书法功底深厚,他的画讲究用笔,以藏锋用笔篆隶书法入画,篆隶笔意强调金石效果。
溥心畲取法北宗格体,他的画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体貌。溥心畲自认诗第一,书法第二,绘画第三,所以他的作品上往往有题诗,诗书画相得益彰。
清末民初是一个复杂动荡的时期,但是宽泛的社会环境对中国美术的成长发展却很有利,各种美术思潮和画派兴起,这是个名家辈出的时期。
清朝灭亡后,社会阶层起了变化,许多以卖画为生的民间画家,创作要考虑到买家的喜好,正是因此,文人画逐渐倾向于世俗化,绘画作品的文化气息逐渐淡薄。
溥心畲虽然也曾卖过画,但是他卖画的原因与其他画家并不相同。他出身特殊,平时生活比较富足且不需要直接与买家对话,可以保持一个比较单纯的创作心境,这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他文人画的气质。另一方面他画画是受了从小接受的正统教育的影响,学画伊始便是临摹古迹。他与民间艺术接触很少,有自己对画论独特的理解和绘画画风。同时,溥心畲的学识、身份、经历和因此而形成的思想、个人气质等均符合文人画在此阶段前进方向,所以溥心畲在绘画艺术上有很高的造诣,也因此驰名画坛,与张大千并称“南张北溥”。
溥心畲不同于一般画家的出身也深深地影响了他的绘画思想,1911年的辛亥革命使溥心畲成为清朝遗民。溥心畲以“旧王孙”自居。“国破家亡”的溥心畲对民国政府没有任何好感,他也没有去伪满洲国,溥心畲是一个注重名节的人。溥心畲把一腔忧思全部倾注在了绘画中。
以上的种种原因形成了溥心畲的绘画思想,接下来谈谈受其绘画思想影响下所呈现出来的艺术特色。
溥心畲学识渊博,诗书画样样精通,绘画思想独到,形成了不同于他同时代画家的艺术特色。
溥心畲受传统教育影响很深。溥心畲自幼练习书法,功力深厚。在绘画上也要求以书入画,对笔墨有着自己的看法,讲究藏锋用笔,用笔方折,起收笔明显,特别是收笔能留得住,运笔顿挫而行,显山石之刚硬峥嵘。这也和他要求一笔定阴阳就出效果的要求互为表里。
溥心畲还喜欢画雪景山水,他1933年画的《古寺疏钟》参加柏林中德美术展览会并获奖,张大千赞扬说是“并世画雪景,当以溥王孙为第一”。
溥心畲不仅专注于山水,花鸟人物与山水并驾齐驱。溥心畲善于学习,山水花鸟鞍马人物皆取法宋人。他对各种方法都加以参考,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不论是明末以来声名狼藉的“浙派”还是江河日下的“南宗”,溥心畲总能用他的文人气质变刚劲为柔和,化浑厚为潇洒,在精神状态上依然属于南宗文人画,以他的文人书卷气化去了“浙派”的“戾气”,不断地学其所长为己所用。
前文提到溥心畲生活条件优渥不为生计发愁,这对他的风格也产生了影响。一般来说溥心畲的山水画秀润有余而雄伟不足,这主要与他取法北宋“院体”有关,“院体”讲究勾斫,有一种俊俏秀丽的风神。但是如果没有超凡的构图水平,往往容易出现笔墨缺少变化和画面层次淡薄的缺点。溥心畲自己认识到这些问题,在他的《寒玉堂画论》中讲过。他试图在用笔上有所突破使画面显得浑厚,这一点应该是做到了,他还想从“边角之景”跳出,将师法的对象往前推,可惜去世太早,画风的转变没有完成。
溥心畲的一系列经历和独到的绘画思想使他形成了高雅、清气充沛的绘画格调,在“渡海三家”中为最。他的作品洋溢着王者风富贵气却又充满了优雅和才气。
他保存了一个传统时代的人文精神与价值延续,这使得他的后继者在现代的人文精神与新画风发展得以成为可能。我们知道一个文化新生命开创之所以艰难可贵,是它必须先具备有了传统的根,不能掌握这深厚的文化资源,则无由可能开拓出新中华文化之前景,现代的中国人往往无法体认这其中的关连。文化的见证、延续与保存,是大师所作的重要贡献。
溥心畲是一位纯粹的传统派大师,画风清雅秀逸,他是中国文人画的最后一笔。他融汇南北,开创了山水画的新气象,奠定了他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独一无二的特殊地位。溥心畲久居台湾,安于寂寞,行事低调,满足于安然恬淡的生活,声名并不响亮,但是他却是一位真正的大师,对我们以后的学习有着深厚的指导意义。
[1]王彬.中国名画家全集-溥心畲.河北: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
[2]溥心畲.寒玉堂画论.学海出版社, 1975.
[3]一生.金属世界杂志生活空间专栏《话说“南张北溥”》.2002年第2期.第24-2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