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克松
(贵州省民族研究院,贵州 贵阳 550004)
山区农村异质性、再发展及跨省际配置
——基于中西部两省的实证研究
何克松
(贵州省民族研究院,贵州 贵阳 550004)
摘要:我国山区农村在城镇化进程中表现出“被剩余”现象,即存在人口迁移第一阶段的流动陷阱。以湖南省和贵州省为例研究发现,山区农村发展水平存在显著差异性,“被剩余”人口中的年龄结构老龄化成为现阶段我国山区农村再发展的最大问题。在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力大于其拉力以及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拉力大于其推力的趋势下,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户迁移愿望较强,但从实践来看,户籍制度、语言文化、风俗习惯等形成了流动障碍,因此诱致性制度供给和改革将能改变这种状况,最终达到区域间资源配置最优。
关键词:山区农村;异质性;省际配置
改革开放以来,在城镇化、工业化、信息化的进程中我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015年我国城镇化率达到55%的水平。在城镇人口迅猛增长的同时,农村地区特别是山区农村的住户人口却被剩下来了。这个“被剩余”有两层意思:一是原来收入高、就业好的住户流向城镇,追求更好的生活地;二是年轻人或青壮劳动力弃耕到城镇寻求工作机会,剩下来的便是“老、弱、病、残、幼”。这种现象在山区农村表现得尤为突出,山区农村事业发展在城镇化进程中愈趋僵废状态。关于农村空心化问题的研究颇多,大多集中在当地人口给定条件下的农村研究,少有从跨区域跨省际人口迁移角度来研究山区农村资源要素整合问题。吕娟萍(2012)认为贫困山区农村人口城镇化是我国目前城镇化工作的难点,解决贫困山区农村人口城镇化问题需要大力发展镇域经济来异地完成城镇化[1]。孙征、蔡志荣(2012)在分析了贫困山区人口现状与经济发展的相关性后,认为根本解决途径还是发展经济、完善基础设施等,但并没有提到怎么解决的问题[2]。向卿青等(2012)认识到了山区农村人口空心化所带来的问题并提出相应对策[3-5]。李昭、范迪军(2015)认为随着我国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推进,以及阻碍城乡之间要素自由流动的因素逐渐减少,造成了农村人口向城市的过多流动,出现了农村空心化问题,并且呈愈演愈烈的趋势。他们从县域视角下对安徽省与江苏省农村空心化的总体情况进行对比分析,利用层次分析法与熵值法,对安徽与江苏两省农村空心化程度进行评分,经过对比发现两省农村空心化程度差异较大。最后他们从经济、资源、区位三个区域要素的角度,提出了城乡产业一体化、公共服务均等化与土地利用合理化等缓解农村空心化问题的政策建议[6]。2014年,国务院发布了《国家新型城镇化实施规划(2014-2020)》,强调在新一轮城镇化中要突出以人为本、全面综合协调的理念。本文从实际出发,试图探索山区农村跨地区进行人口和生产力调整,优化布局,以期获得更大区域资源配置收益。
一、数据来源与变量选取
1.数据来源。本文数据来源于对湖南省攸县部分山区农村和贵州省清镇市部分山区农村的调研考察。由于条件限制,重点选择了攸县柏市镇和清镇市麦格苗族布依族乡两个代表地开展调查。柏市镇地处罗霄山脉中断,麦格乡地处云贵高原山脉段,二者都属于山脉地段且离中心城市较远,具有典型代表性。本次调查涉及42个行政村,其中柏市镇15个(样本1),麦格乡27个(样本2)。根据调查内容和调查重点的不同,主要采取了资料查阅、电话访问或面谈、问卷调查等调查方式。通过走访二地各村,随机抽取了3-6个受访对象,共收集问卷253份,然后通过对该村受访人数回答的值计算加权平均获得代表该村的整体数据值。问卷涉及村的收入状况、村目前人口数量及年龄结构、2000年以来迁出本村到城镇的住户数、村的产业结构和农户收入结构、农户受教育水平、村的基础设施状况(包括水利、道路硬化、手机计算机网络等通讯设施)、村的交通状况等。
2.变量说明与模型选择。通过实证研究来回答三个问题:一是两省山区农村的发展基础条件是否存在显著性差异?二是有哪些因素影响了山区农村的发展?三是在第一个问题的基础上假设存在显著性差异,那么是否存在发展基础条件差的山区农村人口愿意迁移到发展基础条件好的山区农村以获取区域间人口和生产力配置效益?考虑到城镇化、工业化、信息化的影响,传统的文化因素如语言、风俗等会逐渐淡化,在这里,假设收入和自然条件是村户是否作出迁移的决定变量,即收入=幸福指数,不考虑文化和风俗习惯的影响。
主观评价变量根据受访者的亲身经历作出判断,设计如下:
自然条件状况主要指地形平坦与否、气候、土壤肥沃与贫瘠、水资源、森林覆盖率,0=不好,1=好;
资源禀赋主要指可供开发利用的矿藏数量、林上林下资源、可供农业产业化的耕地数量等、人均土地面积,0=不好,1=好;
交通状况指通村通组道路有无硬化、离市场距离、通达程度等,0=不好,1=好;
信息基础设施状况指手机信号强弱、通讯公司服务状况、互联网设施布网密度等,0=不好、1=一般、2=好;
迁移愿望指迁移到比自身居住条件好的地方生活,0=没有迁移愿望,1=有迁移愿望。
客观评价变量设计如下:
文化程度主要是指学历教育及技能获得(如掌握了理发技术、会驾驶各型车辆等),0=高中及以下(不含技能教育),1=职业中专、职业大专及技能院校,2=本科文化,3=研究生学历;
被剩余人口数量比指以总户籍人口数量中,居住在户籍地所占比重;
年龄结构指常年居住人口中的劳动力与非劳动力结构,0=15岁及以下,1=16岁至65岁,2=66岁及以上。
针对第一个问题,采用非参数估计方法作差异的显著性检验。
针对第二个问题,将衡量一个地区发展状况和农户收入的主要指标简化,用地区生产总值(GDP)代替,根据经济理论和山区实际以及数据的可获得性,将影响省别山区农村生产总值的因素设为该村自然条件(X1)、该村资源禀赋(X2)、该村交通状况(X3)、该村被剩余人口数量比(X4)、该村文化程度(X5)、该村年龄结构(X6)、该村信息基础设施状况(X7),初步建立如下计量方程关系:
其中,“μ”代表影响山区农村其他的因素(如观测误差、数据难以获得等)。
考虑到解释变量较多容易引起多重共线问题,则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解决多重共线问题。
针对第三个问题,根据推力-拉力理论,结合问卷调查获得被访对象对是否会迁移的主观评价,利用上面第一问获得的对收入影响因素采用二元Logit离散选择模型进行实证分析。
其中,M1表示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拉力情况,设M1=0为推力小于拉力、M1=1为推力大于拉力;M2表示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拉力情况,设M2=0为推力大于拉力、M1=1为推力小于拉力。
本文采用SPSS19.0统计软件计算。
二、两省典型山区农村的特征差异性分析
由于事先无法知道获取的样本服从何种分布,基于此种考虑,根据回收的样本数据,采用非参数检验方法来判断两地的差异性。在这里选择两个独立样本检验,其基本功能是判断两个独立样本是否来自于相同分布的总体。这种检验是通过分析两个独立样本的均数、中位数、离散趋势、偏度等描述性统计量之间的差异来实现的。设湖南省典型山区农村为样本1,贵州省典型山区农村为样本2,又假设两样本无显著性差异,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两独立样本非参数检验渐进显著性
两地GDP的显著性水平四种检验方法值均为0,远小于0.05,可知两地GDP存在显著性差异,也即人们的收入水平以及由此带来的满足程度不一样。
两地自然条件显著性水平都为P<0.05,可见两地自然条件不一样,湖南省典型山区农村的自然条件大都偏好,而贵州省典型山区农村为高山峡谷喀斯特地貌给当地生产生活带来不便,使得经济建设成本较高。
从两地资源禀赋来看,四种检验方法的显著性水平远小于给定的显著性水平0.05,则可以认为两地资源禀赋条件存在很大差异,样本1要优于样本2。从两地交通状况来看,四种检验方法的P值远小于给定的0.05的显著性水平,也就是两地交通条件差异大。样本1优越的自然条件决定了交通条件也比样本2较好,可见样本2的道路通达能力较弱,从笔者亲身经历来看,尽管样本2的道路已有硬化,但路基窄、急弯多、坡度大,影响其通达能力,样本1为长株潭城市圈休闲旅游腹地,交通条件好。
从被剩余人口比重来看,四种检验方法的渐进显著性水平均为P>0.05,可以认为对于被剩余人口比重这一变量无显著性差异,根据样本数据也从另一方面反映了我国山区农村被剩余人口现象是一个普遍现象。
从文化程度来看,两个样本的显著性水平也小于给定的0.05的显著性水平,说明样本1地的农户受教育水平要高一些,技能拥有量多一些。
从年龄结构来看,前两种检验方法的显著性水平均大于给定的0.05,也就是两个样本分布无显著性差异。从实践来看,山区农村劳动力特别是青壮劳动力常年在农村的比重越来越少,由此引起山区农村各项事业因为无精干劳力而陷入困境,有些山区农村遇有红白喜事存在帮手不够现象。
从信息化基础设施来看,四种检验方法得出的显著性水平均小于0.05,可见样本1和样本2在信息化水平上存在显著性差异。
综上变量分析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总体来看湖南典型山区农村与贵州典型山区农村存在显著性差异,而被剩余人口和年龄结构老龄化成为现阶段我国山区农村的普遍现象。
三、计量结果及说明
1.当前被剩余人口现象下的山区农村再发展实证分析。
(1)模型设定及诊断。一个地区的生产总值是本地区利用所有的生产要素(如人力资本、技术、资本、土地、制度,包括外来的要素)采用生产函数所能生产提供的最终给市场消费的价值总和。因此,本地区的自然条件、资源禀赋、交通状况、人力资本状况、基础设施状况等都会对该地生产力产生影响。下面,以GDP为被解释变量,其他变量为解释变量,建立多元回归模型并就共线性诊断如下为:
(1)
由表2可知,可决系数R2=0.9以上,F检验的P=0.000<0.05,说明模型整体拟合较好且显著。但是从表3模型解释变量系数显著性检验来看,该模型解释变量X2、X5、X6、X7的参数无统计学意义,又从表4模型共线性诊断来看显示被解释变量之间存在多重共线性(条件指数=84.15),常数项、X4、X6的VP值均较大,因此,下面将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解决(1)式多重共线问题。
(2)利用主成分分析法消除多重共线问题。从表5主成分统计信息来看,第一主成分的特征根5.06,第二主成分的特征根1.06,第一、二主成分累积解释了总变异的87.39%,所以取前两个主成分来替代原模型中的7个解释变量。通过因子得分系数矩阵(见表6)可以将所有主成分表示为各个标准化后的解释变量的线性组合,如下:
表2 模型拟合优度及整体显著性检验
表3 模型解释变量参数显著性检验
表4 模型共线性诊断
表5 主成分统计信息
表6 因子得分系数矩阵
Z1=0.17std(X1)+ 0.19std(X2) +0.14std(X3) +0.16std(X4) +0.18std(X5) +0.15std(X6) +0.18std(X7)
Z2=-0.31std(X1)-0.08std(X2)-0.51std(X3)-0.45std(X4) +0.17std(X5) +0.55std(X6)-0.23std(X7)
根据SPSS统计量输出结果,在这里有:
std(X1)=(X1-0.26)/0.445;std(X2)=(X2-0.33)/0.477;std(X3)=(X3-0.40)/0.497;
std(X4)=(X4-58.92)/4.739;std(X5)=(X5-0.43)/0.501;std(X6)=(X6-0.36)/0.485;
std(X7)=(X7-0.33)/0477;std(X8)=(X8-0.64)/0.485;
对(1)式提取主成分后,建立模型2如下:
GDP=50.45+7.56Z1-2.28Z2
(2)
表7 提取主成分后模型拟合检验
表8 提取主成分后偏系数显著性检验
从表7和表8来看,可决系数R=0.89,F检验中的P值小于给定显著性水平0.05值,说明提取主成分后的模型2拟合较好且整体显著,并且偏系数T值具有统计学意义。将主成分Z1、Z2表示的X变量的方程模型代入到(2)式,整理得到如下无多重共线模型:
GDP=-2.24+0.89X1+0.77X2+1.10X3+0.87X4+0.49X5-0.06X6+0.90X7
(3)
从(3)式可以看到,自然条件、资源禀赋、交通状况、被剩余人口所占比重、文化程度、信息基础设施水平都对山区农村的生产总值或收入产生正向作用,作用最大的是交通状况,只有年龄结构对GDP产生负的作用。
交通作为山区农村发展的先行条件,一单位投入可以产生倍数生产总值且见效快,因此山区农村要坚持“要想富、路必好”这个思路不动摇。信息基础设施状况对山区农村的弹性作用也是非常显著。山区农村信息基础设施越完善,尤其是网线安装、互联网应用的便利能够促使农村信息化水平的提高,对山区农村实现“互联网+”战略和农村电子商务产业发展壮大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自然条件、资源禀赋、被剩余人口比重这些传统生产要素也是山区农村走向农业现代化的必不可少的条件。因此必须整合山区农村资源要素,采用新的生产函数促使生产效应最大化。文化程度对GDP影响也是正向的,但作用程度没有其他变量明显,从实践来看,也跟学历教育有关系,即高等教育转化为现实生产力能力不足。因此不仅要注重教育的数量,更要注重教育向现实生产力转化能力的提升。
山区农村被剩余人口里面孤寡老人、留守妇女所占比重大,尽管他们依然坚守山区农村,但山区农村事业要发展壮大,必须有青壮年劳动力。只有提高他们外出城镇务工的机会成本,降低山区农村的推力,提高拉力,才能真正留住他们。我国山区农村数量很多,但并不是所有山区农村都没有发展潜力,需要对我国山区农村进行综合考虑,一盘棋谋划,优化生产力布局,淘汰不适宜居住的山区农村,即一方水土不能养活一方人的地方。因此,研究落后山区农村人口及资源要素跨省际区域迁移至基础条件较好的山区农村,很有现实意义。
2.探究:是否可以实现二地山区农村被剩余人口的迁移?
舒尔茨强调了经济发展的关键是增加人力资本的投入。人力资本的内涵不仅包括数量多少的层面,而且也有质量好坏的方面。众所周知,现阶段人口的流向是从欠发达地区流向发达地区,从农村流向城镇。推力-拉力理论认为一定时期发达地区和城市的拉力大于其推力,而欠发达地区的拉力小于其推力[7],所以山区农村要发展必须解决人口不足的问题。而人口迁移规律说明人口大规模从城市流向农村的可能性很小,只能从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引才”。
经济社会发展的本质就是人口携带生产要素不断跨区域迁移以实现区域间资源优化配置(见图1)。随着农村人口不断向城市转移,城市生存生活成本高,此时存在“幸福指数陷阱”,也就是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能在城市提高幸福满意度,此时农村人口被剩余下来了。农村人口被剩余现象在山区农村表现得最为明显。由于从农村流出的人口大多数是高素质劳动力,这样才能在城市生存下去,所以山区被剩余人口生产率并不高,农村各项经济社会事业处于停滞状态,甚至出现倒退现象。基于此,考虑到人口是山区农村当前发展的第一要素,而城市高素质人口不会流入山区农村,那么是不是可以让欠发达山区农村人口迁移到发达地区山区农村呢?一方面,山区农村随着人口减少,人均土地面积增加了,从弃耕撂荒现象就可以得知;另一方面,发达地区山区农村的自然条件、资源禀赋、基础设施等优于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于是两地人口迁移具有可行性,即发达地区山区农村让渡生存地理空间给欠发达地区农村,让后者获得更好的发展。二地存在帕累托改进,只有改进后才能使得总体福利增加。
图1 A、B省两地乡城-城城-乡乡人口迁移路线
下面,基于调查资料运用二元选择模型来对这个问题进行实证分析。
根据搜集的调研样本,不考虑语言和文化因素,设Y变量为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农户迁移愿望,并有愿意从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迁移到发达地区山区农村=1,不愿意从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迁移到发达地区山区农村=0,根据推力-拉力理论,结合问卷调查获得被访对象对是否会迁移的主观评价,采用二元Logit离散选择模型:
其中,M1表示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拉力情况,设M1=0为推力小于拉力、M1=1为推力大于拉力;M2表示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拉力情况,设M2=0为推力大于拉力、M1=1为推力小于拉力。
利用调查所得数据,选择Logistic回归分析如下:从表9可以看到似然比统计量LR=666.728>卡方统计量在0.05显著性水平的值5.99,模型总体显著。解释变量参数显著性水平均大于0.05的水平,具有统计学意义。
M1、M2优势比分别为2.118和0.173,说明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力大于拉力的情况导致农户愿意迁移的概率是推力小于拉力情况的2.18倍,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力小于拉力情况导致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户迁移的概率是推力大于拉力情况的0.973倍。
当M1=1、M2=0时,P=0.65;当M1=0、M2=1时,P=0.133;
当M1=0、M2=0时,P=0.472;当M1=1、M2=1时,P=0.733。
表9 二元Logit回归分析统计检验
从以上分析可以知道,当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力大于拉力与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力小于拉力时,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户迁移的概率是最大的,另外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力大于拉力的情况导致农户迁移的概率也比较大。总之,从推力-拉力理论实证分析来看,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农户有迁移的愿望。在这样一种趋势下,发达地区山区农村要使拉力比推力的作用更大,才能吸引更多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资源要素聚集。
四、结论和政策建议
1.结论。市场经济条件下,我国人口趋势性迁移可分为为三个阶段[8],第一阶段是农村人口流向城市或城镇,第二阶段是城市人口返流农村,第三阶段是城乡无差别下的自由流动。现阶段依然处于农村人口流向城镇阶段,这种流动可分为直接流动和间接流动。直接流动就是农村人口直接流向城镇,间接流动则为欠发达地区农村人口先流向发达地区农村,然后再流向城镇。关于农村流向城镇的研究成果颇多,但是农村流向农村,特别是山区农村人口流向山区农村的研究则非常少见。笔者基于理论与实践,大胆设想和小心求证,通过对湖南攸县和贵州清镇的实证研究,得出了如下结论:
第一,在城镇化进程中,我国山区农村“被剩余现象”是一个普遍问题,目前我国存在被剩余人口流向城镇动力不足的趋势,即该流向城镇的人口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口有愿望而无能力流动。因此,将这个阶段称为人口迁移第一阶段流动陷阱。
第二,从非参数检验来看,我国山区农村之间存在特征差异性显著。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与发达地区山区农村因自然条件、资源禀赋、交通状况、信息化水平等因素影响,发展后劲差别较大。而被剩余人口年龄结构老龄化成为现阶段我国山区农村普遍现象。
第三,从回归分析来看,自然条件、资源禀赋、交通状况、被剩余人口所占比重、文化程度、信息基础设施水平都对山区农村的生产总值或收入产生正向作用,作用最大的是交通状况,只有年龄结构对GDP产生负的作用。
第四,按照推力拉力理论,基于调查的数据采用二元Logit选择模型实证分析发现,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推力大于其拉力以及发达地区山区农村拉力大于其推力的趋势下,欠发达地区山区农户迁移的概率较大。但从实践上来看,由于户口制度、语言文化、风俗习惯上的差异形成了流动障碍,使得自然条件、资源禀赋、交通状况的优越还不足以促使欠发达地区山区人口流动。
2.政策建议。在山区农村“被剩余”困扰的背景下,为实现山区农村资源配置在区域上的帕累托最优状态,应从山区农村的迁入地和迁出地做好优化:
(1)从迁入地山区农村来看:一是制度上通过试点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扫除山区农村间人口迁移障碍。从制度上保障迁入人口享受与本地被剩余人口同等权利和待遇。例如进行集体土地再分配,林权、耕地使用权按人口数量进行人均分配,将已迁出到城镇居住人口的土地收归集体占有,再分配给迁入人口占有和使用。二是强化田园村镇规划建设。以田园都市概念创新迁入地山区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新模式新业态,把人口迁入与山区农村产业化和现代化结合起来,重构新的生产函数。抓好创新、共享、协调、以人为本的新型山区农村发展理念,变资源优势为发展优势,形成产村互动、又村又城的发展格局,发挥集聚效应。三是优化迁入地山区农村社会、法制、信息化建设,提高社会公共服务水平。在文化风俗上求同存异,兼收并蓄,尊重迁入人口的风俗习惯。
(2)从迁出地山区农村来看:一是做好迁出后的村庄整合规划。通过对行政村的撤并优化重组,撤销不适宜居住的山区农村,把人口、资源要素集聚到发展条件较好的地方,以最低成本耗费形成集聚经济。同时,要做好迁出地生态环境治理和恢复。二是为不适宜居住山区农村人口自愿迁移提供便利,做好迁出地与迁入地的对接,另外还要做好宣传,无偿提供咨询答疑服务,申报受理等方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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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何克松.城乡协同发展:新生劳动力逆动与产业空间配置[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2012.
(责任编辑:胡先砚)
收稿日期:2016-01-21
作者简介:何克松(1985-),男,湖南株洲人,贵州省民族研究院经济师,硕士。
中图分类号:F407.47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4824(2016)02-011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