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当年没听话

二十多年前，我的绘画班上有一个很有才气的小男生，他立志要当艺术家，可后来他乖乖听从父亲的指示投考五年制的专科，学电机工程。

多年后见面，他35岁，在美国拥有几百位员工。“幸亏那时候你听了你父亲的话，要不然也没有今天。”我说。他笑了笑，說：“您怎么不说，如果我没听我父亲的话，现在国际画坛上又多了一位大画家呢？”

他的话使我想起高中时代的自己。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只填了三个美术科系和一个国文系。母亲淡淡地一笑，说：“你觉得那是你的志向和兴趣就好。”于是，我成为了画家，也成为了大学教授。因为画展的丰厚收入，我尽兴地写作，成了名作家。我的母亲跟那学生的父亲完全相反，我不是也有成就吗？

最近看了影片《钢琴师》。电影里的主角有一个强势的父亲，父亲爱音乐，逼自己的独子学钢琴。他一方面希望儿子出人头地，一方面又害怕儿子出去寻找自己的世界，所以当儿子执意出国去伦敦皇家音乐学院后，他居然不准儿子再进家门。他的儿子虽然得到钢琴大赛的金牌，却因为总挥不去父亲的阴影而精神分裂。

看到这部由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我有很多感慨，我不断想：那位父亲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转念间，我又想到站在国际乐坛巅峰的大提琴家马友友。马友友曾说他有个艰苦的童年，因为被逼着学琴，没能享受快乐的儿童时光，只是说到最后，他又感谢那段被逼的日子使他能有今天。

（摘自《攀上心中的巅峰》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图/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