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男人的游戏
早晨,南回归线的阳光已经洒满了庭院,斜斜地照进了屋内。躺在农场舒适的房间里,睁开眼就能看到桌上、地上都铺满了漂亮的兽皮。就在头脑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一阵沙地四驱摩托(quadbike)特有的轰鸣声突然传了过来。起身一看,农场主5岁的儿子已经在练习驾驭他小号的摩托了。
看到我,他抬起头,幼稚的脸上硬绷起严肃的表情:“你狩猎过了吗?打到猎物了吗?”
“是的,当然。”今天我终于可以很自豪地告诉他了。
“嗯,你也是个男人了。你知道,我早就是了。”
呵呵,这家伙长大了绝对是个了不起的专业猎人(Professional Hunter,当地习惯简称PH),前几天这个小家伙可是狠狠地嘲笑过我。昨天我成功地进行了狩猎,按照当地部落的传统,我终于是个成年男人了。
狩猎前夜
驱车4个小时,傍晚时分,我们从纳米比亚首都温得和克(Windhoek)来到这个邻近小镇Gobabis的狩猎农庄,在这个离开纳米比亚与博茨瓦纳边境仅有60公里的农庄享用了富有当地特色的晚宴。餐厅令人难忘,四周有大量的动物标本,我们简直就是在一个非洲动物标本展示馆里用餐。
男主人Beon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专业猎人,边吃边指着墙上的各种动物标本向大家讲解着它们的习性和狩猎需要注意的各种细节。甚至详细到规定了大家着装的颜色:“野生动物可是非常聪明警觉的,往往人还没看见他们,他们已经望风而逃。” 所以过于鲜艳的服装是不合适的,这会让狩猎者轻易就被警觉的动物发觉。
“狩猎最好的时间是在清晨,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就要准备出发了。” Beon举杯向大家道别了。这里没有夜生活,农庄的人们都习惯于早睡的。女主人过来道了晚安,留下了一瓶南非红酒,转身离去。
不习惯早睡,一时还无法入眠。坐在庭院里的沙发上,而一条聪明的拉布拉多犬在身边转悠,为我们守着夜。
举杯邀明月,洁净干燥的空气让月色出奇的明亮,借着月光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水洼旁隐隐约约有动物的身影。用望远镜细看,原来五六头跳羚和两头剑羚正在这里喝水,是这些活泼好动的家伙扰动了我们的视线。思绪就在星空和动物之间游走,渐渐地,夜深了。
农庄的一切都已经归于静寂,偶尔几声动物低沉的吼声听得格外清晰。虽然是在非洲,但是夜晚也经常会到10摄氏度以下,回到屋中,裹在温暖的被子里,沉沉的睡去了。
清晨练枪
天刚蒙蒙亮,农场的猎手们和他们聪明伶俐的猎犬就一起合力把我叫了起来,没有客套和寒暄,这是一个属于男人的早上。匆匆吃过早饭,两辆路虎敞篷车载着大家奔赴靶场练枪。日出时的草原美景和瑟瑟寒风趋走了仅剩的一点睡意。
猎手会告诉你很多狩猎的规则:“不能打母的、小的,最好是打公的、老的。因为距离远,业余猎手难以分辨,所以必须听从专业猎手,射击PH帮你选中的那一头。”
靶场上,200米开外挂着一张绘有雄狮的靶纸,十字标出了最适合的瞄准部位——前腿到胸口的结合部。对于各种羚羊类的动物来说,这是最佳射击部位,既能一枪打倒又不会损伤皮毛。
“嗨,Beon,要是我们正面面对狮子呢?你会打它哪里?”
“哇喔,打算打狮子,太棒了!那要看狮子离我们有多远了?”
“有区别吗?”
“200米距离打狮子的前胸,20米距离的话,我会选择打它的腿。狮子吃饱了就对我没兴趣了。”
后坐力巨大的猎枪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光是它如雷贯耳的响声就足够震人心魄。不过使用自动武器狩猎是不合法的,所以装上了高精度瞄准镜的大口径猎枪已经是最好的装备了。
沉重的枪身使得稳定的手持射击变得很艰难,对于非专业猎手来说,还是选择卧射或者有支撑物的射击更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远距离射击,枪口一丁点的抖动和偏差都会被子弹漫长的飞行距离放大成夸张的差距。
必须在练习时得到专业猎手的一句“good”才能算过关,而依靠优良的猎枪和精确的调校,只要学会枪支的使用并控制好呼吸,就连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要得到一句“good”也并不困难,只是需要用全身体重对抗住枪的巨大后坐力。当然,也许这是因为PH都是身高马大的男人,多少还有点怜香惜玉。不过真正要去狩猎的大多数还是男人。
一个猎人的诞生
车后攀爬着两个Bushman部落的猎手,他们是天生的猎人族,在狩猎的时候他们不喜欢与人交谈,只是专注地观察着,时不时还会跳下车查看足迹。
纳米比亚大名鼎鼎的Bushman部落(又称San族部落)是唯一掌握沙漠生存技能的种族,他们被称为“天生的猎手”、“沙漠中的王者”。他们能够连续几天追踪猎物,能够从各种蛛丝马迹辨别出动物经过的时间和方向;他们知道什么是沙漠中可以吃的植物,什么地方能找到水源;他们会充分利用沙漠中的一切来生存,同时他们还知道要尊重这片他们世世代代生长的土地。所以有Bushman猎手陪伴狩猎是绝对幸运的事情,但是必须记住:你要尊重这片土地,任何浪费资源、滥杀动物的做法都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没有交谈,没有笑声,保持着静默的状态,连路虎车也压抑着发动机的声音,仿佛成了喉咙间的呼噜。我们缓慢地向一群牛羚靠近。这帮家伙可是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在远距离上,不等动物完全静止下来是很难打中的,刚才的一枪就放空了,惊吓得它们奔跑了好久。
车子完全停了下来,猎手用望远镜认真观察着牛羚,而助手则垫好了沙袋,推上子弹、调校好瞄准镜。在沙袋上支撑好枪身,俯下身,刚刚摆好架势,PH就俯身过来耳语:“从那棵树开始数,往右第三头,那个大家伙,从瞄准镜里面找到了吗?”
“Yes!”
“调整好呼吸,控制好,你认为时机对了就可以射击了,你自己决定。”
紧张地等待,只有风声在耳边掠过。
……砰
“Well done!你干得好!”在人高马大的Beon跳起来的同时,一头巨大的牛羚应声而倒,扬起了一片烟尘。而其它的牛羚则闻声逃散。
话音未落,Bushman猎手就已经冲了上去,等我们赶到面前,他们已经把牛羚收拾好姿态,等着你上前检查自己的战利品了。为了减少猎物的痛苦,他们会为垂死的猎物补上精确地一刀。
“射击位置太完美了,无可挑剔。对了,中国最有名的酒是什么?”Beon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嗯,也许是茅台。”
“看来我要多准备一些‘茅台了,一个俄罗斯狩猎团能喝掉五箱Vodka。中国人以后来狩猎的一定少不了。”
把猎物抬上车时,还真的能体会到古代男性带回猎物时的自豪感。而现在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已经是难上加难,人类已经快要失去很多原本与生俱来的本领和享受,例如狩猎。而随着环境改变,也随之失去了很多亲近自然的机会。
花上几天的时间来狩猎,让你增加了面对自然的经验,也增进了与自然的感情。人是自然的一部分,生存在充满生趣的自然界中,才会感到返璞归真的自在,你会更能感受快乐。看看那些依然处于半原始生活状态的Bushman人,满足和快乐是如此容易的事情。连Beon也是,这个也许已经狩猎过几千次的猎手正在为这次成功的狩猎大呼小叫。昨天晚餐时吃到他妻子亲手做的蛋糕时他也是同样的兴奋雀跃。
真正的狩猎者是热爱自然的。只有热爱自然,才能融入自然,才能够亲身体验到自然与人的关系。猎人们通过狩猎活动,熟悉了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懂得了不保护就将无物可猎的道理,懂得了动物和人类之间的生态关系。从这一点看,狩猎,是人类与大自然相识相处的过程。
狩猎季节
主营:每年8月1—10日和9月1—10日
湖边营地:每年3月1—8日,3月22—29日,4月15—30日,5月1—31日,8月1—15日,9月1—15日
可以狩猎的动物:黑背豺、狒狒、非洲野猫、灌羚羊(普通)、小羚羊、疣猪、跳羚(卡拉哈瑞)、黑斑羚(南部)、大羚羊、红狷羚、直角羚、黑角马、蓝角马、斑马、旋角羚、伊兰羚羊、水羚(普通)、长颈鹿、猎豹、花豹、马羚。
交通:南非航空开通北京到约翰内斯堡的直航,可再从约堡转机到纳米比亚首都温得和克。
货币:CNY 1 =NAD 1.3
签证:纳米比亚签证只能在北京办理。
下榻:除了首都温得和克有一些大型酒店外,纳米比亚其他旅游地区主要以度假村Lodge为主,设施良好,服务周到,因主要服务于欧美高端市场,价格较高,约200美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