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建湘
我国的网络文学已然成为一种世界特有的文学奇观,这种奇观表现为网络作品的浩瀚与种类的繁杂。这种特有的网络文学奇观,催生了与之相适应的网络文学批评,诚如黄鸣奋指出的那样,我国以网络文学为批评对象的论著(印刷版)的数量超过任何一个西方国家。[1]网络文学批评是崭新的批评方式,在富有大众化和传媒化的批评语境中,评判网络文学的标准正处在不断犹疑当中,其批评标准的多维性在不同的层面定位。随着海量网络文学批评的产生,网络文学批评标准在多维层面中得以确立,并不断地被完善。
一、网络文学批评标准显现于对作品的肯定与否定的评判中
自网络文学产生后,网络文学批评就形影而随,“网络文学热”最终打破了批评界的“沉默”。曾经因为对网络文学不熟悉而一度对网络文学持观望、怀疑态度的传统文学批评者开始以理性的方式来观照和审视网络作品,有从具体作品入手研判的,也有从宏观上探析网络文学发展的。很多对当代文学有敏锐观察力的批评家、作家就网络文学发表了看法,他们从不同的角度,依据各自的批评标准,围绕网络文学进行阐述,由于立场与标准的不同,他们阐述的侧重点各不一样。但正是这些批评者对网络文学的及时介入,正是他们的筚路蓝缕,网络文学批评才与其创作一样,形成蔚然大观,网络文学批评标准在各种争鸣中显现出来。
网络文学批评真正兴盛起来是在2000年以后,此时国内各大文学网站开始建立,培育了一大批网络写手,他们的作品迅速在网络上走红,不但吸引了传统文学批评界的进一步关注,而且吸引了更多的普通读者参与进来,这种局面使得网络文学批评不再拘泥于传统的批评理论和批评观念,而是朝着更加个性化的方向发展。
2004年前后,网络文学产业化取得了重大发展,网络文学的商业化运作模式进一步成熟,网络文学批评开始与付费阅读相挂钩。2005年以后国内各大门户网站开始增设博客,很多文学批评家开始利用个人博客对网络文学进行批评,同时众多文学网站开始开设评论专区,极大地方便了网络文学批评及时发出声音,扩大了网络文学批评群体。现代媒介的发展,直接影响到了网络文学批评的权力位移和发展方向。在商业与现代媒介的合谋下,网络文学批评标准变得更加纷繁复杂。
比如有用五四时期的文学标准来否定网络文学价值的,邱华栋认为网络文学绝大部分是文字垃圾,他认为,现在的网络文学,都是武侠、穿越、搞笑、鸳鸯蝴蝶、恐怖、黑幕、侦破等,这都是五四时期鲁迅、陈独秀所反对的东西,所以网络作品都是比较低级的东西。他认为文学与媒介的关系不大,无论是过去刻在石头上的、写在丝绸上的、印在纸上的,还是现在打字在电脑里的东西,只有非文学和文学的区分,因为文学只有一个标准,这个标准不是以媒介来划分的,而现在的网络文学绝大部分都不是文学,是文字和文字垃圾。他对《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被评选为最近十年最“伟大”的网络小说不以为然,嘲讽道:“这么一个东东,竟然是‘最伟大’的,可见网络文学发育水平之低下。”[2]他的观点有偏颇之处,网络文学并不是单纯的发表形式的改变,媒体给文学带来革命性的变革是显而易见的,文学的构思、题材在现代技术的介入下,都有新的变化,无视这种变化将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深刻变革隔靴搔痒。网络文学有质量低下的,但绝不缺少成为经典可能的作品,以一种单纯的题材来判断网络文学的整体,会一叶障目,其批评标准显得呆滞而古旧了。
更多的批评家深入到网络文学现场,对网络文学进行了细致的观察。2010年马季评述了网络小说十年10部作品,包括《悟空传》、《此间的少年》、《英雄志》、《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诛仙》、《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明朝那些事儿》、《鬼吹灯》、《杜拉拉升职记》、《盘龙》等,他认为以上10部网络小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走寻常路,富有创新精神。这种创新精神,从根本上说,是我们所处的时代发生了巨变,真正的断裂已经产生。而传统作家没有经历这种巨变,一部分人被淘汰出局,是极其正常的现象。网络文学在新世纪的作用,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显现出来。他提出,对于网络小说创作,一定要持宽容的态度,鼓励创新,允许犯错。这种要求,同时也适应传统写作。[3]马季在批评网络文学时,其核心标准是强调了创新精神,所以,他对商业化导致网络文学大量文本复制的跟风现象表示强烈的担忧,呼吁对极少部分原创性作品应该给予更多的关注和保护。
更多的年轻学人因为阅读兴趣使然,更热衷于具体的网络文学作品分析,间接地表述了网络文学的批评标准。如河北师范大学张萱2012年硕士论文《网络女性言情小说初探》,抓住媒介技术与文学结合产生的新变,观察到网络女性言情小说在商业的裹挟下产业化产生的困境,认为网络女性言情小说文本精品少,阅读秩序乱。还有陕西师范大学李珏君2012年硕士论文《网络女性原创写作研究——以盛大公司“红袖添香”网为例》、阮崇友《论〈明朝那些事儿〉的叙述手法》等,这些论者以具体的网络作品入手,进行个案剖析。这些年轻的学人注意到了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区别,在批评过程中也注意运用与网络文学相适应的批评方法,但其共同的弊端是批评标准游离于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之间,一方面认可网络文学有着自身的艺术特征,另一方面又以传统文学批评的标准来套网络文学,以寻找网络文学的“不足”,这种标准的游离,导致其批评缺乏深刻性,流于平泛。
无论以何种标准来批评网络文学,对于从“自由表达阶段”、“出版业主导利益阶段”步入到“网站直接利益阶段”的网络文学来说,网络文学批评在推荐网络作品、发掘网络写手、促进网络文学的传播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网络文学批评成了网络媒体组织、策划和引导网络文学生产的有效手段。在这一过程中,网络文学批评弥补了传统批评的“失语”境况,为网络文学研究提供了宝贵的资料,而且,在形形色色的批评话语中,网络文学批评的标准也逐渐被意识到,或隐或显地在批评话语中体现出来。
二、网络文学批评标准争议于传统与创新之辩
在进行网络文学批评时,理论界意识到批评标准必不可少。网络文学作为一种全新的文学范式,其批评标准需要重新建立。
但要建立什么样的批评标准,却有秉承传统与寻求创新之辩。一方面,网络文学是以“文学”身份而存在,以传统文学批评标准来衡量与评判是应有之义;另一方面,网络文学不只是一个发表平台的改变,而是完全超越了传统文学固有的范式,重新建立一套与之相适应的批评标准也是理所当然。网络文学批评究竟要持何种标准,理论界莫衷一是。
欧阳友权于2001年网络文学正在发轫阶段时,提出了网络文学原创性的标准。他认为,如果仅仅把传统的文学搬进网络中,那么,这只具有传播学和文献学意义。而真正的网络文学,其特色和优势在于作品的原创性。他指出,网络文学区别于传统文学最根本的标志是那些把文字与视频、音频结合起来制作超媒体、超文本链接式的作品,网络文学批评要抓住原创性这个根。[4]2002年,欧阳友权对网络文学批评增加了“人文精神意义”的标准。他认为网络文学具有不加掩饰的本色情感和真情实感特征,网络文学形成了纪实性、写真性的情感宣泄模式,张扬了世俗化、人性化的泛情主义。网络文学是对“发乎情,止乎礼义”的传统“孔颜人格”的一种反叛,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过去文人中“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流弊,消除了“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式的感情蕴藉方式,网络文学与含蓄温婉的传统审美标准大相径庭。[5]欧阳友权在网络文学初发阶段,把握到了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在情感抒发上的区别,他透过网络文学的情感模式,以“人文意义”作为网络文学的核心价值,也作为网络文学批评需要坚守的标准,考察网络文学的优劣,主要就是要考察其是否对人的生命力进行一种肯定和释放,是否对人的个性活力、生命欲求进行善待和高扬,是否具有积极的人文精神意义。[5]
同在2002年,黄鸣奋提出网络文学批评要以超文本为基础而构建。黄鸣奋认为传统文学批评是以线性文本为基础而构建的,传统文学批评的主要材料来自线性文本,主要成果采用线性文本表述,传统文学批评的单向性、径直性与稳态性体现了线性文本的特点。而网络文学批评要有交互性、交叉性和动态性为内涵的超文本理念,要建构这种超文本的网络文学批评主要有三种思路:其一,运用超文本理念研究传统美学命题;其二,运用传统美学理念研究超文本命题;其三,运用超文本理念研究超文本命题。黄鸣奋自认为“最有价值的自然是第三种”。[6]但如何操作,黄鸣奋没有细说。黄鸣奋所说的第三种超文本批评过于理想化,难以指导批评实践。也许黄鸣奋意识到了超文本批评理念难以被理论界接受,两年后的2004年,他把网络文学批评又引向了传统文学批评的套路,提出网络文学批评既要向后现代文化汲取营养,又要向前现代社会寻找根源。他认为,着眼于后现代文化,可以移用后现代主义、后结构主义的种种理念来阐释网络文学,着眼于前现代社会,可让网络文学研究与本土传统文论接轨,找到沟通古代文论与现代文论的契机。[7]这种模棱两可的批评源泉,反而混乱了网络文学批评标准,重又落入到传统文学批评的桎梏。
随着对网络文学批评标准的进一步探讨,王艳于2011年通过考察西方网络文学批评现状,以它山之石引发思考。艾斯本·阿塞斯于1997年出版《制动文本:对遍历文学的透视》,提出了“制动文本”理论,将文学批评领域扩展到超文本小说、数码诗甚至电子游戏和复杂的计算机程序,解释了早期网络文学理论家所无法解释的文本现象,为网络文学研究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对其后的网络文学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制动文本”理论使人们认识到,不能简单地套用传统的批评理论来阐释以计算机为媒介的新的文学形式,但“制动文本”理论考察网络文学的标准更多地放在文本的形式上,忽略了文本的具体内容,这对于文学批评来说,是舍本求末了。王艳指出,继阿塞斯之后,西方各种网络文学研究方法层出不穷,批评界分别从符号学、现象学、阐释学、社会学和接受美学等视角对网络文学进行分析和阐释,由此出现了西方网络文学研究的高潮。海利斯2008年出版的《电子文学》是近年西方网络文学理论研究的一部力作。海利斯认为网络文学经过“第一代”网络文学之后,“第二代”网络文学于1995年出现,“第二代”网络文学不仅包括文字、图像,还包括声音、音乐、动画、短片等视听形式。网络文学是文字、声音、图像、图片、动画、数码摄影和影视剪辑等多种媒介的完美结合。[8]但如何对这种新型的“第二代”网络文学进行有效的批评,海利斯并没有提供可资借鉴的方法与标准。通过王艳的考察,西方网络文学批评虽然已具备一定的规模,但还没有形成一整套完善的批评理论和阐释方法,这一点与中国网络文学批评相类似。
三、网络文学批评标准合谋于商业与技术之维
由于网络文学是商业与技术合谋下的产物,网络文学批评标准就逃脱不了商业与技术的影响。陈奇佳2013年提出网络文学批评应当从产业角度入手的观点就是印证。陈奇佳指出,文学批评家在媒体的市场运作模式下,文学批评相应地产生了市场化转型。在媒体商业运作的影响下,网络文学批评家的身份发生了相应的变化,传统的文学批评家作为文学批评的主体,追求文学批评的文学性和审美性,而网络文学批评家在注重文学批评的学术性之外还要考察作品的商业价值和市场价值,网络文学批评被赋予了市场经济的商业意义。“不管是影视剧还是动漫剧本写作,都需要批评家有针对性地在网络文学中发现、评价和挖掘其中相应的能够产业化的成分。”[9]网络文学批评被打上商业印记之后,批评家选择批评文本最重要的标准就是所在媒体的商业驱动力,网络文学批评化身为商业生产者,这使得批评标准变得更加多元而复杂。
网络文学批评以市场化为重要考量因素,就会出现文学批评的“媒体化”转向问题。网络文学批评将有意识地为媒体的点击量或发行量提供支持。这种支持形式是多种多样的,除了传统的诸如以在大众传媒发布文学报道、书评等形式外,大众传媒参与或主导网络文学批评的活动日益频繁,他们制造文学事件,组织文学活动。网络文学批评的“媒体化”转向,一方面促进了传统文学批评的现代化转型,网络文学批评借助大众传媒的平台获得了更为丰富的发展;另一方面,网络文学批评不再拘泥于一种形式,而是批评与传媒进行互动,网络文学批评可以以文字、声音、图像和视频等各种方式进行呈现。这种局面将引导网络文学批评最终走向“大众化”,任何大众都可以参与到文学批评活动之中。网络文学批评的形式发生巨变,传统的单纯的批评文本不再是唯一形式,大众在新媒体中带有个人观点的感受性的记录和言语、在新媒体互动时通过各种平台表达的看法、在新媒体终端阅读网络文学后留下的评论和探讨等都将被纳入文学批评活动的范围之内,网络文学批评标准将更多地体现大众的旨趣,也更多体现到媒体商业的“在场性”。
网络文学批评除了商业的影响,技术革新的影响也是深远的。黄鸣奋2010年发文谈及网络技术革命与网络文学批评的嬗变,他指出,网络文学批评离不开网络技术,“其批评自然不能回避相关操作系统、网络协议和应用软件(包括所寓托的文化观念)对文学的影响,也不能回避既有微博客、随身播、维基、颇简联合供稿(RSS)等各种服务以及即将伴随Veb3.0推出的新服务的作用。电子文学以‘文学’为中心词”[1]。黄鸣奋指出网络文学批评与传统文学批评存在既继承又变异的关系,网络文学批评要立足于对具体作品文学性的剖析,应当进行本体论、类型学意义上的考察。但网络文学批评要区分网络文学自身的外延与内涵,厘清网络文学和电子游戏、音乐视频、传统文学等形式的转化关系,要正视网络条件下网络文学在运营过程中身份模糊化、虚拟化、交互化的特点,研究网络文学满足人类需要的具体方式、活动环境及更新机制,要研究网络文学在创作、鉴赏、传播过程中所使用的各种技巧,所面临的伦理、法律、政策等各种社会规制,以及当前产业化、垄断化、全球化过程中出现的种种现象。[1]黄鸣奋对于网络文学批评在网络技术下面临的种种问题提出了思路,但以一个什么样的标准来应对这种嬗变,还有很多理论性的问题需要开拓。
在商业与技术的语境中,网络文学批评究竟如何判断网络文学的价值呢?马季于2015年指出网络文学有三个变量,即审美层次的变量、表现方式的变量、受众层面的变量。网络文学批评要注意网络文学提供的新的审美经验,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在生产方式上就已经“各寻各路”,网络文学在线写作、在线更新、即时互动、持续连载的传播方式确立了其“草根性”和“去精英化”的审美范式,其他如月票、打榜、打赏等传播策略也在一定程度上对网络文学的审美取向产生了影响,作家每日更新,受众每日追文,两者之间不断磨合、相互影响,使文本产生了“合谋”效应。[10]网络文学批评要跳出传统文学对生活“可能性”书写的固有标准,网络文学更多的是对生活“不可能性”的书写。要认可网络文学形象生动、相对浅白的故事结构。白日梦、超级异能、架空历史、穿越现实、死后重生、外宇宙幻想,这种反常态的叙事是当前年轻读者感知社会、认识世界的有效方式。
四、网络文学批评标准应持的新维度
网络文学批评标准的多维性,导致了网络文学批评缺乏一种内质性。欧阳友权于2004年指出的批评困境,至今依然存在,那就是:(l)技术研究而不是艺术审美性研究;(2)载体形式研究而不是价值本体研究;(3)异同比较研究而不是把它当作独立存在的艺术形态做学理性研究;(4)做大众文化的转向研究而不是从存在论上进行意义考量。[11]网络文学批评应更多地从人与网络虚拟现实关系变迁的维度来考察文学的变革,要更多地关注商业与技术合谋下批评的变异与延伸,要更多地思考网络文学对大众的交往方式、生存方式的影响研究,只有全面系统的考量,网络文学批评标准才可能是有的放矢、科学而合理的。
通过对网络文学批评标准探讨历史的考察,我们发现,尽管由于网络文学的繁杂、文学批评的惯性以及网络文学批评实践的历时较短等原因,网络文学批评标准还处在一种混沌、众声喧哗的状态之中,但通过众多批评家艰苦的探索,网络文学批评标准有了从无到有、从雏形到完备的渐变过程。网络文学批评标准与传统文学批评标准相比,多了技术与商业两个维度,为此,网络文学批评的标准至少要从三个新维度来考量:
第一个维度是审美维度。网络文学的本质是文学,思想的、艺术的审美维度不可缺少,但网络文学批评在坚持审美维度时,不能简单地照搬传统文学批评的审美标准,因为网络文学的审美价值虽然也体现在文学本体、文学特征、文学形态、文学体式等各要素之中,但网络文学的发生学意义发生了彻底的变化,网络文学从主体性变为了主体间性,叙事的想象方式更具虚拟化,文学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形态,网络文学无论是写作还是阅读,其审美体验与传统文学有质的区别,网络文学的审美泛化,必然导致传统文学批评的审美标准捉襟见肘。网络文学批评的审美维度必须考虑到网络文学呈现的虚拟审美逻辑,要将文学的审美性定义得内涵更丰富,外延更广泛。
第二个维度是技术维度。网络文学绝不是以机代笔、以屏换纸那么简单,技术带来的写作、传播与阅读的革命性无论怎样夸大都显得恰如其分。网络在线写作不仅改变了文学存在的样式,更是改变了写作的思维方式,网络写作的跨媒体、超时空突破了传统写作的三维物理的思维方式,思维从有限自由变成无限自由。网络文学批评必须对技术带来的写作后果进行有效预测与评估,技术性的信息处理创作出来的文本,必须要放在技术层面来讨论,网络文学批评标准的技术维度将在判断网络文学的“灵韵”的存在与否方面起着巨大的作用。
第三个维度是商业维度。在传统文学批评标准中,商业化必然会损害文学的价值,商业是文学的否定性因素,而网络文学批评标准却需要对文学的商业运作做更科学的判断。网络文学的产业化,使得商业写作成为主流,这不仅带来了写作周期缩短、收费阅读成为常态等文学活动的改变,更重要的是,商业化写作带来了文学形态的大改变,商业化一方面使得网络文学出现了迎合流行时尚之弊端,挤压了多样化文学作品的生存空间,另一方面,商业化又促进了网络文学题材与主题的多样性,崭新的文学样式与叙事方式,不断开拓的题材领域与主题表达,使得传统文学的体裁分类概念被淡化,各种文体的界限被模糊,文学与艺术、亚文学、准文学的分野被忽略。网络文学批评必须洞察到这种变化,必须对这种变化做出理性辨析,这就要求网络文学批评对文学商业化的利弊有一个评判的标准。
参 考 文 献
[1] 黄鸣奋:《网络传媒革命与电子文学批评的嬗变》,载《探索与争鸣》2010年第11期.
[2] 舒晋瑜:《邱华栋谈所谓网络文学:绝大部分是文字垃圾》,载《中华读书报》2011年12月7日.
[3] 马季:《话语方式转变中的网络写作——兼评网络小说十年十部佳作》,载《文艺争鸣》2010年第10期.
[4] 欧阳友权:《互联网上的文学风景——我国网络文学现状调查与走势分析》,载《三峡大学学报》2001年第6期.
[5] 欧阳友权:《论网络文学的精神取向》,载《文艺研究》2002年第5期.
[6] 黄鸣奋:《网络文学之我见》,载《社会科学战线》2002年第4期.
[7] 黄鸣奋:《比较文学视野中的网络文学研究》,载《社会科学辑刊》2004年第5期.
[8] 王艳:《网络文学研究在西方》,载《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11年第12期.
[9] 陈奇佳:《网络文学批评当从产业角度入手》,载《中国艺术报》2013年12月18日.
[10] 马季:《网络文学之于中国当代文学的三个变量——市场机制下的网络文学审美视域》,载《创作与评论》2015年第4期.
[11] 欧阳友权:《网络文学研究的前沿问题》,载《文艺报》2004年9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