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最酷的摄影师之一——AlecSoth将参加2016年英国的摄影师盛典Photography Show。下面就让他聊聊他与众不同的职业生涯。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摄影的?听说你也算是半路出家,你怎样开始自己的摄影生涯的?还有,你是一个对视觉敏感的人吗?
我不敢说自己一直是个对视觉敏感的人,不过我的确生活在自己构建的理想世界中。在年轻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考虑过从事摄影行业,更未曾幻想过做一名国家地理摄影师,我更钟情于自己的创意世界。
高中的时候,一名老师发现了我极具创意的内心世界,鼓励我将它发挥出来,于是我开始学习绘画。但是我一点不喜欢绘画工作室,我喜欢走出去到外面创作。我开始进行室外雕刻创作,并把我的作品拍摄下来。自此,我才开始拍照。
大一的时候,我得到了第一部相机。直到我看了Robert Adams的夏夜(Summer Niqhts)系列夜间摄影作品,我才真正入了摄影的坑……
作为一位名人肖像摄影师,应该乐于和人打交道,但是我们从资料和一些采访中看到,你以前非常羞于与陌生人接触?
的确是这样!在大学里,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给人拍照。是鬼才摄影师DiaRe Arbus的作品以及拍摄本身的力量让我开始思考,我需要直面自己对于人物摄影的恐惧。我开始练习室外肖像摄影,并花了一年半的时间熟悉与人接触的技巧。我做过许多公众演讲,常常被问到该如何与人打交道,答案就是:勇敢面对。
你的第一部自主印刷的摄影书名叫《睡在密西西比河畔》(Sleeping by the Mississippi)。这是由何而来的,这条河的哪一点启发了你?
大学毕业后,我对光谱艺术非常感兴趣,但是这个领域却几乎找不到工作。虽然我会定期为一家小规模的郊区报社拍摄,但是大多数时间我还是在暗室里工作。当时的处境很窘迫,不过同时还是在坚持自己的创作。每天花8小时待在黑暗中,你就会憧憬旅行。
我住在明尼苏达州,那里恰好是密西西比河的发源地,河流的沿岸就变成了一条显而易见的旅行线路,我攒够了假期的时间和钱就出发了。从那以后,我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摄影风格。
似乎你很喜欢旅行者,尤其是独行客、隐士。你是不是总会被这些边缘人群所吸引,而且你拍摄的照片让这种倾向更加明显?
起初,我心里并没有那么想。看到那些漂泊的人的那种意外之喜总是让我有拍摄的灵感和冲动。但这也不代表我只喜欢拍摄这类人群。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喜欢这种符合传统美利坚民族个性的人们,我的摄影作品也是本土文化的产物。我把个人的文化诉求和欲望融入到作品中。独行客、隐士,还包括牛仔等对象正好能体现我的想法。
在The Broken Manual这个拍摄项目中,你投钱建构了让人们逃离文明社会的地点和方式,这也是出于这一喜好吗?
这个项目是外界资源促进我摄影项目的一个很好的例子。亚特兰大的一家博物馆委托我拍摄美国南部。起初我打算拍摄城市,不过后来我发现我无法与那个城市产生共鸣。
然后我想起了1996年袭击亚特兰大奥运会的恐怖分子,他至今逍遥法外。这成为了一个有关在逃罪犯的浪漫故事,而我则受此影响走上了寻找幸存者和相关修行者等人群的道路。这本来不是什么大计划,但是在拍摄开始的时候,我们永远无法预知结果,很多偏离计划的拍摄都给我带来惊喜!
在你最新的出版物《歌本》(Songbook)中,你成为了一个社区报纸记者,还进行了一次美国公路旅行。在旅途中,你探访了各种各样的社会团体和组织。在这过程中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在美国,仍然存在着许多出色的社区。但是它们正在慢慢消亡,如果没人关注,这种情况还会继续下去,所以我选择拍摄该题材。成为摄影师最棒的一件事,是我们可以引导大众的眼睛,这也是让我们大家团结在马格南图片社的的原因之一。当你走出去,与人们惺惺相惜,这种感觉是非常振奋人心的。
你最喜欢《歌本》当中的哪个角色?
这很难讲,因为角色太多了。不过我很喜欢那张独舞者Bil。他身上散发着欢乐的气氛。
我的作品经常被评价为悲伤和阴暗,这一点我很理解,因为确实如此。但是除此之外,也有许多幽默和愉悦蕴合其中。在创作的过程中就很有乐趣。我喜欢通过一些诡异但直白的方式,展现出人和社会的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融入社会的方式和态度。
Bree是另一个例子,她是个喜欢跳跃的德州啦啦队长。她跳得并不是最好的,而且她的教练还觉得我的拍摄打扰了她,但是她很开心自己被选为拍摄对象。那张照片透露着一种非常温柔稚嫩的感觉。被摄者其实心里会想自己为何被摄影师选中,并抱着不同的心态接受拍摄。人们会问,为什么拍我?因为你有价值,你值得交谈,值得被观看,这就是为什么。
那么为什么这个系列叫做《歌本》(Sonqbook)?
原本是要叫《电报》(Dispatches)的,因为它的主题是新闻——同时传播文字与图片。但是我一直想赋予这本书另一种生命,书中的图片以一种更富有诗意的方式独立存在着。于是我有了这个让图片以多层次的方式,像音乐一样呈现在书页上。我想的是音乐的多样性就如同一个作品系列以及社会经历一样。
《美国流行金曲簿》(The Great American Songbook)不是一本真正的书,而是20世纪早期的标志性歌曲的集锦,它也是非常怀旧的。我的摄影“歌本”也是关于怀旧的。你以使用8×10相机闻名。这种规格的取景是怎样的?你会拍摄数码作品吗?
使用8×10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拍摄态度。首先,相机的三脚架可以放慢快门速度,你只需站在相机旁边,而不需要一直盯着取景框。其次,大块头的机箱看起来很老式,这也改变了人与相机的关系——由于其运行的方式,你无法拍摄过多的照片,这些限制都让我更加专注拍摄。
《歌本》(Songbook)中相当大的一部分照片是数码摄影作品。我很有挫败感,因为一方面我无法用8×10相机拍出让人感动的作品,另一方面我也对新摄影技术充满未知和好奇。
你曾经谈到过要在突破摄影的陈词滥调的同时,不要过于偏激。那么我们如何能做到这一点昵?
事实上,我并不鼓励人们回避陈词滥调,相反地,我鼓励人们要对自己做到完全的诚实。如果你只想拍摄一只毛茸茸的猫,那也没关系,虽然这种照片也许不会为你带来利益。
我不喜欢那种“如果我是一名摄影师,就要避开这个唯美的光线,因为看起来不够酷”的想法。这就如同音乐一样,很多歌词都是陈词滥调,但只要你熟稔于其他音乐元素,用心创作,歌词中一句俗气的“我爱你”也没问题!
你还不到50岁就已经在伦敦举办了一场名为“收集的叶子”(Gathered Leaves)的回顾展。你是否会担心人们认为你作品的黄金时代已成过去?
这并非我首场回顾展,不过我确实认为伦敦这次影展具有里程碑的意义。短期来讲,我感觉自己需要做出某种斗争,思考该何去何从。
尽管我从未对我的作品感到满意,但我完全认可自己摄影师的身份。照片这一传播介质所具有的局限性让我发狂,但是我痛并快乐着!对我来说,这即将是一个激动人心而又混乱的时期,我的新计划渐渐成形,但是目前还需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