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亮
东方艺术·大家:云南对您说有怎样的情愫?
毛旭辉:云南是我长大的地方,对她有很复杂、很深刻的感情,我想任何人都是这样的,对自己的故乡都会有特别的感情。人生就一次,这个地方对你非常重要,没得选择。
东方艺术·大家:您觉得这种情感对您的创作生涯是否带来了影响?
毛旭辉:这个也是必然的,它会变成一种无意识、潜意识的东西,深入你的创作、生活,包括进入你对文化的思考,价值的判断,这些都会受影响。因为我们都非常具体的生活在一个地方,我们不是生活在月球,或者说一个虚幻的空间,我们依然生活在一个“脚踏实地”的地方、上有天下有地,就算有超现实的想法,也需要一个现实做根,做出发点。其实它是创作中一个内在因素。
东方艺术·大家:“种子”指什么?
毛旭辉:简单来说就是用来比喻我的学生,我把他们看成自己的孩子,我希望能看到他们的成长,开花结果,因他们学艺术,会和当代文化产生融合甚至是碰撞。这些“种子”生活在一些相对原始的村落,他们身上有各种血脉,我觉得他们能真实的反映这片土地、反应他们对应的部落、地区。
我们说当代文化有某种相应的形状和特征,那么这套规则如何吸纳各地的种子,会产生什么东西,我对这些很感兴趣,所以我也乐于在他们身上看到这种可能性的产生,当然,我们在一起学习创作的过程中已经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东方艺术·大家:出于何种考虑将您的学生带入这次展览中?
毛旭辉:我想让更多人知道他们,这些“种子”来自于相对纯粹的“自然”“土地”,同时又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我想他们的案例很珍贵,需要让更多人看到。他们也反映了一种植根于土地,一种原始村落的代表。比如很多同学都有少数民族的传承,有苗族,彝族,白族,哈尼族,他们天生带有原始文化的影响,和我们的成长经历不太一样,我认为这种元素很重要。
东方艺术·大家:那能否就当代艺术全球化及本地化的问题展开聊聊?
毛旭辉:在全球化国际化的环境中,我们会获得很多重感受,其中,这种本地文化元素就很重要。当然,时下的趋势还是以西方的价值观为基础的,每一种逻辑关系都是建立在西方价值系统的一种理想,这种理想没有错,但是当它要落实到对每一个地区的关怀和认同时,就需要一个非常体量非常庞大和复杂的吸纳过程。我们说当代艺术提倡非等级制,事实上它落实到生活中,远没有那么容易,这一点相信我们的实践就能说明问题。北京和昆明云南都会有很大落差,当代文化想要弥合这样的差异,很难、路还很长,这不是谁喊一句口号,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我们的工作就是让这些被忽略的,带有边缘性、带有明显地域性的复杂生命体征的感觉,让它们浮到水面上来,让当代文化艺术有更加强烈的生命力,而不是一个泛泛的乌托邦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