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距离与地理距离对文化贸易联系持续期的影响分析

张欣怡



文化距离与地理距离对文化贸易联系持续期的影响分析

张欣怡

摘要：在全球物流体系效率不断提升的背景下，地理距离对文化贸易量的影响趋于淡化，文化距离正逐渐成为考量文化贸易发展质量的重要因素。基于联合国贸易数据，以及对文化距离指数和地理距离指数的创新构建，贸易距离对文化产品出口贸易联系持续期的影响效应得到了有效评估和验证。实证分析发现，文化距离和地理距离均对文化产品出口贸易联系持续期具有显著的抑制效应，同时这种负向效应在权力距离、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不确定性规避、长期取向与短期取向等文化距离的五个分维度指标的估计中基本得到了验证，但地理距离与文化距离二者并不存在趋同性，即地理距离越远的贸易国间文化差异性不一定越高。此外，贸易距离对于不同出口持续期的影响存在显著的差异性。故充分认识和理解文化距离在文化贸易发展中的重要地位，主动融入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积极开展正式与非正式的文化交流，破解文化距离产生的抑制效应，对促进中国文化贸易具有重要价值。

关键词：文化距离指数； 贸易持续期； 地理距离； 趋同性； 抑制效应

一、引言

近年来，随着我国国际化进程的加快，文化贸易的总体规模也在不断扩大，但是与传统货物贸易相比，文化贸易的核心文化产品和服务贸易发展仍然处于相对较低水平，文化贸易占出口贸易总额比重仍然较低。尤其是在出口持续期方面，文化贸易远远低于传统货物贸易，这无疑直接制约了我国文化出口贸易的发展。因此，提升文化出口贸易发展质量，对拓展我国文化产业发展空间，扩大我国文化影响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文化贸易能否持续稳定发展，其关键在于如何促进文化贸易持续期的增长和稳定。从出口贸易联系持续期的新视角，来研究优化我国文化贸易发展的具体对策，已成为当前文化贸易研究的必要措施和手段(邵军等，2014)*邵军、吴晓怡、刘修岩：《我国文化产品出口贸易联系持续期及影响因素分析》，《世界经济文汇》2014年第4期。。基于此，本文对文化贸易持续期的研究中，着重考察文化距离因素对于贸易持续期的影响效应。首先，本文根据联合国贸易统计数据库(UNCOMTRADE)HS96-6位数编码下的贸易产品数据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阐释(UNESCO，2005)，对1996-2013年中国文化贸易出口联系持续期进行测度和分析；其次，引入国家文化距离的视角，选择Hofstede(2014)计算的国家文化维度得分，考量文化距离对文化贸易持续期的影响。

二、文化贸易与文化距离发展现状

(一)中国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的测算

本文对于文化产品的界定主要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阐释(UNESCO，2005)，分为核心文化产品和相关文化产品*UNESCO定义的核心文化产品主要包括：文化遗产类、出版物类、音乐和表演艺术类、视觉艺术类和视听艺术类，而相关文化产品主要是指那些用以支持核心文化产品创造、生产和销售的辅助设备、材料以及服务等。。根据每类文化产品对应的名称和HS96-6位数编码，整理了中国对世界各国进出口文化产品的数据。所谓贸易联系的持续期，是指某个产品从进入某一特定市场到退出该市场所持续的时间，本文对于文化贸易联系持续期的测算，主要从“产品—出口目的国—年份”的角度进行衡量。本文测度的时期为1996-2013年，即默认文化产品持续期起始时间为该文化产品6位码在数据库中首次出现的时间，因此某一文化产品的持续期起始时间可能存在差异。同时，持续期结束时间即“产品—出口目的国”存在缺失的年份。

(二)文化距离的测度与分析

在文化距离概念界定基础上，本文进一步根据Piero Morosini et al.(1998)等文献，构造了距离指数，计算公式为：

其中，CDej为中国e与国家j的文化距离指数；Iij为国家j中Hofstede的文化距离指标i，主要包括权力距离(PDI)、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IDV)、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MAS)、不确定性规避(UAI)、长期取向与短期取向(LTO)等五大方面；Iie为中国e中Hofstede的文化距离指标i。

(三)不同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状况分析

首先，从文化出口品的总体贸易持续期状况来看，我国文化贸易联系持续期普遍较短，相关文化出口品的贸易持续期基本远高于大部分核心文化产品(如图书、报纸期刊、其他印刷品、音乐制品等)的持续期。这表明我国大部分核心文化出口产品存在“短期”现象，即不能维持对出口目的国的持续出口行为。

进一步从不同出口持续期样本来看，至少存在两年的出口贸易联系持续期基本高于0.5，而退出与进入样本的贸易联系持续期大部分低于0.5，这说明产品的持续出口能够有效地提高该产品在出口目的国的出口存续期。进入样本的持续期高于退出样本的持续期，这说明如果某一产品能够实现出口行为，那么对于该产品的持续期的提高具有正向积极效应。因此，为有效提升我国各类文化产品出口贸易联系持续期，理应首先着眼于图书、报纸期刊、其他印刷品和音乐制品等核心文化产品，促进上述产品“走出去”，提升国际知名度和文化吸引力。

(四)不同样本国(地区)文化距离状况分析

本文的国家文化距离(CD)主要由表1中样本国五个文化维度计算而来。从样本国文化距离来看，中国与样本国文化距离指数低于80的主要有：日本、俄罗斯联邦、土耳其、卢森堡、泰国、爱沙尼亚、巴西、大韩民国、捷克共和国、巴基斯坦和印度等国家(地区)。从样本国地域分布来看，主要分布于亚洲与欧洲地区，这也反映了文化距离与地理距离存在显著的差异性。

此外，中国与样本国文化距离指数高于100的主要有：美国、新西兰、贝宁、苏里南、中非共和国、巴拿马、挪威和以色列等国家，由于中国与上述国家在政治体制、传统文化、社会价值观等方面存在显著的差异，因此，中国与上述样本国的文化距离指数普遍较高。

表1样本国文化距离总体状况分析*样本国中阿尔巴尼亚、阿拉伯埃及共和国、阿塞拜疆、安道尔共和国、白俄罗斯、多米尼加共和国、格鲁吉亚、加纳、卢旺达、马里、蒙古、塞浦路斯、沙特阿拉伯、乌干达、乌克兰、亚美尼亚、伊拉克、约旦等18个经济体数据缺失，故上述国家未能涉及。

注：数据来源于Hofstede网站(http://www.geert-hofstede.com)提供的文化距离维度。表中权力距离(PDI)、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IDV)、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MAS)、不确定性规避(UAI)、长期取向与短期取向(LTO)和文化距离(CD)。

三、计量模型的设定

(一)模型设计

timepdt=β0+β1cddt+β2distdt+β3dist*cddt+β4tradepdt+β5landdt

+β6religiondt+β7services+β8gdpdt+β9popdt+ηdt+μi+εpdt

其中，timepdt指本文构建的产品(六位码)×出口目的国×年份角度下的出口持续期。cddt指中国与出口目的国间的文化距离指数。distdt指中国与出口目的国的贸易地理距离的对数。dist*cddt指贸易距离的交叉项。从理论上讲，地理距离越远，两国间的文化趋同性越小，而文化距离越大对于出口持续期会进一步呈现抑制效应。tradepdt指产品对某一目的国的初始贸易规模，初始贸易规模大，通常贸易持续期也越长。religiondt指中国与出口目的国宗教信仰相似度指数(%)。servicesdt指出口目的国的第三产业比重。gdpdt指以2005年不变价为基准的人均GDP。landdt是出口目的国是否临海的虚拟变量，是则为1，否则为0。popdt指出口目的国的人口规模。本文使用出口目的国—年份系列虚拟变量作为控制方程中的未观察因素，ηdt指出口目的国—年份固定效应，以控制时间趋势上出口目的国特征的不同，包括经济发展程度、国家经济改革、贸易政策等方面。μi指行业层面的固定效应。εfidt为随机扰动项。

(二)指标描述性统计

基于本文计量模型的构建，各变量的含义、描述性统计具体见表2。上述数据中，出口目的国的第三产业比重、2005年不变价为基准的人均GDP等数据主要来源于世界银行统计数据库；相关文化特征、地理特征数据主要来源于CEPII数据库。在进行持续期指标构建之前，要进行各数据的合并处理，其中数据删失(censor)是数据处理中必须加以控制的问题，参考Brentonetal.(2009)的处理方法，本文对数据进行了左侧删失样本处理。

表2指标描述性统计

资料来源：详见文中所述。

四、实证分析检验

在模型回归中，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time)与贸易距离间可能会因为内生性问题，而导致估计结果的不可靠。一方面，由于计量方程中可能会遗漏重要变量，虽然我们控制了一系列与出口目的国自身特征、贸易层面特征等相关的变量，但仍然可能会遗漏一些难以界定的重要变量。另一方面，作为因变量与解释变量之间由于逆向因果关系而可能导致内生性问题，即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也可能影响到文化距离的演变。因此，针对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进一步采用两步系统动态GMM方法进行回归估计，在选择合适的水平方程和差分方程的滞后期下，各检验结果均通过了GMM估计方法的基本要求，从而说明采取两步系统动态GMM方法的可行性。估计模型得到的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

(一)基准模型回归结果

从表3中可以看出，不论是否考虑出口目的国年份和行业固定效应，模型各变量基本呈现出稳定一致的估计结果。从估计结果来看，贸易距离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基本呈现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初步验证了贸易距离对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的抑制作用。具体来看，表3中(1)与(3)列在地理距离(dist)回归估计中，地理距离与出口持续期存在负相关关系，这与传统贸易引力模型结论是一致的，说明地理距离对中国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产生了负向效应，即地理距离对传统货物贸易的负向影响效应仍然存在于文化贸易中。同样，从表3中(2)和(4)列文化距离(cd)的估计结果来看，文化距离估计系数显著为负，并且显著水平高于地理距离，这说明相对于地理距离而言，文化距离的显著差异性对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的负向影响更大，文化距离在降低贸易成本和提高亲和力参数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两国间较小的文化距离对于出口持续期具有正向促进效应(田晖等，2012)*田晖、蒋辰春：《国家文化距离对中国对外贸易的影响——基于31个国家和地区贸易数据的引力模型分析》，《国际贸易问题》2012年第3期。。进一步，从地理距离与文化距离的交叉项(dist*cd)回归估计中，表3中(3)、(4)和(5)列可以发现，不论是否考虑地理距离还是文化距离，二者交叉项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间基本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地理距离与文化距离二者并不存在趋同性，即地理距离越远的贸易国间，文化差异性不一定越高，因而引致二者交叉项与出口持续期间并不存在负向抑制效应。

从出口目的国特征变量的回归估计结果来看，第三产业比重(services)、人均GDP(gdp)、人口规模(pop)与文化贸易联系持续期基本存在负相关关系。虽然出口目的国经济发展程度越高，人口规模越大，对文化产品的需求越高，但是由于文化消费的高端化趋势以及消费偏好的变化等原因，对于特定文化产品的进口需求呈现不稳定趋势，进而对于出口国的贸易联系持续期呈现负向效应。

表3基准模型回归结果(两步系统动态GMM方法)

注：*、**、***分别表示在10%、5%和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小括号内为t值或z值。Hausman一行报告的是Hausman检验的P值，由于P值为0，故强烈拒绝原假设，因而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回归具有合理性。AR(1)和AR(2)检验的原假设H0为“扰动项不存在自相关”，GMM估计的一致性要求差分方程不存在二阶或者更高阶的自相关，但允许存在一阶自相关，原假设下统计量服从标准正态分布；Hansen/Sargan检验的原假设H0为“工具变量过度识别”，若原假设被接受，则表明工具变量的选择是合理的，原假设下统计量服从正态卡方分布。

(二)不同出口持续期样本回归分析

由于不同持续期样本中，文化贸易联系持续期存在显著的差异，即“连续存在两年及以上”的样本持续期，远高于“退出”与“进入”样本。据此，本文将进一步研究不同持续期样本间，贸易距离对贸易联系持续期的影响效应。表4是不同持续期样本的两步系统动态GMM方法估计结果。

首先，从“连续存在两年及以上”样本的回归估计中可以发现，与表3基准回归估计结果一致，不论地理距离还是文化距离指数，二者均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这说明对于持续出口的文化产品而言，地理距离与文化距离的差异对于文化产品贸易持续期均存在负向抑制效应。如何弥合文化差异性进而持续满足出口目的国消费者的文化消费偏好，是文化出口贸易可持续发展面临的重要难题和挑战。同样，与表3回归结果一致，初始贸易规模(trade)、出口目的国临海(land)等因素，与文化贸易联系持续期存在正相关关系，而出口目的国特征变量包括第三产业比重(services)、人均GDP(gdp)、人口规模(pop)等与文化贸易联系持续期基本存在负相关关系。

其次，从“进入”样本的回归估计来看，地理距离和文化距离指数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间存在负相关关系，但是不显著。这说明贸易距离对于文化贸易出口产品的“进入”行为并不存在显著的阻碍效应，即与出口目的国即使存在显著的文化差异性，文化贸易出口厂商也应积极开拓国际市场。与表3回归中不同的是，初始贸易规模因素估计系数均显著为负，这说明初始贸易规模既对文化产品的出口实现存在显著的抑制效应，进而对出口持续期产生显著的阻碍效应，同样出口目的国临海(land)因素对于文化贸易的出口实现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抑制效应。

最后，从“退出”样本的回归估计来看，不论地理距离还是文化距离指数，二者均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即贸易距离越大对文化产品的出口市场的退出存在抑制，这可能与出口商所付出的沉淀成本有关。此外，从两国相同的宗教信仰(religion)、出口目的国临海(land)等因素回归结果来看，处于相似的宗教传统的国家或地区、临海的出口目的国，二者对中国文化贸易的出口产品退出行为具有显著的抑制效应，这对于贸易联系持续期的稳定具有正向促进效应。其他结果基本与表3一致，本文不再赘述。

表4不同出口持续期样本回归结果(两步系统动态GMM方法)

续表4

连续存在两年及以上进入退出目的国×年份YesYesYesYesYesYesNoNoNo行业固定效应YesYesYesYesYesYesNoNoNoAR(1)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AR(2)0.1280.1240.1030.1060.1530.1360.1020.1260.106Hansen/Sargan0.2210.2170.2020.1890.1730.1520.1690.1320.214N343634363436170317031703134613461346

注：同表3。

(三)关于文化距离指数的分维度讨论

根据Hofstede的文化距离概念，主要包括五个方面：(1)权力距离(PDI)；(2)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IDV)；(3)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MAS)；(4)不确定性规避(UAI)；(5)长期取向与短期取向(LTO)，因此，本文进一步基于上述五个分维度，同样运用文化距离指数的构建方式，使用两步系统动态GMM估计方法，分别探讨五个维度对文化贸易联系持续期的影响效应差异，从而在更加细致的维度上厘清文化距离与出口持续期间的影响效应。

从表5分维度的实证回归估计来看，文化距离指数五个维度估计结果基本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呈现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这说明文化距离对出口持续期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具体来看，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IDV)、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MAS)、长期取向与短期取向(LTO)估计系数显著为负，进一步验证了文化差异对于出口持续期存在的负面效应。

对于其他变量而言，贸易国间初始贸易规模(trade)越大，对贸易持续期具有显著的积极效应；贸易目的国临海因素(land)回归估计结果为正，对贸易持续期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从两国相同的宗教信仰(religion)回归结果来看，处于相似的宗教传统的国家或地区，双方开展文化贸易更为便利，这对于贸易联系持续期的稳定具有正向促进效应。其他结果基本与上文一致，本文不再赘述。

表5模型基准回归结果(两步系统动态GMM方法)

续表5

(1)(2)(3)(4)(5)(3.21)(4.17)(3.40)(2.37)(1.25)land0.800*0.544*0.5660.221**0.0177(1.83)(1.81)(1.37)(2.01)(0.34)religion0.0725*0.0734*0.0686*0.0129*0.0144(1.95)(1.84)(1.78)(1.66)(1.46)services0.0040.00530.00190.0043**0.0056(0.09)(1.21)(0.46)(2.14)(1.34)gdp0.01890.03060.03830.00760.0586*(0.70)(0.88)(1.38)(0.59)(1.96)pop0.02080.01230.0560**0.0137*0.0350***(1.16)(0.63)(2.07)(1.68)(3.03)_cons0.3560.2120.915**0.288**0.315**(1.31)(0.63)(2.13)(2.14)(2.31)AR(1)0.0000.0000.0000.0000.000AR(2)0.1170.1210.1930.1520.175Hansen/Sargan0.2710.1520.1980.2030.215N77217721772177217721

注：同表3。

五、稳健性回归的讨论与处理

在稳健性检验中，本文进一步采用文化距离指数的代理指标文化相似度(culturedt)来进行稳健性回归估计分析，表示出口目的国与中国文化语言等方面的相似度指数，指标设计不但考虑了某国的第二语言为中文，即将之作为与中国具有相同需求偏好的同一文化圈，同时还考虑了代表性商品的相似性，具体指标计算过程参见CEPII数据库。基于此，本文用culturedt作为文化距离代理指标来检验贸易距离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间的影响效应。同样，对于稳健性回归估计，本文使用两步系统动态GMM估计方法。

表6是模型稳健性回归结果。从表6中估计结果可以发现，文化相似度(cultrue)在表中(1)-(4)回归估计基本显著为正，这说明与出口目的国间的文化相似度越高，对文化贸易联系持续期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与上文中变量文化距离指数的估计结果是一致的，进一步说明了本文估计结果的稳健性。同样，地理距离(dist)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仍然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与传统贸易引力模型回归结果一致。从地理距离与文化相似度的交叉项(dist*cul)回归估计中，表6中(2)-(4)列可以发现，不论是否考虑地理距离还是文化相似度，二者交叉项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进一步说明地理距离与文化相似度二者并不存在趋同性，即地理距离越远的贸易国间，文化差异性不一定越高，因而引致二者交叉项与出口持续期间并不存在负向抑制效应。

同样，在表6估计中可以看出，贸易国间初始贸易规模(trade)越大，会稳定双方的贸易进出口额，对贸易持续期具有显著的积极效应；处于相似的宗教传统的国家或地区，对中国文化产品的认同度和归属感较高，双方开展文化贸易更为便利。其他结果基本与上文一致，本文不再赘述。

表6模型稳健性回归结果(两步系统动态GMM方法)

注：同表3。

六、主要结论以及政策建议

本文通过构建文化距离指数，进而对贸易距离与文化贸易持续期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发现：

第一，总体而言，不论文化距离还是地理距离，均对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具有显著的负向抑制效应，特别是对于文化距离而言，这种负向效应在五个维度指标的回归估计中基本得到了验证，说明缩窄文化距离在降低贸易成本和提高亲和力参数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两国间较小的文化距离指数对于扩大出口持续期具有正向促进效应。但是二者交叉项估计系数基本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说明地理距离与文化距离二者并不存在趋同性，即地理距离越远的贸易国间，文化差异性不一定越高。

第二，在不同出口持续期样本估计中，在“连续存在两年及以上”样本估计中，贸易距离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均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即如何弥合文化差异性进而持续满足出口目的国的文化消费偏好，是文化贸易可持续出口面临的主要挑战。在持续期“进入”样本的估计中，贸易距离与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间存在负相关关系但不显著，说明贸易距离对于文化贸易出口产品的“进入”行为并不存在显著的阻碍效应。在“退出”样本回归估计中，贸易距离越大对文化产品的出口市场的退出抑制效应越显著，这可能与出口商所付出的沉淀成本有关。

第三，贸易国间初始贸易规模越大，进口商对出口商品的信息对称度较高，会进一步稳定双方的贸易进出口额，对贸易持续期具有显著的积极效应。贸易目的国临海因素对贸易持续期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此外，处于相似的宗教传统的国家或地区，对中国文化出口产品的认同度和归属感较高，对于贸易联系持续期的稳定具有正向促进效应。

基于上述分析结论，本文初步的政策启示主要有：首先，国家文化距离能够显著影响中国文化出口贸易，为进一步促进文化贸易的发展，出口厂商需要对出口目的国的文化差异做系统梳理和调查，从而提高对目的国市场信息的对称度和熟悉程度，进而全面了解目的国消费者的多样化文化消费需求，提高企业和产品在目的国的竞争力。其次，在文化贸易发展中，地理距离并不与文化距离呈现趋同性，因此，文化贸易出口厂商要具有开拓精神，突破传统货物贸易发展思维的束缚，积极融入国家“一带一路”发展战略，利用中国与各国之间在政治、经济、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开拓新兴出口市场，促进文化贸易的持续快速增长。第三，加强政府支持文化产业发展的力度，创新支持方式，促进文化企业创新，提升文化出口品品质。在我国开展全方位大外交的趋势下，把扶持文化企业走出去和文化产品输出提升到更加突出的位置，为有实力的文化企业走出去提供保驾护航。建立和完善政府引导基金对文化产业的支撑体系，为文化企业的产品创新提供多层次的金融支持。

[责任编辑：牟进]

Analysis of How Cultural Distance and Geographical Distance Impacts on Cultural Trade Duration

ZHANG Xin-yi

(School of Business,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P.R.China)

Abstract:As the efficiency of global logistics is rapidly improving, the impact of geographical distance on trade flows is fading, while cultural distance becomes more and more important in cultural trade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United Nations trade data, this paper constructs cultural distance index and geographical distance index, and aims to find the impact of trade distance on cultural products trade duration. Empirical analysis finds that cultural distance and geographical distance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effect on cultural products trade duration. Meanwhile, the negative effect has been verified by the five dimension index of cultural distance. But there is no convergence between geographical distance and cultural distance. In addition, the impact of trade distance on different export duration has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s a result, it is greatly valuable to fully understand the importance of cultural distance in cultural trade development, actively carry out formal and informal cultural exchange through integrating into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effectively crack the inhibitory effect of cultural distance and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 cultural trade.

Keywords:Cultural distance index; Trade duration; Geographical distance; Convergence; Inhibitory effect

收稿日期：2015—11—26

基金项目：北京高等学校青年英才计划项目“财政支持文化产业发展研究”(YETP0882)；北京语言大学院级科研项目“中国文化贸易出口持续期及其影响因素研究”(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专项资金资助(15YJ0402)。

作者简介：张欣怡，北京语言大学商学院讲师(北京10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