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远
与树在一起
◎ 宁远
在新加坡,我和四岁的女儿穿上棉麻的大袍子走在高楼林立的市区,没有丝毫不适,我能感觉到某种这座城市独有的“自然地接纳”——我的穿着顶多会显得“有趣”,而不是“奇怪”。这感触带给我疑问:为什么在别的地方,比如在成都的天府广场,我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呢?
待了两三天后,我明白了这样舒服的感觉大部分来自于这座城市里任何地方都抬眼可见的绿树。这座城市对待树的态度影响了我对“穿大袍子的自己”的感受。
在新加坡这样一座年轻的城市,树木却长成了郁郁葱葱的“原住民”。它们高大、自然,和周围的建筑相得益彰,在迎风招展的摇曳身姿里,每一棵树都呈现出自由而有尊严的生命感。它们不再只是城市里街道的点缀,它们就是树,和建筑、人、车以及广场等所有你能看到的事物产生交集,营造出这座城市特有的旋律和气息。
当地的朋友许先生告诉我们,新加坡的每一棵树都有编号,就像中国人的户口本。
“如果建筑用地上有一大棵树,要让树悄无声息地挡住建筑物。”建筑师安藤忠雄如是说。在新加坡,你能很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新加坡的植物是以人数来计算的,一个人的空间绿地为0.8公顷。这在全世界的城市中都是少有的,偏偏还是在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建筑是公物、公共空间,不管你爱不爱它,它总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王寅在一篇文章里写一些成都人面对“全球最大单体建筑”新世纪环球中心的无可奈何:“他们可以绕着走,却不可能把它从视野里抹去。”
巴黎的蒙帕纳斯大厦是市区除埃菲尔铁塔外最高的建筑,也是市区唯一的一座摩天大楼,这座大楼单调、突兀的外观常被人批评。巴黎人中流传着一句玩笑话,认为大楼顶端可以提供全巴黎最美的视野,因为“那是全巴黎唯一一个看不见那栋大楼的地方”。
新加坡全城布满了各种摩天大楼之类的现代建筑,却不会有蒙帕纳斯这样现代式的粗暴。在新加坡,拿手机随便一拍,都是好的景致。回看图片,吸引你的是画面里的那种高低错落和差别中的有机统一。
看照片时我会感叹,原来“现代化”没那么可怕,原来“繁华”也可以有不一样的呈现方式,原来“科技”也是那么美。(摘自《和喜欢的一切在一起》九州出版社 图/文笙)